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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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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发短信:我去接你。回信:好啊。还附笑脸一个。
开车到学校,停好车走进内科部的教学大楼径直上三楼,转个弯就到心脏内科的自习室。教室宽敞人又很少使它成为叶宛同学即教学实验室外最爱呆的地方。进去看了一眼,不见叶宛。于是我随即拍了拍临近看书的一个女生问:同学,你看叶宛了么?我本是随口问问,没报多大希望。谁知那女孩却肩头微微一震,茫然又略带惊讶的看着我一言不发,我笑笑,知道太唐突,叶宛同学又不是有名到必须众人皆知随即道歉,可是那女孩也怪,从始至终一直盯着我,像看怪物般。我无语,刚准备要走就听到那女孩对我说叶宛,叶同学被教授叫去了。
我微笑,看着她。她颔着头,声音细小脸蛋微红真是叫人疼。而我亦是表面平静心里却愤愤然,心想这K医大还真是变态,教出的学生个个这样:崔哲这样,叶宛这样现在连这个医学院里难得出现的清纯小女生也是这样。正在我义愤填膺慷慨激昂的咒骂K医大的教育体制时,那个皮肤白白眼睛大大的可爱女生又说叶宛应该马上就回我只用稍等片刻,我笑了笑,那女孩子微小甜糯的声音让我心情大好,对于现在这群张扬着自我个性的80后的孩子,这样温柔腼腆的孩子真是弥足可贵。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我坐下来,和那个眼睛清澈的可爱女生聊天。在这所以医科闻名于国的学校里,能见到这样纯真的孩子可不多。虽然当初我只是陪崔哲伴读了短短几个月,但这所学校的三大铁律我可是深有体会:课业重,作业难,考试多。想当初连崔哲这样的强人都为应付考试连开夜车,叫苦连天,何况今天这些小同学。我笑,虽是旁听但也算经历过那地狱式的磨炼,每当我看着崔哲为写不完的的作业考不完的试拼死拼活时我总是庆幸我幸好没学医。正因为我经历过,对于他们才更是敬佩万分。聊天的过程很愉快,所以当叶宛同学发短信来说他已经在大门等时我真有点恋恋不舍。关于这点,我相信眼前的这位可爱女生也是深有同感,以至于当我走时她微红着脸眼神闪烁的对我说初夏姐今天和你聊天真的,真的很开心。我摸摸她的头笑的说那我下次来你也一定要和我聊天哦。她红着脸点点头,看着我,半晌才鼓足勇气问我是叶宛同学的谁。我盯着她,心想忍了这么久终于想到要问了啊,看她脸如番茄手足无措就忽然笑了,我叹气说是他倒霉的姐姐。她开花一样的笑,阳光灿烂到不行。我真是喜欢她啊。我看了看表,觉得的确是非走不可了,所以我伸手指着她画的心瓣解析图,笑着眨眨眼说这里要在上去一公分才对呢。
回到车子时叶宛同学早已正襟危坐地在车上向我眨眼睛,我没理他,自顾自系好安全带对他说你的那个同学真是可爱!叶宛同学显然一头雾水,睁着双大眼睛一脸疑问的看着我。我莞尔,伸手去捏他的脸,说就是你们系的,那个眼睛大大,长得毛茸茸的女孩子啊。
你说的好像是小动物吧。他嘀咕,继而费解的想。我好心的提醒他,姓安的。他皱眉说我们班姓安的又那么多我哪能全部认得啊。我打他,骂你小子不是说你全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么,怎么现在傻了眼。他一副委屈样成心让我于心不忍,我揭蛊说安晓彤。谁知他忽然怪叫一声把我吓了一跳:安晓彤,那个书呆子?我敲他头,骂他尽胡说。他摸摸头一脸笃定的说,是真的,我跟她三年同班,从没见她和谁说过话,就只会读死书,不是书呆子是什么?
我说不会啊。我刚才还跟她聊天来着,她人很可爱很好相处啊。
这回轮到叶宛大惊失色,他说你和她聊过天?我说是啊。他笑谑,说姐,你现在赶快去申报吉尼斯世界记录。还有等下去买彩票,一定中的。
我失笑。接着对他说,行了别贫了,等下回家换套衣服,今天二表姨结婚。
他惨叫一声,问我能不能不去。我面无表情的说不行,爸妈前几天还特地打电话来叫我俩一定要去。
他自知逃脱不了,独自在那唉声叹气。然他沉默一会突然噗哧的笑出声来,他说那个胖表姨终于嫁出去啦!我说可不是,听说新郎还很帅气呢。他大笑,眉宇翻飞地说我真为新郎感到可怜。我瞪他,随即两人哈哈大笑。笑罢我说曲洛翔要回来了。我虽极力装作心平气和若无其事但声线还是有些干涩,我本以为自己已是强人没想到叶宛更是厉害,只见他脸不惊心不跳气定神闲地说他知道,我惊问他知道多久了,他说也就比我早知道个几天吧。我又接着问:大家都知道?他点点头。我心底一凉悲从心起,一样,一模一样。八年前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对于他的消息,不管我怎么努力我总是要从别人的嘴里才能探听到。我估计我是久经沙场了,对于这个竟然也无所谓来,只是回忆层出不起:我小学他为我打架入院尽管那是他那么瘦小只因别人骂我一句没人要的小孩;我初中毕业时他为我逃掉市里的演讲比赛尽管那关系他的前程只因我执意要去看乡间走走;我高一他为我断了学校所有女生的联系尽管那是他有多么的受欢迎只因怕我再受委屈•••
我心痛欲裂,赶紧拿出贴身药丸吃了下去。我松了口气,奇怪今天怎么心痛此起彼伏跟坐过山车似的。叶宛小朋友不说话看我把药吃完,专心开车。我忘了交待,车是我们叶宛小朋友开的,我坐副驾。过了蛮久的他才说话但是没看我,这样我很满意。要知道很多的交通意外就是驾驶员和旁人讲话造成的。我一心窃喜叶宛小朋友开车的专业性让我的生命得以保障以至于对他的话题不乘防备,竟让他论及病情,我连忙应话说还好还好。他也不看我,接着说他已和崔哲讨论过现已掌握治好我的方法,只需再等上一年他毕业之时,联他与崔哲之手,我必能痊愈。他说这话时一反常态神情严肃,我心一痛,笑着摸他的头说,小宛,姐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的身体我懂。他说我就是知道你懂,所以更难受。他说这话时低着头,让我看不清他的脸。我真是难过,看着叶宛日益坚毅的下巴,青色的胡渣,心想前不久还是个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子?对于我这个唯美主义的好色之人来说,他年少时纤细阴柔的脸才更是对我胃口,一想到再也看不到那张漂亮的脸,就更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