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猫爱喝大米粥》吕子吕

16、母亲

　　米舟匆匆换好衣服，随着米浩然再次来到了米家。
　　直奔母亲的房间。
　　“娘。”米舟来到床边，看着昨日还面色红润的母亲如今虚弱不堪的躺在床上，心里的自责几乎将他淹没。
　　“娘，阿舟来看你了。”米舟握着母亲的手，轻轻的放到脸颊旁。
　　米夫人闻言睁开眼，看着儿子苍白的小脸，不禁悲从中来，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至鬓间消失：“儿啊，这些年苦了你了。”
　　米舟鼻子一酸：“不苦，一点都不苦。”
　　米夫人挣扎着坐起来，米浩然拿了垫子垫在母亲身后。
　　米夫人双手捧着米舟的脸细细看着：“我儿都这么大了，你在娘的记忆里才这么大点。”
　　米夫人比划了一下，然后随手将米舟匆忙中没有打理好的发丝掩到耳后：“娘缺席了你人生中的太多太多。你第一次走路，不是娘扶着你，你第一次说话学会的不是娘，去读书也没有给你准备新衣服。舟儿，你可怨娘？”
　　米舟泪如雨下，他用力的摇头：“不怨的，我谁都不怨的。”
　　米舟伸手将母亲脸上的泪珠轻轻抚去：“祖父都跟我说了，娘千辛万苦将我生出来，我小时候不吃奶，娘都急病了，我知道娘是爱我的。”
　　米夫人的眼泪一下子就决堤了，她一把将米舟抱在怀里，母子两个相拥而泣。
　　“儿啊，别怪你爹，当初发生了很多事，你爹将你送走也是身不由己，他不让我们联系你，也是怕你有危险。”米夫人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
　　米舟疑惑的看着母亲，他小时候在母亲肚子里偶尔能接收到外面的信息，但是并没有什么关于危险的。
　　只是有一段时间父亲并没有和母亲在一起，反而母亲和另一个女人接触的多。
　　后来他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出生的时候了。
　　后来没多久，他就被送到燕州祖父身边。
　　米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出生好像没那么简单。
　　他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应该知道的，便体贴的揭过了这个话题。
　　“母亲不必为我和父亲的是烦心。”米舟给母亲掖了掖被角：“我也算知道了父亲的脾气，以后我会顺着他的。”
　　米夫人看着小儿子这么懂事，更加怜惜了：“苦了我儿了。”
　　米舟笑道：“这有什么苦不苦的？”
　　看着米舟风轻云淡的样子，米夫人和米浩然心里对丈夫（父亲）更加埋怨了。
　　米舟看着母亲和兄长脸上怜惜的表情，心里笑开了花。
　　米舟从来不是什么纯良的人，哪怕是自己的父亲。
　　既然你总是这么武断强硬又固执，那为了家庭的和谐，我只能逼你来关心我，了解我了（微笑）
　　米舟也不是要父亲单方面来了解他，他也趁着现在气氛正好，问了些父亲的爱好。
　　“你爹就喜欢喝酒。”米夫人对米舟越看越满意。
　　要是说之前对米舟仅仅是母爱和多年母子分离的愧疚，现在面对这个懂事贴心的小儿子是真真的疼爱进了心里去。
　　在米夫人看来，米舟从小和父母分开，就已经很委屈了，好不容易来到了父母身边还三番两次的被父亲伤害，除了那日被父亲骂了一顿后的爆发，他都像是小奶狗一样，被伤害了就“呜呜”叫着自己舔毛，被安慰了就用充满向往的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你。
　　越是对米舟喜爱，就越是对丈夫气愤。
　　而米舟得知了父亲最爱美酒之后开心的笑了：“那真是太好了，儿子很小的时候曾和祖父一起酿过酒，当时祖父就赞不绝口，后来埋进院子里的柿子树下，我来开封特地挖出来了一坛，可以献给父亲，毕竟我之前……”米舟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欲盖弥彰的想掩饰自己刚才低落的情绪：“若是父亲喜欢，我就找人将剩下的酒都挖出来。”
　　米夫人和米浩然对米舟心疼的不行，这么懂事孝顺的孩子，丈夫（父亲）怎么忍心一次次的伤害他？!
　　米舟早就知道米霖喜欢喝酒，原本那酒就是给祖父和父亲酿的。
　　在米舟被带离燕州的时候就跟管家说挖出几坛送到开封来。
　　原本是想当见面礼的，现在却成了“赔罪礼”，米舟心里泛着苦意。
　　他看了看时间说道：“父亲快回来了，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探望母亲。”
　　米夫人想留住他，可米舟却直接转身离开了。
　　米浩然看着母亲难过的样子安慰道：“我去将他带回来。”
　　随后便追了出去。
　　米舟走的很快，米浩然追上他的时后他已经出了大门。
　　“等等!”米浩然跑了几步，一把拉住米舟：“阿舟你等等。”
　　米舟停下来疑惑的看着他。
　　“阿舟，父亲那天知道你昏倒后很是自责，你让他看看你好吗？”米浩然本来想劝他不要赌气了，但是一方面这话由他一个做兄长的说出来就是在指责米舟不孝了，一方面换位思考米舟生气也确实没错。
　　米舟低着头将兄长拉到一条巷子里：“兄长，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放不下。”
　　米浩然张嘴想劝，却被米舟拦住了。
　　“我知道父亲是为我好，哪怕说我胸无大志还是说我玩物丧志，都是因为关心我。”米舟苦笑了下：“可是我心里的坎儿过不去。”
　　他看着自家兄长，眼睛通红：“我和你不一样，我所接触到的父亲都是我身边朋友的父亲，我对父亲所有的想象也都是基于这些父亲给我的认识。”
　　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起来：“我以为我的父亲会像其他父亲一样嘴硬心软，我以为父亲只是表现出来不喜欢我，但是私下里还是会来了解我的。”
　　米浩然的眼睛也红了，正想说什么，余光瞟到巷子口熟悉的官服一闪而过。
　　他叹气，装作没看见，拉着米舟从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米大人……”展昭有些尴尬的看着米霖。
　　原本他只是路过米府，远远看着米舟兄弟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严肃，担心的过来看看，却和兄弟二人谈话中的主角听到了一些他一个外人不该知道的话。
　　米霖似乎瞬间老了许多，他苦笑一声：“展大人是不是也觉得我不配当父亲？”
　　展昭大惊失色：“米大人哪里话？!展某绝对没有这种想法，而且米舟的意思也绝对不是……”
　　米霖苦笑着打断他：“好了，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抬起头，眼中水光闪过：“我不是个好父亲。”
　　展昭想劝：“米大人……”可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米霖摆了摆手：“好了，老夫先回去了，展护卫，告辞。”
　　“米大人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