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一百四十六章 眼中的小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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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治白哉是分分钟的事情，不需耗多少力。
朽木白哉不能死，尸魂界古老贵族的延续蓝染才不管，能让他出手干涉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救白哉不是因为大义或是微薄的交情，理由显而易见，只因为朽木白哉是朽木苍纯唯一的儿子。
身上倘佯着亲近的血，友人的血亲。
继承了挚友血脉，性格与总是温和笑着的那人完全不像，身上流着的却是不容作假不容质疑的直系血亲血液。蓝染没有想过要将白哉当替身的想法，他无比清醒，友人的消逝不可逆，当时他还没办法改变他人的命运，就算现在有了那份能力，过了这么久，构成朽木苍纯这个人的灵子也早就散到连灵王也无从下手的地步了。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人可以成为另外一个人。
明明听见了白哉虚弱无比夹带焦急的呼唤，蓝染照样走的干脆，市丸银同样并未多留。蓝染大概能猜到白哉喊住他的目的，或许是要亲自问他，想从他身上找到答案，或是藉由与他对话解开心结。
蓝染知道，与瀞灵廷一战，他的死会对尸魂界的人造成影响，这也是他当初策画的一部分，基于某些恶趣味，既然要把命送出去了当然不能让表面上的敌方好过。
他的所作所为，在许多与他有过接触的人心底，留下难以解开的结。
而他本人并不打算解。
骤然感应到山本元柳斋消失的灵压，战斗中的京乐彻底乱了步调，被星十字骑士团代号‘N’，圣文字完圣体能力是神之步伐，能力发动后可大幅提升施术者移动速度的灭却师重创，右胸、左肩、腹部遭灵子聚成的箭矢击中，鲜血直流。
黑沉的天空，坠落的雨有如泪水，悼念终生为尸魂界奉献的一代猛将。
漆黑的斗篷随风而起，然后被雨滴打落，冰凉的液体顺着布料流淌，水珠滚落，友哈巴赫斜视倒在地上的总队长的上半身。山本元柳斋未披队长羽织的身体只剩一半立着淋雨，总队长从未停止锻炼的身体十分健壮，死霸装服贴身躯，友哈巴赫近距离一刀下去，他的身体从左肩到右侧腰腹被截断，断面整齐溅的血量少，不再完整的半身砸到地上，死状惨烈。
“曾经是尸魂界领袖的你，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悲阿，山本元柳斋重国。”
友哈巴赫叫上在一旁观战的雨葛兰，转身欲走，却感觉斗篷被人扯住，无法顺利踏出脚步，他转头看着脚下，已经没有气息的山本元柳斋握刀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斗篷。
脸部朝下的上半身不放过入侵尸魂界的敌人，而下半身，死后屹立不倒。
友哈巴赫毫不留情地斩断山本元柳斋的手臂。
“死也要阻止我？真是愚蠢，你这老顽固，你难道没有意识到我为什么没把你列入特记战力中吗？”
友哈巴赫转身俯视山本元柳斋的尸体，居高临下的轻视眼神。
“为什么，不治好你的手臂呢？命令那个女人就行了，如此简单，为何不这么做？”女人指的是拥有拒绝万象能力的井上织姬，友哈巴赫知道井上织姬被崩玉激发的能力，能让断肢再生，解除任何不良影响的方便能力。照井上织姬的个性只要开口，或者说，山本元柳斋不断然拒绝的话，井上织姬一定会帮他把手臂修复，但是他却坚持不借助人类力量，拒绝他人的好意。
这是固执，这是坚守自我，但又何尝不是自大的一种表现。
已死去的山本元柳斋自然不会有响应，友哈巴赫径自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不愿意借助人类的力量，我也知道，就算是和蓝染对战，你也不想把身为人类的黑崎一护一伙人牵扯进来，就算是现在，你也背负着尸魂界和现世，阻拦在我面前。”
“可是你输了。”
“你变弱了，和过去的你相差太远，最初你建立护廷十三番队，统领部下行动，有如一个嗜血的杀手集团，那正是这个队伍恐怖的原因，身为他们首领的你是真正握剑的魔鬼，无所不用其极击溃敌人，即使是部下也不过是尘埃罢了。”
“然而在歼灭灭却师后你变了，得到和平之后你想守护的东西变多了，现在的你不过是被愚蠢正义束缚的弱者，你到死也无法理解吧！尸魂界马上就会灭亡了，但是，护廷十三番队早在一千年前就和我们一起灭亡了。”
“不觉得你话太多了吗？友哈巴赫。”
“？！”
突然响起的磁性嗓音，乍听沉稳平和，话语却透露了不加修饰的讽刺之意。友哈巴赫猛地看向声音源头，褐发的男子双手收于和服袖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雨葛兰瞳孔紧缩，身体两侧的手暗自握拳隐隐颤抖，手伸至领口，苍白的指尖触及平滑的晶体表面，浮动的情绪才平复了些许，他费尽全力抑制住将心中的名字喊出口的欲、望，海蓝色的眼睛紧盯蓝染，执着专注，瞳孔只有一人倒影。
长久的等待，都只为了这一刻。
看见雨葛兰过于灼热的目光，被蓝染勒令离远些的市丸银站在屋顶，下意识的皱眉。他不喜欢认定的人被别人用那种冒犯的目光盯着，但是蓝染叫他暂时不要靠近，他只好按捺浮躁的情绪。
友哈巴赫的姿态彷佛已替这场战争划下句点，他的想法没错，双方‘首领’交锋，以他的胜利告捷，会这么想在所难免。但是这嚣张的态度，很让人看不惯阿。
“不要认为自己对世界了如指掌，还是说，你已经自诩为全能的神了？”
友哈巴赫的圣文字能力确实是全知全能，这名称貌似是他自己取的，起初被认为是‘知晓一切的力量’，包括过去与未来，意味着被友哈巴赫所知的技能皆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友哈巴赫却知道并非如此，‘全知全能’的能力是‘改变未来的力量’，他不是灵王，无法窥视世界运行轨迹，也因此并未忠诚于他的雨葛兰才能靠素行良好在他身边待那么久。
蓝染随意的侧了下头，视线越过友哈巴赫看见山本元柳斋一分为二的尸体，棕色的眼瞳暗了暗，平静的深潭产生波动。毫无预兆的，蓝染笑了，先是闷哼，然后摀住脸不再压抑地笑出声。
友哈巴赫不言不语，暴虐残忍的视线刺在蓝染身上，蓝染无所觉，雨葛兰替蓝染捏了把冷汗，紧张的暗自转动眼珠防备友哈巴赫。
“失礼了。”移开遮住面庞的大手，蓝染脸带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只余浓稠的暗调，与刺目的嘲讽。方才观察友哈巴赫的反应，不像拒绝与他对话到像是默认他的形容，蓝染发现友哈巴赫似乎真把自己神格化了，不禁笑出声来。
亏友哈巴赫还把他人愚蠢挂在嘴边，没想到他自己也是这副德性，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愚昧的可以。
蓝染觉得，这下是真的不必手下留情了，继续放任下去，儿子都要大胆提刀砍老子了。虽说灵王把儿子鼓捣出来，婴儿时期无法言语，失去五感不能动弹也就算了，身为赐予生命的存在，灵王的不闻不问或许是导致友哈巴赫想毁灭三界的根本原因。
不过……无论抱持何等理由，都不能构成侵害尸魂界的借口。
你说有灵王存在，三界平衡维持好好的，灵王待在专属宫殿也不会做什么，干嘛没事跑去杀人家呢？这已经不是叛逆期的范畴了，友哈巴赫纯粹作死，侵占尸魂界只是他报社行动的开始。
大张旗鼓的行动摆明了没将所有人放在眼里，无形帝国的战力有这个资本，连最低阶的圣兵也比参差不齐的护廷十三队队士有用多了。
“没想到你竟然没死。”
“让你失望了。”
友哈巴赫瞇眼，暗自观察与对方的前任总领导山本元柳斋的态度相比，显得分外平和的蓝染。蓝染也曾经是尸魂界的一份子，即便现在脱离了待了近千年的环境，友哈巴赫也不相信对方能割舍的这么彻底，这个曾生活许久的地方，如今的满目疮痍竟挑不起对方一丝情绪。
不，他看到了，蓝染在视线触及山本元柳斋尸体的那一瞬，一闪即逝的波动。友哈巴赫咧开嘴角，捕捉到对方变化的他好似抓住了牵制蓝染的关键。
对于自身能力的极度自信，友哈巴赫彷佛胜券在握，举起双手天空降下的雨落在身上，世上一切尽在掌中，他大方的邀请蓝染加入自己的军队。
对蓝染这类不会屈居人下，能力完全是为当领导者而生的人，友哈巴赫的行为是挑衅，也是侮辱，但是蓝染没有半点愤怒的情绪体现，他眼神平静，彷佛在看小丑作戏。被蓝染的目光影响，友哈巴赫敛了笑容，放下举起的双手。
见友哈巴赫沉下脸停止大放厥词，蓝染才淡淡的开口。
“说完了？很好，直接开始吧。”
作者有话说第156章 第一百四十六章 眼中的小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