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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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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天朗气清。虽然是冬季,天气寒凛,但是今日的阳光格外的明媚,风也不同于以往的刺骨寒冷,反而给人一种和煦的感觉。积雪已经开始融化,冬日的阳光照射在人的身上,亦是有种别样的温暖。
此番正是清晨,卿言和祝玉妍经过几日一起生活的磨合,倒也是慢慢得习惯了彼此的存在,在祝玉妍睁开眼的时候卿言依旧在安稳地熟睡着。
祝玉妍轻轻地起身,动作极尽轻柔,盖因不想惊醒卿言。
接着她就从黄花梨衣柜里面拿出了一件湖蓝色暗纹刻丝长衫,脱下了亵衣,如凝脂般的肌肤上披散着绸子般的黑发,快速又轻巧地穿好了衣裳,没有弄出丝毫的声响。
如墨黑发轻巧地挽了一下,留下薄薄的一层披在后面,接着又微微地拾掇周身及脸面一番。
“姑姑,你这是要去做什么?”卿言疑惑地看着祝玉妍,卿言自是发现了祝玉妍和平日里不同的打扮。
祝玉妍睁开眼的时候,卿言并未察觉,但是当祝玉妍起身的时候,卿言就已经醒了过来。刚才香/艳的一幕,卿言也是看见了的。
“我看乌兰这些日子倒是疏忽你了,竟然让你生出窥探我的心思了。”祝玉妍双眉微皱诘责道。
说完了,就出了门,穿过了花月楼的外堂,出了花月楼,径直去了劳九芝堂。
进了医馆,一股子药草的香味迎面而来。病患也是熙熙攘攘的,一股子腐败的味道夹杂在了药香中,祝玉妍下意识地将食指平放在鼻子下面。
端端地看着不同患者的面孔,倒是各有不同。脸色是青赤黄白黑一应俱全,形体也是有的干枯有的虚胖。
患者们都被自身恼人的疾病弄得神情疲惫,对于周围的人事也是倦怠,唯独对着治疗他们的医生才能打起几分精神,也是没有人注意到乔庄打扮了的祝玉妍。
祝玉妍穿过了劳九芝堂的大堂,来到了紫苏独立的诊间。这紫苏的诊间倒是清雅,也没有那些人气酸腐的味道。
和一般名医也是不同,诊间里是没有那些患者送来的妙手回春之类的字画。倒不是说没有人送给紫苏,只是这紫苏不喜欢挂起来罢了,只是搁置在一旁,也没有精心收藏起来。
“主子,你来了啊。”紫苏见祝玉妍来了,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敬重地说道。
“我们走吧。”祝玉妍也不赘言,直接就说道。
“好。”紫苏知道今日祝玉妍来,也是一早就收拾好了物件,只等着主子来。
紫苏和祝玉妍出了劳九芝堂,门外有一个马车在等着,驾车的是个蛮俊秀得小伙子,祝玉妍只消一眼,就看出了那小伙子实质上是个清秀的小姑娘,心下也是知道这紫苏估计是担心她的安危所以特意找了门中的身手好的人。
圣门中身手最好的派别当属阴癸派,而阴癸派又多是女子,所以这圣门中多以女子为尊。
紫苏自己去睿亲王府出诊,估摸着就用了劳九芝堂的跑堂的男子驾车,而这祝玉妍来了,自是精心了不少,虽然她也知道这祝玉妍的功夫,当今天下鲜有敌手。
且看着马车外形,倒是不起眼,看着也颇为寒酸,细看却发现那马车是用铁桦木做的,最是坚硬。
进了马车,这马车可谓是低调奢华有内涵啊。马车的细软上是鳞降缎做的面子,里面塞着的是新疆棉做的里子。中间茶具吃食一应俱全,还有些个话本子。
而那车子的周边是用的暖玉,整个马车内可谓是温暖如春,外面天气虽然也不冷,但是终究是不及车内温度适宜,舒爽宜人。
“你倒是精心。”祝玉妍惬怀道。其实这祝玉妍并不在乎这些东西,她已经是大乘期,冬日寒凛丝毫不会侵入她体内,外面也鲜少有人能害她之身。但是祝玉妍还是喜欢享受的,所以也很是满意地对着紫苏笑了笑。
“这是属下分内之事,属下职责所在。”紫苏说着顿了顿,“主子满意就好。”接着稍有羞涩地低头说道。
“恩,不错,我很满意。”祝玉妍见紫苏如此,心下一暖,说道。
“不过此后,你也不用如此,你是知道的,外界不会对我产生什么影响的,你就稍微准备一下就行了,准备些吃食茶饮就够了,旁的也无所谓了。”祝玉妍冲着紫苏说道。
“好,属下遵命。”紫苏应道,接着面色一正,一本正经地问道,“主子,现在要不要和您说一下睿亲王府的事情吧。”
“你说吧。”祝玉妍倚着背后的软软的绒子,眼睛眯着,一副闲适的模样。
紫苏见此,只当是主子昨日没有休息好,尽量用温婉缓慢的声音对祝玉妍陈述着,细节之处也足见紫苏的精心。
祝玉妍倒是没有想到,这紫苏的声音竟然如此好听,听得她都昏昏欲睡了,但是好歹也是听进去了。
紫苏讲的呢大致就是睿亲王府的事情。
多尔衮的侍妾,一个朝鲜族的公主名字就叫叠舞,乃是阴癸派的人,这姑娘是前些年祝玉妍让人安插到多尔衮府中的。
而祝玉妍此番前去的目的,是为了看看这多尔衮是要不要留着,是否留着多尔衮这也是让祝玉妍头疼了很久的事情。
其实这多尔衮留着能膈应顺治皇帝,顺治会费劲心思提防多尔衮,且他政治上也不能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有多尔衮的压制,他会前怕狼后怕虎的,这对祝玉妍来说是个有益之处。
而对于顺治和孟古青的婚事而言,他们的婚事虽然是多尔衮给弄出来的,但是多尔衮却不一定会真的管她的死活。多尔衮是福临的叔父,亦是他母亲的情郎,多尔衮是福临的臣子,亦是他的政治压制,依着多尔衮的精明,也是不会为了小小的一个孟古青而和顺治翻脸的。
且说着多尔衮不和顺治翻脸,想必也不单单的是因为皇权威严的问题,更多的原因许是那布木布泰。虽然祝玉妍对于叠舞的手段很是相信,但是男人对于心中的第一个女人总是有着不一样的情怀的。
再说布木布泰,布木布泰很是依赖多尔衮,而且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多尔衮的后院会有人和她作对。她对于多尔衮是很信任的,留着多尔衮就相当于在布木布泰身边留了一匹温婉的狼。
可是多尔衮心向大清,且军事能力极强,若是留着,终究是个祸害,未知因素着实太多,她不好掌握。
祝玉妍心下快速地对多尔衮、布木布泰以及顺治的实力都估摸了一番。
祝玉妍已经收到了确切的消息,那布木布泰就是慈航静斋的人。心下对于慈航静斋的人也是愈发的鄙夷了。
这慈航静斋的女子,可谓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扰了万千好男儿心中的那滩湖水,却雁过不留痕。嘴上标榜着仁义道德,里子却是伪君子之徒。
以前,她们假仁假义,倒也是不曾在明面上掌权天下。
现在,她只能冷笑了,一向淡泊名利,一心为了天下安定万民安稳的她们竟然会进入后宫,这倒是真真的让祝玉妍心下鄙夷。
另一头,这慈航静斋的人,听说天下出现了一个圣门的门派,圣门出于江湖天下,打得旗号竟然是和她们一样,心下也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们倒是没有和大唐时期的魔门和阴癸派联系起来。一来是因为名字未显露出关联的缘故,二来那个时候魔门已经被女皇武则天给灭了,当然对于过去的历史,她们也只是知道一星半点罢了。
此番慈航静斋选择天下之主,之所以有人出现在了后宫之中,是因为内部出现了分歧。这慈航静斋内里门人有的支持的是南明,有的人支持的满清,还有人支持的是台湾郑成功,可谓是内部纷争不断。
且说这叠舞的身份,乃是朝鲜族的公主。这叠舞和多尔衮两人之间倒是渊源颇深。
叠舞乃是朝鲜公主,崇德年间,多尔衮随太宗皇太极征战朝鲜,攻克江华岛,将朝鲜国王家眷,一一捉拿住,见到幼时候的叠舞,那时候姑娘年仅垂髫,生得丰姿楚楚。
多尔衮映入眼波,料知长成以后,定是绝色。及朝鲜乞盟,要求和解,将家属放还,多尔衮搁置不提。
此次朝鲜国奏请筑城,陡然得将十年前的事情,想了起来,于是派遣何洛会去告知那朝鲜王娶叠舞,作为允许筑城的交换品。朝鲜国此番筑城,应称作公主城。
朝鲜国王无可奈何,只得同意。
而这朝鲜的公主可怎生的和阴癸派有了因缘呢,这其中就有了一个冒名顶替说头在里面。
这祝玉妍一早就打听到了这叠舞之事,这朝鲜公主一直生活在满人手中,年龄虽然小,但是作为质子,心思自是不比一般孩童,可惜那公主身子素来弱,最后竟是得了不治之症。
而这公主也是素来被忽视的,也是让祝玉妍安排人轻巧了不少。且这公主没有与那朝鲜王见过面,倒也是不怕拆穿,即使是碰了面,那朝鲜王发现此公主非彼公主,也懒得触这霉头。
待紫苏禀告完了,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马车也到了睿亲王府。
马车前的车夫小哥儿熟练的拉了马栓。“律~~~”女扮男装的小哥儿喊道,那马匹也是极其得懂人性,一下子就停了下来。
睿亲王府的家丁见门前来了个简陋的车辆,倒是起了些鄙视的心思。
“姑娘们,到了。”小僮脆生生地冲着马车内说道。
“知道了。”
紫苏拉开了帷幕,率先下了马车。祝玉妍也随后利索地下了车。
那车僮倒是没有出手搀扶,只是在躲在一旁。
睿亲王府的门童见紫衣紫纱的紫苏,心下也是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脸上的不屑登时就消失了,换上了一副谄媚的嘴脸。
这家丁虽然是刚刚来到这睿亲王府的,不认识这紫苏的马车,但是对着有着标志性着装的紫苏却是认识的紧。
紫苏接着就出示了一个牌牍,门童见到牌牍登时就让到了一边,侧身给紫苏和祝玉妍让出了路,
“紫苏大夫,请进吧。”
紫苏和祝玉妍就进了睿亲王府。这睿亲王府倒是真的奢华至极,堪比紫禁城。雕栏玉砌,假山环水,亭台楼榭。穿过前边,紫苏和祝玉妍在一仆人的引领下,来到了叠舞的住处。
且说这叠舞的住处,倒真是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了,屋子内两个汉白玉的柱子上面雕刻着花纹。周边的桌椅也都不是凡品。
在看那叠舞,白净的脸蛋,肤若凝脂,细长的眼睛,倒是像朝鲜的姑娘,身穿一件缕金梅花竹叶蜀锦立领小纱衣,下身是蓝色弹墨缠枝宝瓶图样挑线裙,头绾望仙九鬟髻云鬓里插着编珠透玉华胜,纤细的手腕上是赤金缠丝手镯,打扮倒是温婉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