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童年与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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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莉尔是人鱼，美丽的，高贵的，永生的海神之子。
塞莉尔出生在一个小岛上，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美丽温柔的母亲，俊美亲切的哥哥，虽然不知道爸爸是谁，但塞莉尔依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塞莉尔有个朋友，名叫维尔，是个大和抚子般温柔的人类，很护短，一直照顾着塞莉尔。其实比起朋友，维尔在塞莉尔心目中更接近大姐姐。
“哥哥，维尔姐姐又给我讲故事了！”精致的少女欢乐地笑着，嘴角洋溢着幸福的滋味，似是毫无烦恼的洁暇天使一般，单纯而洁白。她向沙滩上金发少年伸出双臂，奔跑着扑进少年怀里。
“是是，小公主，有没有说谢谢啊？”
“啊…”塞莉尔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转过头想回避这话题。
“……”少年只得无奈一笑，用白皙的手掌轻轻抚摸少女的头，对方立刻露出小猫般的神情，可爱至极。
这几日，塞莉尔常常看到母亲在叹息。母亲那忧伤的眼神塞维尔不懂，但也没必要知道。
“塞莉尔？”坐在椅子上的母亲突然转过头，温柔的海蓝色眸子里溢满了忧郁。
“母亲…你怎么了……？”略带关心的甜美声音回荡在房间里，塞莉尔双手无意识地摆弄着胸前的扣子，担忧地看着母亲。
“没什么…"金发的女子微微一笑，“呐，塞莉尔，你对人鱼有什么看法…”
“诶？我们不是海神之子吗？”金发的少女天真地笑着，满脸自信地回答，“我们可是被海神所眷顾的种族呀！”
女子只是摇摇头苦笑一下：“不哦…我们是……被海神所诅咒的种族。”
一半子民背负罪孽，只能生活在海洋里；一半子民背负荣耀，却被赶出了家乡海洋。这算是…什么恩赐啊……
“咦咦？！”精致绝美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塞莉尔显然是不相信。
“孩子…你以后会懂的……”时间不多了呢……金发的女子朝天一望，手却轻轻抚摸着塞莉尔的头发，似是在安慰自己，但更若提醒自己。
“呐…母亲……”塞莉尔突然出声道：“我们…既然是海神之子，那人类为什么不是盖亚之子？”
潜在意思就是，盖亚的神职明明比海神高，为什么人类处处不如人鱼。
女子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呀…真是…难道你不知道人类已经超越了人鱼吗？”
现在是人类主宰着世界呀…傻孩子……想到这，安菲心中划过一丝不安，却又一闪而逝。
塞莉尔只是歪了歪头，很显然她并没有听懂。
这个岛上的居民把人鱼称为海神之子，不正是说明了…人鱼比人类高贵吗…
翌日，塞莉尔在沙滩上奔跑玩耍着，突然撞到一个黑发少女。
唔…谁呀……真没公德心。塞莉尔捂着头坐起来，皱着眉抬眸一看，先前的不满顿时一扫而光。
“维尔姐姐！”看得出来，塞莉尔真的很喜欢黑发少女。
“mo…说了多少遍，不要自己一个人在沙滩上乱跑，看，撞到人了吧。”尽管嘴上说着教训的话，但眸里却充满了宠溺与关爱，如同姐姐一般。
“嘻。”塞莉尔吐了吐舌头，冲黑发少女做了个鬼脸，结果换来一个爆栗。
“唔！”
“哼，让你不听话。”
“嘤嘤嘤嘤，维尔姐姐我错了，饶过我吧。”少女睁着水灵灵的湛蓝眸子，以45度角抬头泪嘤嘤地看着少女，那神情就像被抛弃的可怜小狗，无辜而无助，可爱至极。
“……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大概是受不了塞莉尔的攻势，维尔只得无奈放弃。
而塞莉尔则在背后比划了个胜利的姿势。
“呐，塞莉尔，今天爸爸妈妈买了些水果，来我家吃吧。”
“嗯！”
结果晚上，金发少年一脸无奈地抱着吃得就像球一样的塞莉尔回到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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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菲特里特走了，在那夜乘着小船不辞而别了。
尽管知道母亲早晚会离开，但塞莉尔和亚瑟依旧悲伤不已。
“呜呜，哥哥，你说母亲会不会回来？”金发的少女用手捂着眼睛，豆大的泪珠却依然不断从指缝中溢出来。
“会的...一定会的......”金发的少女紧闭双眼，怀里抱着不断哭泣的少女，这样似乎可以减轻心中的痛楚与伤感。
自欺欺人的话，那么虚假，却又那么诱人。
追求美好幸福，逃避苦难灾害是有意识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即使是身为“海神之子”的人鱼也不例外。
突然，天使般的少女停止了哭泣。亚瑟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呆滞而充满脆弱的眸子，易碎得好似瓷娃娃一般。
“哥哥...”启唇，甜美的嗓音回荡在卧室里，充斥着对现实的逃避，“你和维尔姐姐会离开我么......”
这问题，正是亚瑟和塞莉尔所担心的。
“不，不会哦。”金发的少年坚定地说着，“我们不会离开你的，塞莉尔。”
闻言，塞莉尔满是泪痕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如同雨过天晴的彩虹一般。
“嗯，我相信亚瑟哥哥和维尔姐姐！”如天空般湛蓝的清澈眸子里脆弱渐渐转为倔强，对现实，对真相的倔强。
一切的恶兆仿佛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维尔死了，死于自杀。因为丈夫抛弃了她，那时正好她父亲也死了，就这样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而跳海自杀了，就连尸骨也没有被埋葬，只是这样埋没于海底，被鱼儿当做食物食尽，享年69岁。
那时，塞莉尔65岁，亚瑟67岁。
维尔姐姐的灵魂...一定很痛苦吧...在那么深的海底。塞莉尔坐在小舟上，白皙的小手捧着怀中小巧的银十字架，随即将其抛入海中。
维尔姐姐...愿你的灵魂能够平安转生。
母亲...我现在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怎么就忘了...维尔姐姐是人类，而不是人鱼。。？人类发育得比人鱼快得多，原来维尔姐姐...已经有丈夫了呀......
按照年龄换算的话...人类映像中的“69岁”相当于人鱼的“1760岁”吧......
维尔姐姐...抱歉......我忘了你的烦恼已不复从前，也忘了我们并不是同一种族......
抱歉......我不是个称职的妹妹...也不是个合格的朋友...抱歉......
拜托你...维尔姐姐...请你原谅我。
在那传说中的极乐之地...原谅我......
其实...人鱼就是“赛壬”吧...那被神诅咒的种族。
真正的噩梦开始了。
原本淳朴安宁的小岛上来了一群疯狂的科学家，用大量的金砖买下了人鱼一族的所有生命。
“哥哥！哥哥！不要和我分开！！”金发的少女含着泪看向被白衣恶魔拖走的金发少年，自己却无能为力。
“塞莉尔...”亚瑟半眯着无神的眼眸，鲜红的血液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快...逃......这座岛...在今晚将会覆灭......”所以...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不要！哥哥！不要！！”对了...我怎么忘记了......塞莉尔的眼眸突然瞪大，陌生却熟悉的记忆涌了上来。
我怎么就忘了...我没有笛子啊......
在人鱼一族里，凡是“返祖的纯血人鱼”都持有一支笛子。
我怎么就忘了...我不是“返祖的纯血人鱼”啊......我没有笛子...也没有预言能力...有的只是永恒的美貌与不老的青春。
并不是所有人鱼都是“返祖的纯血人鱼”，就像塞莉尔——她并不是。
能够预言的人鱼只占了人鱼一族的极少部分，而“预言家一族”什么的只是指那一小部分罢了。
但是......她能做的只是无力地逃跑么？丢下所有族人一个人独自逃跑，在岛外隐名埋姓地生活，到最后连自己到底是什么都忘记了么？
不要...她不要，绝对不要！！
金发的可悲少女，被身披白衣的恶魔带到了另一间实验室。
趁着科学家忙着准备针头，塞莉尔故意用脚踢翻硫酸，将身后的绳子浸在硫酸里，在慌乱中夺命逃出。
哥哥，哥哥，你在哪？
慌乱中，塞莉尔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遭了...被发现了......塞莉尔瞳孔猛地一缩，下一秒便跌落在冰凉的地板上。绝望与不甘充斥着塞莉尔的神经，冰冷得如同落入冰窖一般，腐蚀着塞莉尔所剩无几的希望与理智。
“那个...你没事吧......”并没有如机械般毫无感情的话语，有的只是那二月春风般温暖的关心。
“......你不是他们？”略带警惕的眸子看向眼前的青年，冰冷疏离的话音从惨白的樱唇中吐出。
“额...那个...请问‘他们’是谁...？”青年那人畜无害的脸上扬起一个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耀眼。
塞莉尔愣了一下，凝视着青年。
两分钟过去了......
“好吧，我相信你。”那个男人的眼中...没有欲望与恶意。
说不定他的家是个很好的归宿呢......哥哥和我在那一定会很幸福......
“听着，这里是人体（鱼）解剖实验基地。我是刚逃出来的，不许告诉别人。”
“啊，是么，原来是...嗯？咦咦？？人体解剖？！”
“没错。”目的达成了...真高兴他没有怀疑我的话呢......
“啊...我叫雷伊斯·冯·蒙哥马利。”
“是么，很好，跟我来。”
“诶？你要带我去哪...小姑娘别拉着我呀，话说你力气好大拽着我的手都疼了......”
“......救我哥哥。”这家伙真的是成人么...怎么这么傻呀......
“啊...哦哦...话说还有没有别的无辜者？”
“......”这句话仿佛一根刺，刺进了塞莉尔的心脏，她停下脚步，双手环住肩膀，轻轻道：“没了，全都没了。”
大家...全都死了......都是因为我的无能才......精致的少女低下头，原本阳光般灿烂的金发已毫无光泽，死灰的脸上出现两道无色的泪痕，洁白的牙齿咬破了嘴唇，在地板上绽放出一朵朵血花，娇小的肩膀一耸一耸，却硬是忍住不出声。
“......别哭了。”青年似是忍不住看到这幕，便伸出手轻轻抚摸塞莉尔那粗糙杂乱的发丝。
“别碰我！！！”也不只是为什么，塞莉尔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声量控制不住地升高，让雷伊斯不禁收回大手。
“谁在那？”嘹亮的尖叫引起隔壁警卫的注意，塞莉尔才意识到情况的不妙。
“快跑！”雷伊斯拉住塞莉尔向前奔跑，尽管不认路，但直觉却告诉他这条路是正确的。
“......右边。”
“嗯。”
“前面的人给我们站住！”
“快跑！再快点！”
“啊哦哦哦哦哦。”
“别说话，会被发现的！”
“啊...嗯。”
“再往前一点...嗯，就是这，快打开左边那扇门。”
跑了一段路之后，雷伊斯和塞莉尔终于摆脱了警卫。
他们打开标有“17”数字的铁门，入眼的是一个满是伤痕的金发少年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
“哥哥！”塞莉尔拼命向金发少年奔去，却被雷伊斯拉住衣领。
“冷静点。”记忆中一直是傻傻的青年此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镇静而又理智，严肃而又坚决。
等到科学家接近他们时，雷伊斯顺手抄起一把铁棍打中了科学家的头部，昏了过去。
“哥哥，哥哥，你还好吧！”去了束缚，金发的少女连忙奔向亚瑟，用关心的眼神注视着少年，纤细的小手牵着少年沾满鲜血的手。
少年没有回答塞莉尔——很显然他昏过去了。
“嘘，有人来了。”雷伊斯背起少年，将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别说话。金发的少女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了，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与对幸福生活的希望，全然没有大敌在前的紧张感。
“砰砰！咣！！”坚硬的铁门被撞开，一群手里持枪的警卫走了进来，阴冷的眼神仿佛盯着猎物的毒蛇，带着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
“真是糟糕啊......”雷伊斯和塞莉尔头上出现一滴滴冷汗，皱着眉望着眼前的情况。
忽然，塞莉尔眼中闪过一丝坚决。
“呐，雷伊斯。等一下我跑进人群里引开他们注意力，你趁机带着哥哥逃走。”塞莉尔闭起眼，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音量悄悄说道。
“嗯？等一下，你......”
“不用管我。你只要带着哥哥跑出去就行了。”
“一定一定要跑出去，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等跑出去了告诉哥哥‘哥哥，谢谢你实现了你的诺言。但是——抱歉，我没有实现我的诺言。’”
“逃出去之后，记得马上离开岛。”
“今夜，岛会沉。”
话毕，塞莉尔扬起一笑，凄美而带着坚定，仿佛前路早已注定。
“等等,你......”
不等雷伊斯说完，塞莉尔已抄起铁棍迈开步子跑进警卫群里。
“喂，这小姑娘不要命了啊！？”
“快快，快射击，喂喂你打错地方了，她在那！”
“不对，啊！！你打中我的手了！！你这个笨蛋！！”
看着眼前混乱的人群，雷伊斯咬紧牙关，细长的丹凤眼中涌出一滴滴泪水，背着亚瑟趁人群不注意时冲出了房间，跳出窗外逃出了基地......
再跑出房间的那一刻，雷伊斯忍不住回头一看，入眼的却是一具倒下的千仓百孔的金发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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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为了你，我不后悔。
因为呀....你是我的哥哥。
我最亲爱的哥哥......
在倒下的前一刻，金发的少女仿佛看到了儿时的情景：沙滩上，一个黑发少女追着金发少女，金与黑的发丝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璀璨的优美弧线。金发的少年在一旁笑着端着盛满点心盘子，时不时还叫几句“小心”。
亚瑟哥哥...抱歉......
维尔姐姐....我来了......
亚瑟哥哥...一定要活下去呀......幸福地...活下去。
金属制的子弹穿透了少女的心脏，余光仿佛瞥见雷伊斯和亚瑟的身影。好想说话...但是没力气了......
好困...好困.....
就让我......睡吧......
——————————————————船上——————————————————
金发的少年睁开双眸，入眼的是一片花白。
我这是...在哪......
我刚刚不是在......实验室里么......？
“少年，你醒了啊。”陌生却有些熟悉的声音传进亚瑟耳中，使他立刻警觉起来。转过头，是一个青年。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你。”
“......”亚瑟凝视着青年，久久之后才开口，“......好吧，我相信你。”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雷伊斯·冯·蒙哥马利，你呢？”
“......亚瑟。”
“是么？没有姓么？好吧，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养子，亚瑟·冯·蒙哥马利。”
“哦，对了。”雷伊斯突然拍了一下头，“你妹妹塞莉尔对你说‘哥哥，谢谢你实现了你的诺言。但是——抱歉，我没有实现我的诺言。’”
话毕，等待着少年的反应。
几分钟后，亚瑟皱了皱眉，心中划过一丝疑惑与悲伤“我妹妹？我有妹妹么？还有...塞莉尔是谁？”
熟悉的名字...但肯定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出现过。
估计只是以前接触过的人吧。
————————————————————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童年与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