《捣江湖》一念红尘去

6、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章该叫什么名？

　　悦宾阁，三人靠窗坐下，沏上一壶龙井，便打开了话匣。

　　姐弟俩待听得居不易原来让绿盈去碧苍山杀猪时，不由拍案而起。

　　小冰怒道：“这个为长不尊的居不易，不知道动的什么心思。”

　　旺财也敛了嘻皮笑脸，道：“正是，他他他，居然叫你杀猪，你可知道，那猪，却是十年前他让俺爹养的。”

　　绿盈闻言两眼一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小冰流泪道：“只为他一言，俺爹便二话不说便养了，他倒好，一走了之，而现下那猪都是俺娘在照顾，俺娘容易么？”

　　旺财亦流泪道：“何止，自打养了这头畜牲，俺爹又跑了，俺娘便荒废了百花谷，百花从此凋谢，满山满谷的种遍豌豆，以供猪食。”

　　小冰掩面嚎啕：“可怜我姐弟，自打记事起，便在早也豌豆晚也豌豆不见天日的境况里，生不如死。”

　　绿盈直觉脑袋里什么东西碎了，小心翼翼道：“你们，跟猪的伙食一样么？”

　　旺财恨道：“俺娘睹猪思人，见了猪如同见了俺爹，宝贝猪比宝贝咱姐弟更甚，日日与猪同进共出，只是这几年，不知何故那猪象吃了酵母一样，发了疯的壮大，如同怪兽一般（哥斯拉乱入），实在出入不便，无奈之下，便寻了碧苍山以作猪圈。”

　　小冰道：“旺财，你知我为何能知你踪迹？”

　　旺财撇嘴道：“切，你聪明，好了吧？”

　　小冰道：“你自小虽顽皮却极知分寸，而此番竟是拼了被责备也私拿主意不告而走，平日里咱们私下谈论，知你极恶那畜牲，此番必是想要了他的帐，而此处离碧苍山不远，我便知你早晚必会来此。”

　　旺财道：“哼！”

　　绿盈道：“如此说来，那居不易此番要那猪的命，说不定倒真是心内有愧也未为可知。”

　　小冰道：“他能有什么悔心了？莫不成让俺娘养了这等怪物出来为害人间，所以于心不忍？”

　　旺财道：“不管他安什么心，反正我看那猪不顺眼不是一年两年了，也罢，咱就一道走一遭，同杀猪去也。”

　　小冰道：“这话极是，看天色尚早，不如坐言起行，咱们这便起程。”

　　绿盈道：“极是。”

　　三人出得门来，一路朝西郊而行，不时便至碧苍山下，只见山道上叶阴森森，遮天蔽日，饶是正午，也透着一股诡密之气。

　　小冰道：“咱们不妨在此歇息，待到夜深，趁着月色，却正好上山。”

　　绿盈是个急性子，道：“如何要等夜深，不如一鼓作气。”

　　小冰道：“你有所不知，此猪在下前年见时已是庞然，现下更不知是何景况，贸贸然上去，恐不能敌，需得等夜深之际，熟睡之时，方能侍机而擒。”

　　旺财在旁哼了一声：“我可不想擒它，我要它的命！”

　　小冰道：“那也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话说也不知是哪个，若干年前被这畜牲虐得满地乱爬，还哭鼻子。”

　　旺财怒，叫道：“我跟你有仇是么？”

　　小冰笑笑，倒也不生气。

　　绿盈道：“既然如此，也罢，不如稍作休息，调息运功，待得晚上却好厮杀。”

　　旺财懒得跟她们聒噪，嘟囔了道：“娘们就是麻烦。”找个片树荫，也不管地下肮脏，便就地躺倒，不多时便鼾声已起。

　　小冰叹道：“好兄弟，你这作派，倒是同那东西相似，你们俩是同类而恶么？”

　　旺财翻了个身，嗤的一笑：“姐，你以为我睡着了听不见么？老子全身都睡了，但耳朵还醒着。”

　　小冰道：“你好歹要点干净行么？”

　　旺财睁开一只眼，笑道：“本来是可以吃顿好的，再洗个热水澡，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睡一觉，但不知方才是谁急赤火燎的要坐言起行？”

　　小冰和绿盈愣了半天，彼此对望一眼，不约而同道：“对哦。”

　　小冰略一沉吟，对绿盈道：“也罢，你等先在此歇息，我却要去准备些物事。”
　　绿盈道：“请便。”

　　不多时，小冰返回，身后却背了两个竹篓，都用粗布盖着，不知内里何物。绿盈也不便多问，一时，三人便在树下或坐或躺。

　　这一觉香甜，傍晚时分，小冰自竹篓中拿了些瓜果分食了，而后继续调息运功，直至月至中天，三人稍作打理，便朝山上而行。

　　七剑中，功力以绿盈为最佳，此时休整了一天，身轻如燕，虽则山路崎岖枝杈纵横，于她也如履平地，几个起落，便已远远在前，旺财身量瘦削娇小，灵活无比，此时见绿盈冲在头里，则发了兴，颠儿颠儿的在身后不离左右，只是苦了小冰，背着两个大篓子，累得脸红脖涨，拼死拼活还是落在末尾，三晃两下，不见了两人踪影。

　　小冰停下脚步，呼哧呼哧的喘了半天，前后相望，但这遮天蔽月的厚重叶层密不透风，连月光都照不进来，四周漆黑，不时有些咕噜咕噜的声音，也不知是夜鸟还是虫子抑或什么野兽，心下害怕，叫道：“旺财，你个鬼东西，把你姐扔在这算怎么回事？”

　　语声未落，眼前一花，旺财已闪回跟前，怒道：“叫什么叫，把那怪物叫醒么，那还打什么！”

　　小冰奇道：“咦？原来你怕它么？”

　　旺财大声抢道：“我不是怕，我是人，我有脑子，所以讲究战术，它没有！”

　　小冰道：“畜牲也有脑子的，它还有胆子。”

　　旺财气极，道：“好！”转身欲走。

　　小冰忙拉住他，陪笑道：“好弟弟，看我这肩上，你就不能照应着点，这鬼地方，谁落了单都不好。”

　　旺财道：“姐啊，咱是来杀猪，又不是踏青，本就该轻装上阵，你却背着两个杀头篓子，不知道作啥。”

　　小冰怒道：“可别小看我这乾坤篓，到时候指不定要靠它保命呢，再者说了，你方才那瓜果可吃得好！”

　　旺财道：“也罢，你素来诡计多端。”说着，蹲下身子，道：“上来吧。”

　　小冰一笑，便跳上旺财肩头。

　　只听旺财吆喝一声，身形便如离弦之箭，臀后冒着青烟，一哧溜便朝上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