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华》陌上桑颜

3、旧梦

　　在雨中穿行，终于找到外祖的旧宅。虽早已是主人离迁，九无人烟，但从那古朴的雕梁画栋中，依稀可见当初，钟鸣鼎食之家的繁盛。
　　昔日的荣光，依旧照耀着这一旧地。
　　我轻移步伐，曵地的裙摆迤逦开出淡雅的花朵。
　　穿过长长的水榭，来到母后念念不忘的园林。
　　这里，曾有奇山异石，轻罗翠幔，小桥流水，绿意婆娑，接天莲叶，映日荷花。同那天际乌青色的雨，构成母后最美的梦。
　　如今，这园林早不似当时。假山上遍布青苔，当初的名花异蕊也是繁芜丛杂。
　　外祖是在母后成为晏月的皇后时，离开了故土，去向异乡，在官场沉浮，只为给母后岌岌可危的地位提供倚仗。他们性子里，是不喜那些官场的作风吧。
　　只是为了他们宠爱的长女，置身泥潭也不算什么吧。
　　我亲手接过流苏拿着的祭品，来到雨茗居。这里，一点一滴的细微处，皆是精致。布置的人很用心呢。
　　我走近梳妆台，这个消耗了女子大半时光的地方。
　　阳光柔柔的透过窗子，撒进屋里。时间在此刻停驻，我透过时光的洪流，仿佛看见了昔日，母后对镜梳妆的样子。
　　那时母后脸上总带着笑吧，必然是灵动鲜活的，不像在晏月皇城中，就连笑，都是规矩得不能再规矩了。
　　我将祭品摆放在供案上，跪在铺好的蒲团上，许愿母后来世安稳，不要再受这些苦难。还有，不要遇见他。他是她痛苦的根源，离了他，或许就可以得到幸福。
　　我在母后的寝处睡下，隔着光阴，我和母后同榻而眠。
　　风来入房户，夜中枕席凉。我却从没觉得这样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