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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陈一平的测谎出了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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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陈一平的测谎出了问题
接到报案,我,谢队长,陈功,我们三个人立马就去了和平支行。连着两天来和平支行,谢队长在车里说:“这真的是跟和平支行杠上了,我看这个和平支行一点也不和平啊,这才丢了15万不久,今天又丢了8万,两个月内连续两次库款丢失,真TM的是中了邪了,我看整个银行里的人都怪怪的”
我没说话,陈功接着说:“谢队,昨天那个自杀的薛非就是和平支行的吧,他们银行真的是挺不简单的啊。”
车停在了银行的门口,我们三径直上了二楼进到会议室里,跟昨天差不多所有人都坐着,只是,没有看到刘行长还有陈一平,就问了句:“没有到的人呢?,是你们谁报案说库款丢了?”
“啊,是我,是我们的职员小廖发现说数库箱的时候少了8万,我们行长去总行开会了,陈一平生病住院请假了”随声看去,就是昨天的那个科长彭中华,一脸奸诈狡猾的样子。
(什么?陈一平生病住院了,我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想着等会问一下在哪个医院去看一看)
“哦,刘行长开会去了,陈一平生病了,昨天还不是好好地,这怎么一下子又病了,在哪个医院啊?”谢嘉华不满的问
“听说是在博爱医院,也挺不容易的,自己一个人还带着个12岁的孩子,妻子早早的去世了,没人照顾啊。”银行职员老蔡轻轻的说着
(原来陈一平这么可怜啊,自己一个人还带个孩子,怪不得总那样安静,我默默地记下了医院名字)
“还有你们银行已经连续发生两起库款丢失了一次15万,一次8万,这个真的很恶劣,影响也很严重,咱们齐州市还没有发生过这样事儿呢,已经引起了省厅的关注。我希望在座的各位都能主动一些,积极配合,适当的时候我们也会采取一些必要的手段。”谢嘉华这次说的很严肃。
谢嘉华回忆着上次库款丢失,为此他们还特意去了解了银行库款的保管过程以及押款公司:一般的银行职员们把库箱交给押款车以后,由他们直接送到总行的金库,在那儿保管一夜之后再由银行职员取回。这个过程中,银行之外库箱是不会被打开的。而库箱钥匙是轮流保管的,谁哪天负责向押款车交接钥匙就在谁手里。
此外了解了银行的手续,再进一步的找到押款公司详细调查:押款公司采用的德国最新引进的新式押款车,里面是绝对封闭的,都是加厚钢板,一般力量是打不开门的。规定每次押款都是四个人同时,所以,要说是在押款途中被偷,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四个人合伙作案,但是到了金库之后处处都有监控录像想把钱藏起来谈何容易,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经过这么一番思考,加之和平支行的职员们的种种怪异举动,谢嘉华突然想到上头给调来的测谎仪,此时正是个它的用武之地。“彭科长,你等你们行长回来以后通知一下你们银行的全体职工,明天下午两点都到刑警队去,要问大家几个问题,同时对大家进行一次测谎,包括那个生病的陈一平。”
话音刚落,仿佛将一块石子扔进了水里,顿时引起一阵不满的议论。
“这说来说去还是把我们当成罪犯了。”一位年纪较长的叶老不满地说
“我听说测谎首先要争取本人同意的,这是前提,我拒绝”老蔡也随即表示
“我也不愿意”
谢嘉华一看这阵势,再一次强调这是公安的手续,希望大家理解,但是根本没人听得进去,我和陈功站在一边也没办法。
彭中华见闹哄哄的不会有结果,叹了口气:“这样,明天上午放假,大家回头准备一下,无论愿意与否,明天下午两点行里集合,到时候再决定!”
大家陆陆续续的安静下来,只有那个廖晓琼怪怪的,独自下楼去了,留下了句话:“到刑警队就是证明自己最好的机会。”
叶老犹豫了一下,也跟着下去了。
职员小郑呆呆的看着那两个人的影子,惶恐地眨着眼睛,问:“蔡老师你呢?去测谎么?”
“我不想这事儿,现在的关键是有个知己下棋,知道么?姑娘,棋上有江山,棋上有乾坤。事有定理,人无常心,一盘棋后就知道分晓了,我等会下班去看看我那个知己陈一平去。”
老蔡说完,就默默的走了。
整个会议室里就剩下我,谢队长,陈功,彭科长,小郑,面面相觑
“谢队,收工吧,回去准备明天的测谎吧。”陈功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
“哦,走,回刑警队”谢队长突然缓过神来“哦,彭科长,那就麻烦你和刘行长了,告辞,明天见”
说毕,转身就走了。
陈功随着谢队上了警车,我停在了车门口:“谢队,你们先回吧,我去找个人”
“啊,行,别走丢了,刚来,还人生地不熟的,要不要陈功陪着你。”谢队长关切的问
我急忙推辞“啊,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们先回吧,再见。”
看着警车消失在视野里,我随即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师傅,博爱医院,快点”
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我在旁边的超市买了箱纯奶,再买了点水果就朝住院部走去
“护士您好,请问一下这是不是有一位陈一平的病人,他在哪个病房啊?
“啊,他在四楼426病房”
“好的,谢谢您啊”
我径直上了电梯,四楼,426,走到门口听到病房里有交谈声,我就没有直接开门,透过门上的小窗户看到原来是银行的老蔡。
“一平啊,你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住院了”老蔡关切的问
“诶”陈一平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你知道么,薛非死的太惨了”
站在外面的我愣住了,陈一平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说到薛非了,难道他的病和薛非有关,好奇心驱使着我继续偷听下去了。
“昨天下班我路过薛非住的院子,就听到居委会的大妈在那说,还讲的有声有色的‘吓死人了,那个床单啊被血染得通红通红的,一看就是自杀,那手腕上,有这么大一个口子,能伸进去一个小孩子的手去!,肉都翻出来,都能看见里头的白骨,吓死人了,诶,你说说这人好好地在银行里头工作怎么会......’我听着听着就感觉前面的人群模糊起来,腿一软,醒来就被人送到医院了。”说完陈一平叹了声气“诶,好好的一个人”
“你呀,还是遇事少,真的是那算命的老头顾老说的你的心性还算是扎实,四根也清净,就是遇事少,那老头不是跟你说让你今后遇到跟自己利益相关的事儿,切记,毋忘动,什么的?”
“诶,哪有这么容易,你就说薛非跟我几十年的交情,同学同事,这好好的人没了,还有咱们银行这两次的货款丢失,哦,听你说明天要咱们去刑警队测谎”
“是呀,老陈呐,丢钱的事儿你怎么看,我问过了测谎的事儿,我们有权利可以不去哎”
陈一平打断了老蔡的话:“我还是想去,为什么呢?我觉得吧,还是去吧,心里没鬼的话,去了不怕吧,反正心里没鬼,我去。”
病房里安静了下来,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正要推门进去,又听到。
“老陈,咱俩认识十多年了,我.信.你.”老蔡的话一字一字的有力地敲打着我。
原来,老蔡也对陈一平有过怀疑。
想起专业课老师讲的,朋友之间再好,都不会有绝对的信任,这是人的本性和天性,谁也不要奢望这些东西,不会有也不可能有,这次我算是真的体会了。
我把买的东西托护士转送给陈一平了,就走了,出了医院门不知外面什么时候下起雪了,还挺大的,听医院进进出出的人说,这在齐州是很少见的,伴着雪花飘舞,随处可见欢呼的人们。然而我,却高兴不起来,作为一个北方人,大雪飞舞到了冬天是常有的事儿,也不足为奇,况且自己打小对风对雨都是极讨厌的,大了些竟然对雪也越来越惧怕,每到冬天,看着整条街,整段路一望无际的白茫茫的雪,刺得根本睁不开眼,仿佛只身近入无边无缘的绝望中,也是害怕极了!
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回到住的地方,下意识的看了眼蒋寒的房门依然紧闭,开了自己的房门进去,泡了杯咖啡,打开日记本,看着窗外的雪,写下了今天的所见所听。
第二天一大早就看着谢嘉华带着刘凯准备着下午的测谎,这时技术科送来了一份《“12 24”案遗书鉴定报告》,上面用宋体字清晰地写着:经笔迹对照,遗书系死者亲笔书写。附:黑框内容完全被遮蔽,我局现有鉴定手段无法辨认。
落款是齐州市公安局技术科。
谢嘉华眼睛里突然闪现出兴奋的光芒:哼,这个薛非就是自作孽不可活。薛非这个案子差不多可以定案了。
我急忙喊道:“谢队长,我觉得这个案子没有这么简单,不能这么草草定案”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小席,有什么不简单的,结合法医鉴定和这份遗书鉴定,种种迹象表明薛非自杀成立。”谢嘉华很不满且又很得意的说“认字的都明白这不是自杀这是干什么?”谢嘉华拿起那封遗书在我面前抖了抖
也许在这个刑警队里,没有人顶撞过他吧,此时此刻我知道以一己之力是不行的,但是我还是很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首先您看遗书鉴定报告,后面有一句黑框内容完全被遮蔽,我局现有鉴定手段无法辨认。
我们不能因为无法辨认就匆匆结案推断出薛非自杀,这是不负责任的也是不符合办案手续的,中间那两行被涂掉的地方,又重新加上去那两行非常可疑,我建议我们应当向上一级求助,重新鉴定这份遗书”
“你,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那两句可能就写错了重写,有什么不可以的。这也正好说明他做贼心虚,小席啊,你还是经历的案子太少了,以后多学着点”
说完理都不理我,就甩手走了,径直走向测谎室。
办公室的陈功想我竖起了大拇指,“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在这个刑警队里没人像你这样顶撞过他,你有胆,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很有理有据,但是你说是于事无补的,你得找人帮你。”说完也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突然意识到现在只有一个人可以帮我那就是蒋寒了,只有他可以制止谢队长的冲动。
此时的我真希望蒋寒赶紧从省里开会回来。焦急的等待着,这去开会都好几天了,也不见给人消息,真是的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
我猜想这里包括陈一平,没有一个人在此之前知道测谎仪是什么样子,当然坐在刑警队的接待室里,只有想象着电影里的测谎仪的样子了
廖晓琼是第一个被叫进去的,因为这次的库款是她的库箱。其他的人焦急地在外面等待着,气氛很压抑,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终于门打开了,廖晓琼出去了,大家急忙的上前关切的问着:“里边是不是有老虎凳什么的......”“有没有动什么大刑......”
“啊,没有,他们就是问问题,问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廖晓琼脸上轻松了许多。
我从测谎室出来准备叫下一个,一眼就看见喧闹的人群里安静地蹲在地上的陈一平,一只手托着脸,另一手在地上划着些什么,我不知道他身体好了没,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寒暄,只好:“下一个,你们谁来?”
顿时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刘行长环视了一下说:“老陈啊,你不是身体不好,你先去吧,弄完赶紧回家休息。”
突然的陈一平像是从梦里清醒过来:“啊,我呀,行,去就去”说着就朝测谎室走来
人们看着他的背影就像是赴死的英雄一般。
进了测谎室,我先给陈一平递上一杯热水:“外边冷,你身体还不好,先喝杯热水吧、”
陈一平抬头看着我接过水轻声说了句“谢谢,还好还好”
或许是谢嘉华对陈一平十分重视,对他的测谎程序非常正规。等陈一平在椅子上坐定后,谢嘉华开口说:“我们有规定,心理测试前必须征得测试者的同意,所以正式开始之前,你还有拒绝的权力”
陈一平说:“我同意”
谢嘉华看了我一眼,我递过一张纸,让陈一平在上面签了名,然后起身给陈一平的手臂和胸口安放了传感器。一切就绪,谢嘉华就开始了提问。
“你叫陈一平吗?”
第一次陈一平的声音有些颤抖:“是”
谢嘉华盯着他的眼睛继续问道:“11月25日的银行库款丢失是谁干的吗?
这次陈一平有些放松:“不知道”
谢嘉华继续紧逼:“是你干的吗?”
“不是”这次图谱曲线上出现了小波动
“你觉得是你们银行的人干的么?
”怎么可能,我觉得不会是我们银行的人干的”
“那你觉得是薛非么?”
“薛非,人都死了,你们还......我说过了不是我们银行的人干的”
图谱曲线突然一个跳跃
谢嘉华继续问:“是你们合伙吗?”
这次陈一平愤怒了,图谱上更是一个巨大的跳跃,陈一平蹭的站起身来,仿佛是要拔掉身上的线:“我拒绝你们的提问。”
小李赶忙制止了他:“你不要激动,这是我们的正常程序,请你配合”
陈一平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他不愿别人怀疑自己的朋友,“我们都是在银行里共事了十几年的朋友了,我可以担保,你们不能这么随意就去怀疑无辜的人,也不应该侮辱一个无辜的人。
看着眼前的陈一平,不再是那个缩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的他,是跟我一样敢于跟权威抗衡。不过,这更加剧了我的好奇,这个人身体里藏着巨大的力量。
谢嘉华无动于衷,漠然的说:“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前,所有人都是值得怀疑的!请你坐下,我们继续”
“我说过了,我拒绝回答你们的提问”
谢嘉华狠狠地看了陈一平一眼:“好,你拒绝回答,那你就要为你的抵抗付出代价,刘凯,把陈一平带到拘留室去。”
听到要把陈一平拘留起来,我急了,挡住谢队,说:“谢队长,你太草率了,这不可以,也不符合要求。”
谢嘉华烦躁的且气愤的说:“这个我说了算,你不用管。你们继续测谎”说着就走出了测谎室对楼下的等待的银行职员说:“你们测过的人可以回去了,其他人继续,测完回家,陈一平留下”
看着被刘凯拖走的陈一平,任人摆脱的样子,跟刚才的他几乎完全不是一个人,没办法我只好继续测谎。心里越发期待蒋寒赶紧回来。
抬头看表已经下午5点了,想起来陈一平就自己一个人带着他女儿,就急忙跑到拘留室,我看只有刘凯一个人在就说:“刘凯啊,你快去吃饭吧,我替你盯一会。”
“哎呦,感情好,谢谢你哈,(席汐)嘻嘻嘻嘻嘻”
待刘凯走后,我把带来的饭菜拿出来递给陈一平,你快趁热吃吧,一下午了
陈一平惊讶的抬起头,眼睛里依旧是捉摸不透:“哦,我不饿,谢谢你。”
“你.你.你就赶紧吃吧,等会刘凯回来就没法吃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是蒋寒的朋友我才......”
估计是听到蒋寒的名字或许因为我急了,他才接过我递的饭菜吃起来,我就顺手帮他接了杯热水“你多喝热水,你身体不好”
他满脸谢意地看着我,又有点不解。
吃了一半,他转身:“那个,那个......”
“怎么了,你说”
“我有个女儿叫幼幼,她6点放学,我这估计一时半会怕是出不去了,我也没有什么亲戚,就我一个人,要不我给你写个地址还有纸条你帮我接下我女儿,我这个情况也只能麻烦你了。”第一次看见陈一平不好意思的样子
“恩,好的,你写吧,反正我晚上也没什么事儿。”
说话间刘凯回来了,我也刚刚收拾好饭盒还有纸条。
出门前,我再回头看了一下,陈一平又恢复到最初的样子,沉默着盯着地上。一个人怎么能够如此巨大的反差呢?我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