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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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救了吗…陈思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是雨衣男丝毫没有要放他走的意思，而是撑起了陈思羽刚才被打落在一旁的那把伞，捡起那把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尖刀蹲在他身边。
陈思羽还没有完全从窒息带来的眩晕感走出来，勉强撑起胳膊靠着墙边坐了起来继续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而那雨衣男似乎很有耐心的样子一直蹲在那里甚至还替陈思羽撑着伞。
在陈思羽的呼吸终于缓和下来时，雨衣男才开口问道“和我是一类人？那我是什么人？”
什么样的人？陈思羽无奈地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当然是杀人犯。不过还是委婉地侧面回答了这个问题：“你是会杀人的人。”
“你也会杀人？”
陈思羽到底还是迟疑了一下，他是做过这样的打算，却还没有下定这样的决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什么人？”
陈思羽没想到雨衣男竟然会这么…好奇？陈思羽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想要取自己性命的雨衣男会成为自己第一个倾诉对象，那些扭曲的藏在心底的连最好的朋友都不能告诉的心思，是可以对这种变态杀人狂讲的吧。就算自己说完以后对方就失去兴趣地杀了自己，至少在死前，这世界上总有这么个人能知道自己和家人都经历过什么，自己又在努力些什么。
“那些害了我的家人却逃过了法律制裁的人，我要亲自去制裁他们。”
听到制裁，雨衣男的嘴角微微的勾了起来，忽然伸手摸了摸陈思羽的头顶，陈思羽吓了一跳，经过刚才的扼喉，还以为对方此举要直接扭断自己脖子，没想到竟然只是在温柔地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刚才还拿刀追杀自己的人，现在竟一手为自己撑着伞一手抚摸着自己的头，这种对比怎么想都觉得诡异，可此时的陈思羽并没有感到任何的诡异，从雨衣男的举动中，陈思羽感受到对方似乎是在鼓励自己说下去的样子。
“爸爸一直是个很好的人，但是他被多年的合作伙伴骗了，公司欠下了一大笔债，高利贷，为了不拖累我们最后自杀了，妈妈自那以后精神失常，在外婆家照顾的期间走丢了，现在下落不明。本以为我能和妹妹两人坚强努力地活下去，结果有一天妹妹忽然一夜未归，第二天接到交警打来的电话叫我去认尸，说是出了车祸…”
说到这里陈思羽的神情忽然激动起来，似乎忘记了刚才还是那样的惧怕面前这个男人，双手抓着雨衣男肩膀处，声音和手都有些颤抖
“很不幸是吧，可是我知道，事情并不是那样的。妹妹在出门前说过是同班的女生找她去做兼职的那里面试，为什么会一夜未归，我看到的只是那被白布盖住身体只露出头的尸体，至于那白布下的部分，我趁他们不注意时掀开看到了，一些痕迹…”
“真可怜，不过我这里可不是选秀节目，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就轻易让你通过，而且比起这种悲惨过去，我更感兴趣的还是你刚才说你要去制裁他们？”
“合伙欺骗爸爸的人，就算他们用狡计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我也要亲手去解决他们。还有查出妹妹死亡的真相，这些……只有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才足够，所以我应该，或者说是肯定，会成为你这样的人。”
如果说陈思羽之前约骗韩姝颖出来的时候，虽然已经有了复仇的念头，但他毕竟这十六年间一直是个好学生、好孩子、好哥哥的角色，纵然有着发誓要报仇的决心，陈思羽对自己却也没多大信心。而在对这个素未平生的，甚至差点要杀死自己的陌生男子面前说下这句话以后，陈思羽觉得自己仿佛好像从冥冥之中获取了极大的勇气和自信，又好像获得了一种隐藏在身体内的巨大的力量，让他恍若重获新生。
“原来是这样。”雨衣男的笑容变得温柔起来，只可惜在这阴暗的小巷里陈思羽并没有看到，“那么，我是什么样子的人呢？”
陈思羽被这问题噎了一下，刚才他问自己是什么人，现在又问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变态杀人犯这是一点，其他的？陈思羽对这位雨衣男的认知除了小巷里的那具尸体、手中握着的尖刀、敏捷的身手和强悍的武力以外，就再无他处了。如果真要说起来的话，那应该是“强大…”
是的，抛去道德层面法律层面不说，对方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强大的人，陈思羽停顿了一下继续补充道“如果我有雨衣先生这样强大的话，也许现在早就把害死父亲的那两个人杀掉了吧。”
“强大……吗？”雨衣男笑了笑，不同于之前那嘴角微扬的微笑，这次已经是轻轻地笑出声来，“你生日多少？”
“啊？”陈思羽因为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愣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9月20”
“哪年？”
“2001年。”
“16岁啊…”雨衣男停顿了片刻，用极具煽动性的语气说道“我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在你18岁生日之前，我帮你杀掉那些害死你父亲以及可能害死你妹妹的人，作为交易，我会杀死你，会用一些我还没尝试过的方式，如何？”
陈思羽的瞳孔随着雨衣男的话语逐渐张大，只是那大眼睛里并不是对“会被任何可能的方式杀死”的恐惧，而是类似看到喜欢的东西眼睛不自主放光的感觉：“你……真的能做到吗，杀死那些人……？”
“如你所说，我很强大。”
“好……”陈思羽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能帮我杀掉那些害死我父亲和妹妹的人，我情愿为你所杀，什么方式都无所谓。”
“答应的还真是干脆。”雨衣男忽然伸出手来握住陈思羽的手“那么，合作愉快。”
陈思羽望着自己的右手有些呆滞，握手了，和杀人犯，和刚才那只握着刀的手，这种感觉还真有些微妙，这样算是走上不归路了吧。不过也无所谓了，既然早就决定要去制裁那些人，对自己而言早就没有什么人生道路可言了。
“我要去处理尸体了，你要跟来吗？”
经雨衣男这么一说，陈思羽才想起来小巷里还有那么一具尸体，“好。”叫自己参与，是想彻底把自己拉下水吗，这种一起处理尸体在法律上应该算什么罪名，同谋？包庇还是什么从犯之类的？
陈思羽正想着，雨衣男忽然伸出手来把坐在地上的他拉了起来，倾盆大雨之下，陈思羽撑着伞，雨衣男拉着他的手向更阴暗的地方走着，背后是那城中村外纵然大雨依然明亮的城市，感受着对方因淋雨而冰冷的大手，不知为什么陈思羽竟然感到一阵暖意。
在自己的复仇之路上，找到了这样一位强有力的同伴。就这样跟着他，一步步地远离光明了，竟然一点也不害怕。
“你打算怎么做，分尸么？”陈思羽看着地上那具已经在冰冷的雨水中躺了许久的尸体。
“我在你心中还真是变态啊。”
……若无其事的杀了人还拿刀追着自己跑的人，被认为是变态根本不为过吧，陈思羽心中默默吐槽着。“那你打算把尸体藏到哪里吗？”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说完雨衣男朝前走了几步打开车灯，陈思羽这才看到那边还停了一辆速克达，又称为小绵羊，在陈思羽的认知里这种踏板车大多都是女士骑的，杀人犯的话，应该骑那种外形酷炫的大排量越野摩托才对。
不管那些，总之雨衣男从那辆可爱的小绵羊里拿出一个双肩包，从包里掏出了一捆环卫用的大型黑色塑料袋，然后是一把…砍骨刀。
雨衣男拿着刀蹲下来，对着地上那具尸体砍去，陈思羽僵硬地站在那里看着对方将人分成了七八块，分别塞进了黑色的塑料袋里，胃里一片翻江倒海。
“就是这里了。”说着雨衣男一个人掀开了地上的井盖，将塑料袋一个个抛了进去。
“这样就可以了吗？不会被发现吗？”陈思羽铁青着脸问道
“这个井盖是市政污水，一般情况下市政污水要先流到城市污水处理厂，经处理后再排放到河川。只不过我们的城市都是不经处理厂直接排放到所毗邻的大海里，所以这些尸块在丢进去的一瞬间，就已经等同于沉入无尽的大海了。”
“哦……”陈思羽回应了一声，终于还是没忍住扶着墙吐了起来，雨衣男也丝毫没有任何不快或反感，倒是走过去轻轻为他拍着背。
“果然还是孩子啊。”
陈思羽吐了一会儿终于把一天的饭都吐干净了以后，才缓缓开口说道“结果还不是分尸了。”
这次轮到雨衣男楞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缓过气来以后第一句话说的竟然是这个。
“为了掩藏尸体而分尸和因为爱好而分尸的性质完全不同，老实说我并不是很喜欢这项善后工作。”
陈思羽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这种事情可以不用向自己解释的吧。
“家在哪？”
“啊？嘉、嘉禾小区。”
“上车吧。”
陈思羽很自制地没有再发出任何疑问的声音，反正雨衣先生的思维方式不是自己能理解的就是了。坐上白色的小绵羊以后，陈思羽发现自己打伞有些吃力，虽然没有给对方打伞的打算，只是不举高于对方头顶的话雨伞根本没有空间打开。
“把雨伞收起来，钻雨衣里。”
“哦…”陈思羽顺从地将雨伞收了起来钻进雨衣里，雨衣内的空间不大不小，陈思羽虽不至于贴在对方背上，不过也靠的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钻进雨衣里黑咕隆咚的，完全看不到外界的环境，说不定会被对方拐卖了呢？陈思羽这样想着，却没有任何的惊恐之感。
那还是小学二三年级时候的事了吧，像这样钻进雨衣里，爸爸那时候还只是一个普通的 主任，送自己去上学时也是骑着一辆踏板，不过比这辆体积要大一些。下雨的时候，爸爸就会穿着有些丑的大雨衣，前段固定在车筐，后半部分留给自己。钻进雨衣里，手臂拦住爸爸的腰，脸贴在那坚实的后背上，很温暖……
陈思羽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伸出来轻轻地搭在了雨衣男的腰间，将脸慢慢贴在对方的后背上，和记忆中的爸爸一样，很温暖…
雨衣男的身体僵直了一下又放松下来，继续骑着那白色的小绵羊穿梭在被城市的灯光映射得光亮透彻的雨幕中。
到小区门口，陈思羽下了车，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地在灯光下看着对方的脸，虽然还是被雨衣的兜帽遮掩了一部分，陈思羽却觉得这面容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见过。
“明天见。”雨衣男扔下这句话就溶进街市中了，留下陈思羽一人还没回过味来，明天见？还没说好以后要怎么见面，或者说怎么接头，难道说对方明天会出现在自家小区门口吗？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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