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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02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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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白羽公子与赤将军带领一千人马,在城郊小树林与山神激战三天三夜,终于救出被山神掳去的女子。赤将军气吞万里如虎,捣了山神的老巢,还了百姓一个安宁。”
啪啪啪……
说书先生言罢,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几言几句,已经连续在邺城最大的茶楼讲了将近一个月,每天都是人山人海高朋满座,热情没有丝毫的减少。
千槿一袭青衫男装,她磕着一碟瓜子,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白羽赤瞳可是对她为他们戴的高帽满意?
底下人群嚷道,“先生,再讲一次。”
“对,再讲一次。”
说书先生眉开眼笑,“好,老夫就再讲一次,只是各位的茶钱……”
银子铜钱被扔上说书台,说书先生笑得眉眼弯弯,“话说白羽公子与赤将军带领一千人马,在城郊小树林……”
千槿负手而出,说书人的话还犹然在耳,刚出茶楼,外面艳阳高照,罗钺撑起纸伞为千槿遮阳,他脸上的稚气减少了不少,“千姐姐,你要的画册已经画好。”
千槿淡然一笑,“嗯。”
说罢,她掏出手机,上午十一点了,难怪肚子饿了,她道,“时候不早了,该是吃饭的时候,我们快回去吧!”
她的手机自上次落水以后,她回来便将它拆开晾干,想不到它非常坚强并没有坏。
一月不到的时间,他们的生活便是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朝中消息,城郊乱贼已被歼灭,山神也随之覆灭。
岳丞相为了感激罗瑞的救女之为,给了罗瑞一官半职,一月领俸禄二两银子,粮食十担。
罗瑞用她从白羽哪里偷来的银子为灾民安置了栖身之所,也随便修理了荒园,取名青园。
不管如何说,她虽然依旧是个没有身份没有户籍之人,但是却不用讨饭,饿不着肚子。
罗瑞虽然给了灾民栖身之所,但实在没有能力养那么多闲人,他们中年轻力壮的人已然外出乞讨,他们也不时送去粮食银两救助。
千槿缓缓走着,虽然在百姓眼里山神已灭,但是她却知道山神依旧在。这些日子并未发生异事,可以再过两天便又到了十五,十五月圆之夜,这才是她真正担心的时候。
“让开,都让开。”
一匹枣红的马在闹市里面飞驰,马儿上红衣女子嚣张跋扈,不时用手里的马鞭鞭笞挡了她去路的人。
“都瞎了你们的狗眼,都给本公主让开。”
千槿站在路旁,原来是公主,难怪如此嚣张。
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他被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呆住,马蹄高高扬起,下一秒,马蹄便是要将他踏得粉碎。
一袭青衫闪过,罗钺抱着小孩在地上滚了几圈,孩子的母亲跪在罗钺面前千恩万谢,马儿受惊,马匹上的人摔了下来。
后面赶到的士兵拨开人群,呵斥道,“都发生了何事?”
当他们看见红衣女子摔倒在地上之时,吓得面如死灰,连忙扶起红衣女子,“红萼公主,您没事吧?”
红萼狠狠扇了问话之人一个耳光,“本公主都从马儿上摔了下来,能没事?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千槿扶起罗钺,他的衣服被磨破几处,手腕膝盖的地方都渗出血来。
千槿皱着眉头,“我们去医馆。”
罗钺点头,“嗯。”
马鞭横在千槿罗钺的面前,“站住。”
说话的正是闹市纵马的公主。
千槿停步,心里的火气已经喷到喉咙,可是她不得不忍,这事虽然是红萼不对,可是她有皇帝爹给她撑着。
红萼又道,“你们两个让本公主的马受了惊,就想这么走了吗?”
千槿挤出一丝微笑,“公主想要如何?”
红萼鼻孔朝天,“惊了本公主的马儿,就得给本公主的马儿跪下认罪。”
“好。”
罗钺拉住千槿的衣袖,对着她摇头,他轻声道,“千姐姐,不可。”
“阿钺,放心。”
罗钺依旧拉着千槿的袖子不放,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阿钺,松手。”
这段时间以来,他无论什么都听她的,可是这一次,他却没听。
“阿钺,听话。”
罗钺摇头,却是向前一步将千槿挡在身前,“公主,是草民使您的马儿受惊,跪,也该是草民对您的马儿下跪。”
千槿愣在当场,男儿膝下有黄金,罗钺他……
红萼笑着打量千槿罗钺,“如此,就都向本公主的马儿下跪道歉。”
千槿的眼扫过人群中的一袭白衣,白羽从他们出了茶馆便一直跟踪他们,他看戏也看得够了吧!
千槿上前一步,“公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红萼从鼻孔里面哼了一声,她双手环抱,“刁民,赶快下跪。”
“公子如玉,其颜……”
红萼脸色大变,她呵斥道,“住嘴。”
千槿果真乖乖住嘴,罗钺的表情云里雾里,千槿偷瞟了一眼人群中的白羽,他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这段日子,她无聊得紧的时候便会四处走走坐坐,听到了不少趣事,这红萼公主暗念白羽就是其中一件。
刁蛮任性的红萼公主还为白羽做了一首诗,公子如玉,其颜胜仙。后面是何,她也不记得了。不过从红萼的反应来看,这民众谣传也有几分真。
这般说来,千槿好似看见了发家致富的路子。
千槿咳嗽几声,“公主,实在对不住,刚才草民看见人群中有这么一位如玉的公子站立着,所以情不自禁吟出了这首千古绝唱。”
红萼急道,“他在哪里?”
千槿指着刚才看见白羽的方向,“咦,刚才还在,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人影了?”
红萼再不顾千槿罗钺,她直直推开人群,“都让开,让开。”
千槿嘴角带笑看着随着红萼浩浩荡荡一群人离去,她扶着罗钺,“走,我们去医馆。”
罗钺从马蹄下救起的小孩母亲满脸愧疚地说道,“公子,若是不嫌弃就到民妇家中敷药,民妇相公是开医馆的,我今早和儿子出来买点东西,想不到竟然出了这等事。”
千槿微微一笑,“那就劳烦大婶带路。”
大婶感激地涕泪连连,“说什么劳烦不劳烦的话,若不是两位公子出手相救,我真……真不如死了算了。”
大婶的丈夫姓邱,名叫邱敬,在邺城开了一家小医馆,邱记医馆。
医馆虽然不大,但由于夫妻俩好行善赠药,日子也算过得去。
邱氏回到医馆将今日之事对邱敬一说,邱敬又是对着罗钺千恩万谢,同时也呵斥邱氏没将儿子看好。
邱敬为罗钺清理伤口,罗钺疼得额头上满是冷汗,但却没有哼一声。罗钺,他实在和刚认识的时候有所不同了。
好玉也要经过雕琢,阿伯便是雕玉的好手。
邱氏给千槿上了一杯茶,千槿喝着,以前她问过阿伯,如果不做乞丐他想做什么,那时阿伯说他想做她爷爷。
可是如今真的不用上街乞讨了,阿伯的心也就更大了,他收了罗钺为徒,又当了年幼乞儿的老师,整天忙得不可开交,似乎已经忘了当初说得要当她爷爷这回事。
不过不管她叫他阿伯或是其他,阿伯在她心里,已经是她的爷爷,她的亲人。
邱氏好客,就在邱敬为罗钺上药的时候,她便已经张罗了一桌子的饭菜,硬是要留千槿罗钺吃过午饭再走。
千槿本就饿了,再则他们盛情难却也就答应了。
邱氏张罗好饭菜以后自己并不吃,她又准备了一份送入了医馆内院。
邱敬摇着头叹息一声,“两位公子快吃吧,不用等贱内。”
说罢,邱敬端起饭碗,却是吃了几口又将饭碗放下。他的头扭向医馆内院,满脸忧伤。
罗钺救的小孩叫栓子,大概五岁的样子,他吃得满脸都是油污,却是夹了一块肉给邱敬,“爹爹吃……”
邱敬眼里似有泪花闪动,他又端起饭碗吃了起来。
千槿罗钺都看出邱家肯定有事,但也只是自顾吃着自己碗里的饭。
哐当一声,后院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随后邱氏擦着眼角的泪水出来,又转入厨房弄着另外一份饭。
栓子奶声奶气地问道,“爹,姐姐还是不吃饭吗?”
邱敬连忙捂住拴着的嘴,像是天大的秘密被泄漏出来,“孩子口无遮拦,我们邱家没有女儿只有儿子。”
罗钺正欲说话,却被千槿一个眼神制止,“快吃饭,吃饱了以后我们还得卖一些笔墨回去。”
邱敬感激地看了千槿一眼,又是自顾吃了起来。
出了邱记医馆,罗钺问道,“千姐姐,你为何不让我问,邱家内院好像囚禁了一名女子。”
千槿停住脚步,她面对罗钺,“阿钺,你觉得邱氏与邱敬是好人还是坏人?”
罗钺想了片刻,“应该是……好人……”
“既然是好人,那他们为何要囚禁女子?”
罗钺皱眉,他摇头,“不知。”
“饭菜被摔了出来,邱氏没有怨言而是再去准备一分饭菜,这就说明后院之人对他们很重要。我猜那后院的女子,正是栓子口中的姐姐。”
罗钺更是激动,“为何他们要将自己的女儿关在后院,邱敬又为何说自己只有儿子没有女儿?”
千槿叹息一声,“阿钺,你忘了一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