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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慕容月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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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一副这样的神情?”小王爷忽然笑了,奸滑至极:“本王开玩笑的!”
我暗暗呼了口气,虽说我对女人也失去了信心,可还不至于喜欢男人吧?我的性取向从来都是正常的,只不过现在暂时对女人感冒而已。
“忘川,明日跟本王去狞猎如何?”小王爷的两只魔爪搭在我的肩上,我不禁感到一阵凉意——如果我说不,是不是这两只爪子会把我撕成两掰?
“既是御——王爷的吩咐,忘川自当遵从!”这个称呼还是有点别扭,轩辕御,满好听的一个名,怎么冠上这王爷的头衔就这么别扭?
“时辰不早了,你先下去歇了吧!”小王爷似是想起了什么,朝我挥挥手,我巴不得早点离开,一得令,立马消失在他跟前。
当夜,从未做梦的我居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的我似是只有十一二岁,稚气未脱,正站在一个景色秀丽的湖边,湖中的几艘画舫上琴声幽然,一派莺歌燕舞的景象。时值初春,晚间却也还有丝凉意,我一个人站在岸边等着我的爹娘从画舫上下来。
忽然间,似是画舫上有人惊呼,我抬头,湖面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叶扁舟,也不见梢公,只一人负手立于舟尾,白色绢衣,漆黑的长发虽然束着奈何在风中已有几缕被吹散,那小舟如吹气般向湖中心的几艘画舫靠近,紧接着,湖中的画舫上传来人群的惨叫,舟上的人如惊鸿般向画舫掠去,我还没有看清怎么一回事,数艘画舫就如同散架般沉入湖中,与此同时,那个白色的人影却在画舫沉入湖中的瞬间翩然跃回小舟之上,吹着洞箫,乘风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画舫之上,无一人幸免,包括我的双亲……
我惊得从梦中醒来,大滴大滴的汗往我额前淌下来,这个梦,不知怎么回事,让我想起了草屋里的那幅画,梦中人似是与画里的人有着相似的背影。
头很痛,不知怎么回事,我总觉得刚才的梦做得很真实,似是发生在我身上一般,而且,刚才做梦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我觉得自己的魂魄似乎在被某种力量排挤,所以现在醒来周身像跟人打过架一般疼痛。
拍拍自己的头,告诉自己不要乱想,明天还要陪那个变脸比翻书快的小王爷去狩猎,要随时保持清醒啊,否则不知什么时候把小王爷惹得不高兴,我离掉脑袋的日子也不远了。
结果,自打做了这个梦之后,我再无睡意,一睡下去,脑中就浮现出那月下翩然而至的身影,人在恍恍惚惚的情形下睁眼就发现天亮了,我一骨碌滚下床,洗漱完毕,飞奔到王府的前厅,脚一踏进前厅就发现气氛不对。咦,怎么多了一个人?
那人约五六十岁,一副王爷打扮的模样正坐在厅上喝茶,看样子应该是成王府的老王爷。
小王爷的脸色不大好,垂手站在那人身侧,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神虚太游的样子。
我一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我身上,神虚太游的小王爷也把目光投向我边,朝我努努嘴,却又别过头去。
福伯站在老王爷的身侧,一副等看好戏开锣的样子让人觉得此人非常欠扁,周围还有几个奴才正对着我窃窃私语。
“王爷,这就是小王爷新收的书僮——秦忘川!”福伯就像一只哈巴狗般在主人面前讨好。
“杜羽非?”本来正在喝茶的老王爷一抬头看到我,手上一个不稳,茶杯就掉在地上碎了。
唉,果然是父子,这光景怎么跟小王爷当初见我时的反应一样?
话说回来,看来这杜羽非不简单,连老王爷见了他都这般吃惊,也不知他之前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了。
“王爷,忘川并非杜羽非!”
“放肆,王爷面前哪容得你一个书僮这般无礼?”福伯真是狐假虎威。
唉,都怪这个小王爷,说什么杜羽非从不对人卑躬屈膝,硬是不让我自称奴才的,现在我自个儿倒是叫习惯了,忘了老王爷可不比小王爷,是不是这会儿又得掉脑袋?
“你为何还要来纠缠御儿?”老王爷倒没在意福伯,只是冒出一句让我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明明是你儿子纠缠我好不好?我心中十万分委屈,当然,这话还不能当着王爷的面说出来,否则掉脑袋是必然的事。
“王爷明鉴,奴才只不过是小王爷身边的书僮!来王府也只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天地可鉴,我真是只是为了吃饭而已,要知道这个小王爷如此难缠,当初就算拿刀架着我也不会来了。
“来人!”王爷沉声道,我的心一惊,完了,又是拖出去砍了吧?
“拿银子来!”
?
“这里一百两银子你收下,从今天起你也不是本王府的书僮,该去哪去哪!”
“不行!”我刚想对王爷的决定表示千恩万谢,刚才一直神虚太游的某人却在这时非常果断地代我拒绝了。
“御儿,为父的话你也不听了?”老王爷的手紧紧地按着桌子的一角,显然十分不悦。
“父王,孩儿今天一定要忘川留下!”这小王爷真是头牛,还是一头不会察言观色的牛:“请父王不要逼孩儿,羽非的事,孩儿不想再演第二遍!请父王三思!”
“你……”老王爷一拍桌子,可怜的桌子喀嚓一声四分五裂:“你个不肖子,上次为了那姓杜的和慕容家翻脸,今天你还想怎么样?同样的事,为父绝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父王,随便你怎么样,孩儿断不会让忘川走!”
我傻眼了,等等等,你们两父子为了我争来吵去,能不能问问我这个当事人的意思啊?
“启禀王爷,慕容公子来了!”门外有侍卫匆匆进来通报。
厅上的两人闻言都不出声了,小王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来干什么?告诉他,本府不欢迎他!”
“慢着,慕容公子是为父请来的!”老王爷向侍卫挥挥手:“快请慕容公子进来!”
“父王……”小王爷急了:“既然你与他有事相商,请容孩儿与忘川退下!”
“不,为父今天请他来就是与他商量你们的事!”
“他凭什么管我的事?”小王爷暴跳如雷,唉,小王爷啊,你现在这样子就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形象啊形象!
“就凭杜羽非爱的是他!”老王爷的性子就是一副‘这家还是我作主’的样子,不过他的这句话非常成功地把小王爷给吼住了也非常成功地把我震得晕乎乎了:什么叫杜羽非爱的是他?杜羽非爱慕容公子?男人和男人?
我的脑中还一片糨糊的时候,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抬头,一个素白人影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月牙白的窄袖衫,外披一件同色的袍子,袖口上精致地绣着几朵红梅,腰间似是一根窄腰带,腰带的花纹甚是古怪。再看到这人的脸时,呼吸似是在瞬间停止了:檀黑的眸子亮如天边的星辰,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削瘦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血色,一头乌黑的长发很随意地用一条发带束着,好一个冰雪人间的淡漠男子。
而此时,他正看着我,半晌,也冒出了让我崩溃的两个字:
“羽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