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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00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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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槿站在破旧的房屋面前,双目圆睁,原本朱红的大门褪去了颜色,废弃的院子杂草丛生,屋子四面通风,头顶虽有青瓦,却是不遮阳,不遮雨,还真是举头望明月,低头泪千行。
千槿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老人看着千槿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吓到了吧?”
千槿点头如捣蒜,“阿伯,我们以后都要住在这里吗?”
老人点头,“我当初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这般感动,在暄国,乞丐也被分了三六九等,其中最下等的乞丐不能入城,他们只能在城郊的小树林里过夜,中等的乞丐虽然能在邺城过夜,却是只能抱着草席睡在大街上,像我们这样的上等乞丐还真是不多了。”
千槿脸上略显慌张,“阿伯,这里不是剧组?你不是带我来报到?”
老人一头雾水,“姑娘,你在说什么?”
千槿微微后退着,她掏出手机,竟然没有一格信号,不过就算没有信号也能拨打急救电话。
她按下那三个早就烂熟于心的数字,没有反应,再拨,还是没有反应。
屡次失败以后,她的手机滑落在地。
她渐渐想起,她在过马路的时候,眼前突然一阵强光袭来,随后便是刺耳的喇叭声。
她明白,她好似被车撞了,而且……她穿越了?
老人的手在千槿面前晃了晃,有些担忧道,“姑娘,你没事吧?”
千槿看了看立在她身旁的阿祥,又看了看站在她面前的老人,他们不像坏人,千槿擦着眼角的泪花, “能有一个安身之地我便满足,想不到这里这么大,绿化这么好,空气这么新鲜,作为暄国的上等乞丐,我非常高兴。”
说完,她自己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得多么违心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老人道,“那便跟我进去吧!”
千槿点点头,跟在老人身后。
院子里面也是残破不堪,不过却有一个正厅,一间主室,两间厢房。
主室在大厅之后,两间厢房在主室两旁。后院不大,却有一口水井,水井四周开着不知名的小花,水井偏西的位置是一棵桂花树。桂花树繁茂不已,根枝乱错,几乎将青石板撑开,桂花树下是一石桌,这个地方也曾经温馨过,只是不知为何它却被遗弃。
千槿看着水井,若是能洗一个热水澡,再缩进干净的被窝里美美睡一觉,不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可是,她偷偷瞟了一眼阿祥和老人,小嘴一撇,多不方便。
老人点了一盏油灯,他指着西厢房,“姑娘,你就住在这里。”
千槿推开西厢房的门,咯吱一声,门扇掉落在地,扬起巨大的灰尘,灰尘直扑到千槿的脸上,千槿连忙捂着鼻子,脸上身上已是沾满了灰尘,西厢房因长时间无人居住,有着一大股潮湿的霉味,里面的家具还算齐全,但都已经腐朽,黑暗的小角落里传来吱吱的声音,蟑螂更是四处作孽。
千槿打了一个寒颤,要她在这里住一晚,完全是要了她的命。
她扭头,只见老人打了一个哈欠,他道,“今天累了一天,早些休息,明天起个大早去占一个好位置,否则就要饿肚子了。”
说罢,老人吹熄了油灯,抹黑向着主室而去。在一切陷入完全黑暗之前,千槿打开了手机电筒,此时西厢房只她一人,阿祥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是离开。
不消一会儿,隔壁便传来震耳的呼噜声,千槿蹑手蹑脚来到后院,打了一桶水提到西厢房内,再将门扇搬起挡住房门。
一切准备就绪,千槿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褪去身上的白裙,用破了一半的瓢舀了半瓢清水迎着头淋下,虽是盛夏,却有些微凉。
她的一头青丝沾水贴在她的脸上,显得她更加娇小玲珑,皮肤上的灰尘被冲洗过后更是白玉无瑕。
千槿快速冲了一个冷水澡,她为了避免白裙被润湿或是被粘上灰尘,于是将它用木棍支着挂在窗户上。
而此时……她彻底傻眼了,木棍还在,可是白裙呢?
慌忙之中,千槿扯下一段发霉帘布裹着身子,难道白裙被风吹走了?
她这般可如何见人,必须趁夜将它找到才是。
千槿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赤脚便出了西厢房,她的脚踩在青草上面,就如同踩到针尖上,心里祈祷,可千万不要弄出声音,否则她真的不敢相信阿祥与阿伯看到她这般样子,她该如何解释。
桂花树下,白衣似雪的男子屹立站着,手中折扇若有若无扇着,眼睛却是盯着手里的白裙,露出疑惑之色。
千槿看到这一幕已是彻底石化,这……这里怎么还有其他陌生男子?而且男子手中竟然还拿着她的衣裙,他不仅拿着她的白裙还不停翻看。
千槿的皮肤尤其娇嫩,此时已经开始起红疹,她正用手挠着,正巧不巧,脚下的一枝干枝被她踩断。
白衣男子闻声转身,一道水柱擦着他的脸颊凌厉而来,白衣男子侧身勉强躲过水柱,水柱在触碰到桂花树的那一刻便消失了,未留下一丝痕迹。白衣男子拂过脸颊的水汽,这世上之人千千万,但是除了那人,便再也无人能化水为刃。
白衣男子唇角勾笑,这般说,他是来对地方了。
千槿迅速躲进西厢房,她捂住自己的鼻子,此时的她,觉得呼吸声都是多余。
白衣男子的鞋底压着绿草发出嗤嗤的声音,他一步一步向着西厢房而来。
千槿已是将心提到嗓子眼,她不清楚这个男子是谁,也不知道这男子是善是恶,若是被他看见她这个样子,是个男人都该有反应吧!千槿再将身子往里缩了缩,水顺着她的青丝滴落在地,滴答……滴答……
白衣男子借着月光看了一眼地上的水渍,唇角勾笑,他将千槿的衣裙挂在他的折扇上,手向前伸着却是侧过脸去。
他道,“本公子知道自己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每天也有不少大家闺秀变着法子只为吸引我的注意力,不过像你这般大胆的女子,本公子还是第一次见。”
千槿依旧缩在黑暗里,从她的方向看不见男子的脸,她试探地伸出手去,男子还是未转身,她的胆子便大了,一把迅速抓起自己的衣裙捂在胸前。
“你出去。”
男子扫了一眼西厢房,“你这个地方四面通风,我出去不出去又有何区别,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看你,像你这样的风尘女子我见得多了,为了荣华富贵不择手段。”
千槿拿着衣裙的手紧了几分,他竟然说自己是风尘女子,千槿咬牙,虽然心里千般不快,她也不能这时与他起冲突,若是吵闹起来惹来了阿祥与阿伯,她真不如死了算了。
男子打开折扇,“你不必疑惑本公子为何知道你是风尘女子,好人家的姑娘怎会穿着如此暴露的衣物,三更半夜在这荒园中洗澡。不是为了勾引男人又是为何?”
千槿紧咬银牙,她在暗,他在明,千槿的眼上下打量着白衣男子,他一身锦云袍,玉带束发,腰间的玉坠更是价值不菲。
千槿微微一笑,柔声道,“公子,奴家专程在这里等你,你难道就不转过头来看看奴家?”
说罢,她便缓缓向着白衣男子走去。
“你专程在这里等候本公子,本公子却不是专程来看望你,像你这样的女子,本公子还是觉得花银子看更心安。”
千槿已是悄然走到男子的身后,她手里的木棒狠狠朝着他的后脑勺敲去,一声闷响过后,白衣男子应声倒下,只是千槿不知,白衣男子倒下以后,嘴角的那一抹诡异的笑。
千槿举着木棒笑盈盈地看着男子,更是狠狠踹了他一脚,“臭男人,人臭嘴更臭。”
说罢,却还是不解气,又往他身上狠踹了几脚,才将他的玉坠收在怀里。千槿翻过男子,借着月光,男子面白如玉,五官清朗,看似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她道,“的确长得不错,不过……”
千槿又是一笑,将白衣男子拔得只剩一条裤衩,她掏出手机为男子照了一张,相续又换了几个方向多照了几张。
“啧啧啧,果然是人中尤物,这些照片若是请画师将它们画为画册,我完全可以靠它们发家致富。”
白衣男子听到此处,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
千槿收起手机,“这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驾驭于小人与女子之上的便是小女子,原本我也是一位通情达理的小女子,你出言诋毁我,我打了你,本已两清。可是我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又不想做一辈子乞丐,所以……只有委屈兄台了。”
千槿嘴角含笑,玉手撩起男子的衣物盖在他的脸上,桂花树树下,月光如雪,哗啦一声,她身上的蓝布窗帘滑落在地,桂花树的另一旁一黑色身影立马转头。
千槿换上白裙,突就一阵风吹起迷了她的眼,千槿用手遮眼,她未曾看见一个黑影迅速闪过,消失在东厢房的方向。
千槿低眉沉思,老人是这里的主人,那阿祥该住在东厢房,从西厢房到东厢房不过三十来步的样子,千槿敲着阿祥的房门,“阿祥。”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阿祥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
她嘴角带笑,“阿祥,想吃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