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马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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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斯托克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好，但埃默洛尔德可不管这些，有太多的事情等着她去做，自然也不会去顾忌这个叔叔的心情。
她平时大多以裙装为主，今天不知为何却选择了裤子。马裤、皮靴以及背心白衬衫，让她看上去整个人都挺拔、英气了许多。
埃默洛尔德随手把额前的头发顺到了后头，用一个发卡将头发盘成了一个简洁的法式盘发，随后才一点点地将袖管卷至手肘处。
“您现在应该开始产生轻微的幻觉了，对吧？”她低着头将衣服上的皱褶抚平，才拿起一旁的拆信刀走向查理，“那说明药物起效了，它接下来对你会有点帮助的。”
她说着抚上了对方的脖颈，用自己的额头顶着他的，用诉说情人爱语般的轻柔嗓音道：“可能会有点疼，请您稍微忍忍。”话落，那锋利的刀刃便从背后精准地刺入进查理的肩胛处，只余下刀柄还在外头。
做完这些，埃默洛尔德才放开手，扯过边上的纸巾将手上沾染到的一些血迹给擦了去，至于地上滴落的一点血迹她却熟若无睹。
被疼痛侵袭的查理状态显然并不怎么好，因此埃默洛尔德扶着脚步有些不稳的他晃晃悠悠地出门坐上了轿车，选择驾车离开了斯托克大宅。
小车顺着林间小道一直下去，开进了一条未成形的泥泞小路，最终停在了一间小木屋前。这木屋的地理位置已经极靠近森林深处，周围环绕着茂密的树木植被，而在树荫的遮蔽下，月光也显得有那么些影影绰绰的——即使在白天，这个僻远的地方也不怎么容易被发现。
“肩膀那儿不怎么疼吧？那种药多少会有些止痛的效果，所以别担心。”她将车子停靠在非常贴近小屋的地方，旋即才下车扶了查理出来，“我知道您有很多想问我的，但您现在应该也说不出什么。不过单单我一个人忙活也实在无聊，您就勉为其难地当一次我的听众吧。”
埃默洛尔德将他扶到屋内墙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打开了灯，瞬间，屋内的摆设一览无余。
这屋子显然是被改动过的，原先应有的生活用具一并被搁放在了角落，只有一张带有凹槽的木桌还摆在它原来屋子正中央的位置上。
也许是因为浸润了各种动物的鲜血的缘故，原先应该是棕褐色的桌子反倒呈现出黑红的色泽。而这屋子的墙上则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角类装饰品，其中规模最大的便是置于查理正上方的那对马鹿角。
“马鹿的个头仅次于驼鹿，对于大多数猎户来说这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不错的猎物了——体型大、却又不会像虎狼那样具有非常危险的攻击性。这一对，”她说着顺着鹿角一点点轻柔地抚摸至根部，“是我做的。猎杀马鹿其实一点也不难，了解了他们的生活习性，就能很好的找到它们。这时候完全不需要枪，只需要一把自己制作的猎弓就足够了，”
她说着指了指另一边墙上的弓箭道：“你瞧，大自然就是那么慷慨，它能够提供你一切想要的工具，包括毒液。只要将箭射进鹿的体内，就足够了。鹿在受到攻击的时候会受到惊吓，它以为逃跑就能免受被杀害的命运，殊不知跑动得越厉害，箭头就会越深入它的体内，直至死亡。然后只要顺着它的足迹与血迹就能轻易找到尸体了。”
埃默洛尔德收回放在鹿角上的注意力，从口袋中取出一条约束带，把查理反手绑了起来。
“您和它们很像。”她瞅着迷迷糊糊的查理嘟囔着，“留下的痕迹太多了。”
“我……我就知道……”查理努力尝试着，却在憋出几个字后便直喘气。他那张英俊的面庞不知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还是受埃默洛尔德话语影响，竟有些扭曲。
“您居然还能说话呀！看来我做的毒素的确不怎么样。”埃默洛尔德则状似遗憾地在查理面前蹲下身子，“你瞧，我只要骗过麦加利克夫人，就能通过她骗过您！”她靠上前为查理顺了顺头发，方才的一番折腾让他看上去极其狼狈，“我一早就知道您了。爸爸将您寄来的信、以及您过去的照片都锁着了书房的抽屉里，不让外人靠近。不过，谁会提防一个孩子呢？即使我去了书房无意间看到了，父亲也并不会放在心上——孩子懂什么呀！”
似乎是蹲得累了，埃默洛尔德从不远处搬来一把椅子坐下，并为自己找了一个舒适却不失礼数的姿势，“每天‘查阅’信件就像变成了我的日常工作一样。然后终于有一天，我发现了有哪儿发生了改变。”她舔了舔唇，用手抵着脑袋歪着头看着查理，“您问候印蒂雅的话越来越多，对她的……‘爱’也越来越明显。最初观察你们的举动与变化真的挺有趣的，但久了也就厌了。”
埃默洛尔德说到这儿，忽然又抬手看了看腕间的手表，随即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手电俯身靠向查理，“看来药效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松开掰开对方眼皮的手，顺势站起了身，绕到了查理的身后一番捣鼓，“这个屋子外面的景色非常美，真希望您能有机会看看呐。”
“车子留给您。至于我，”她猛地拔下插在查理身后的匕首，随手扔在了地上，“我就慢慢走回去吧！欣赏欣赏路上的夜景也是不错的。”
“那么再见，查理叔叔！”
话落，灯灭。然而在厚重的木门关上的刹那，红色的火焰自堆积着旧物的角落处滕然升起，再一次照亮了这个昏暗无光的房间。
当伊芙琳从沉睡中醒来时，迎接她的依然是原来那个安逸平和的家——干净、舒适、桌椅摆放整齐，她的小女儿则在厨房里精心烹制着早餐，如果不是她脖子上的印记与家中缺少的两人，伊芙琳都快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梦。
“艾洛”她略有些迟疑地唤道，声音因为声带的损伤而显得有些沙哑，“你没事吧？后来发生了什么？”
“啊！妈妈，您起来了？”埃默洛尔德看到她，一如既往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虽然看上去有点疲惫，脸颊处也有很明显的红肿，但显然精神还不错，“我早饭已经做好了，您先吃吧！”
她将一盘松饼放在厨房的小圆桌上，并贴心地在上头淋上一些枫糖浆。
“先和我说说情况吧！我有点担心。还有你的脸……”
“别担心妈妈！一切都很好。”埃默洛尔德凑上前安抚地抱抱她，“昨晚他被我用刀刺了受了伤，然后就跑出了家。警察已经来家里调查过了现场，现在在搜索他的行踪，应该不久就会有消息。至于我的脸……只是小伤，没什么大碍的。”
“……我们这两天还是尽快离开，艾洛！我担心他会回来这儿。”伊芙琳后怕地拢了拢衣服，似乎对面前热腾腾的松饼并没什么食欲。
“可警察那边……”
她的话未完就被响起的门铃打断。
来人是警方，但埃默洛尔德却并没有跟着伊芙琳一起出去。她选择继续品尝自己盘中的松饼，而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让她整个人都倍感惬意。
门外的谈话进行了很久，久到埃默洛尔德已经解决完自己的早点，开始无所事事地观察起窗外树丛间鸟儿们的互动了。
终于这时，玄关处传来关门的声音。
“艾洛，”她的母亲一脸复杂地从外头进来，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了椅子上，“他死了。”她捂着自己的脸说道。
“不……不应该啊！我应该只是刺伤了他的肩膀，那伤应该不致死的。”埃默洛尔德方才还很不错的脸色一瞬间满是不安。
“不是你的错，你只是正当防卫，不会被追究责任的。”
“那……那他们在哪儿找到他的？”
伊芙琳叹了口气，拿过桌上的热咖啡捧在手中，却也不急着喝，仅仅只是感受着咖啡带来的暖意，“警方昨晚发现森林那有火灾，去了调查后才发现有座木屋着了火，检测里面唯一死者的身份后，才确认是查理斯托克。”
——‘这儿原先属于一个猎户，听镇上的老人说他很早就去别的镇子讨生活去了。这座屋子也就因此而被遗弃，能让我找到实在是很幸运。’
“那……那他是怎么死的？”
“警方判定是意外。他应该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意外上吧。”伊芙琳冷笑着，眉眼中却有着说不出的悲伤。
“意外？”
“对！警察说叫什么……对了！粉尘爆炸。那间屋子的二楼原先是猎户用来存放粮食面粉的仓库，年岁久了木板也不怎么牢固，断了之后，面粉飘下来遇火就爆炸了，他没来得及跑出来。”
——‘叔叔，我想和您玩个游戏！’
似乎是确定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伊芙琳终于开始进食，“他们还在那边的土地里发现了属于麦加利克夫人的内脏和那些……花。”
“等等，麦加利克夫人？！她怎么会……”。
“对了，我还没告诉过你这个消息，新闻上说的那居尸体……就是麦加利克夫人的。”
“……他为什么要做这些！”
——‘您对印蒂雅、对我都非常了解，显然您一直在关注我两的变化。可一个被关在克劳福德专科医院的人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这让我很好奇。所以我仔细考虑了一下——妈妈不可能，她并不知道您；爸爸自然也不会，否则他也不会把信藏起来了。那么也就剩下一个人——了解您又知晓您的真实所在地的人，麦加利克夫人。我想她应该和您做了什么约定，只是她可能会成为您和印蒂雅在一起的阻碍，因此……你杀了她！’
“那个人简直就是恶魔！根本不需要杀人的理由！”伊芙琳恨恨地戳了戳手下的松饼，“他杀了他的哥哥、杀了他的姨母、从小看他长大的管家、甚至是印蒂雅……印蒂雅也很可能是因为他而死的！”她喝了口咖啡，缓了缓因为气急而不稳的气息。
“……妈妈，印蒂雅的事现在也不好说……等我下午去她房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吧！”
——‘印蒂雅如您所愿的在进行成长，但这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什么有意思的现象。所以，与其让她将来像您一样去谋害无辜的人，还不如早些杀了她。我有个好老师，做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机关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我无法原谅自己差点爱上他！尽管我和理查德之间有些问题，和印蒂雅的关系也一直没起色。但是艾洛，我还是爱他们的啊！” 伊芙琳终于忍受不住这些天种种噩耗所带来的压力，她无比崩溃地说着，眼眶竟也不自禁地泛了红。
“那不是你的错，妈妈……人是很难控制自己爱意的，加上叔叔他很像爸爸……您不必自责。”
“我希望他能下地狱！”伊芙琳如此咬牙总结道。
那是自然的，妈妈！埃默洛尔德垂下眼睑，将这句赞同深埋于心中，查理斯托克他当然只能下地狱，这个在孤独之中，享乐于凶杀的魔鬼，地狱自然是他最好的归宿。而他也将永远在那险恶的孤独里充满着永远得不到的情（）欲与幻想。
而至于她……
作为在这场游戏中存活下来的奖励，她将继续在“荒野”中前行，直到有人能够杀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马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