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场高手（修改版）》穿prada的蜗牛

9、9

　　楚暮端坐在纯手工制作的意大利牛皮沙发上，不时小心翼翼看向对面沉思静坐的人。两人之间的沉默只有几分钟，楚暮却已经坐立难安，被一股弥漫在空气中的若有似无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
　　天域所有人，对这个人充满畏惧。
　　这人现在的模样和5年前楚暮第一次看到时相比几乎没有变化，墨黑的微卷的长发带着一丝慵懒倦怠地盘在脑后，绣着精致花纹的纯白唐装将他衬得飘逸脱俗。与和人说话时，他总是习惯性半垂眼帘，让扇子般的睫毛遮住眼睛，更让人觉得容貌美丽，气质温润如水，一举一动有说不出的优雅，十分容易亲近。然而“天域”中没有人敢和他对视，因为他总是低垂的目光带着刀一般的锋利，当他抬起眼睛时，身前的人会有一种被活生生凌迟的感觉，不管是谁，都会在这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端木凝墨支着下颚的手白皙如玉，修长而美好，他半垂着眼帘，身体十分放松地半靠在沙发上，举手投足充满贵族的优雅，犹如白玉雕成的额头中央有一滴眼泪般的绯红色胎记，沉静中隐隐透出一丝妖气。
　　他沉思了很久才说：“太慢了。”
　　只是轻飘飘的三个字，楚暮却急忙将身子挺直道：“藏萦虹一天之内用这个邮箱发出了上千封邮件，明显是为了干扰调查，这些邮件有的只是空白文本，有的写有伪装程式，很容易被当成垃圾邮件删除，只有那个唯一的接收者才能够通过破译得知邮件的内容。目前我们已经将可疑的终端设备锁定在30台以内，正在进行进一步调查。”
　　“明天。”端木凝墨轻轻地，一字一字地说，“我要尽快知道文件的内容。只要有人接触过邮件内容——一个不留。”
　　他一直没有抬起头，只给人一种恹恹的感觉，连说话吐字也是轻柔无比。
　　可是楚暮十分恭敬地微微垂首，用十分决断的语气答：“是。”
　　5年以前，端木凝墨只是首领身边众多漂亮男宠之一，凭借一点宠爱担任了特别助理
　　—一一份除了打杂就是上床的工作。因为“天域”的根本精神是崇尚力量，那时人人对他都不假辞色，有的人还会故意欺负他，这些事首领都知道，却从不放在心上，甚至在有一个A级干部为了逃避惩罚将过错推到端木凝墨身上时毫不犹豫把他赶走，流放至德国分部。
　　也是在那一年，“天域”高层发生叛乱，一半以上的A级干部叛变。首领不慎中计受伤，他的追随者拼了命守住寒园，与叛徒血战了三天两夜。到了第四天端木凝墨不知如何进入了被叛党包围的总部，单枪匹马杀了4个A级，11个B级，在寒园门口将叛党首领斩成两段，救出首领。据生还者回忆，那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总是温顺跟在首领身后、低垂眼睛的端木凝墨抬起脸的样子。他以手为刃，目光锋利如刀，浑身上下仿佛浸透了鲜血，宛如修罗再世。
　　之后的事没有任何人能够说清，总之端木凝墨对外宣布首领受伤需要静养，由自己暂时代理组织各项事宜，他大刀阔斧整顿了一片混乱的“天域”，从B级干部里提拔了很多人。楚暮在那个时候得以进入总部，亲眼目睹了他的能力和魄力。可以说，当时和楚暮一起进入总部的人效忠的对象并不是素未蒙面的首领，而是在危机中力挽狂澜，并且将组织经营得更加出色的端木凝墨。

　　楚暮回到自己办公室，立刻叫来讯息处的负责人草草。草草是一个染着金色头发，总是笑得特别开心的可爱少年。实际上他已经25岁，是一个号称只要有电脑就能操纵地球的天才黑客，端木凝墨和楚暮对他的能力十分信任。
　　不料今天草草却哭丧着一张脸，右手在金色头发里不停乱扒。
　　“老大，你看我这熊猫眼就知道了，不是我偷懒，工作量实在太大了，藏萦虹选择的接收方65%都是机密级别的，每一台设备都需要庞大复杂的密码，有的还是惹上了就很麻烦的组织机构，就现在这个成果还是我们小组这个月一直没日没夜忙碌的结晶呢！”
　　对于如此完美的安排楚暮也十分吃惊，因为妻子的缘故，两年前藏萦虹被杀的案子是他亲自经手的，当时一切的证据都证明这个女孩子是因为无意闯进了卫澜执行任务的现场而被误杀，从头到尾这份神秘的邮件都没有出现过。而从端木凝墨的反应看来，邮件的内容却是十分重要，加上藏萦虹生前如此完美的安排，这让楚暮不禁开始重新审视两年前的案子。思绪流转间楚暮又想起另一件事，于是叫住正要垂头丧气出门的草草。
　　“对了，再仔细下查一下睿铮·希尔威，被藏陵川牵扯进来那个。”
　　草草很是奇怪：“不是给了你们详细报告了吗？怎么还要查？”
　　楚暮说：“我要知道关于医学方面的，他的手法可不是他说得那么简单。这次要的不是公开的资料，我要最隐秘的，用一切手段去查。”
　　“知道了知道了！”草草很哀怨地叹息，“等把手上这个忙完我亲自查还不行吗？”
　　楚暮想了想，反正睿铮在总部里面插翅难飞，目前也看不出有什么危害，关于他的问题先放放也无所谓，于是点点头：“当然，还是找到文件比较重要，你也知道上面的脾气。”
　　草草哀号一声：“老大~~别吓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