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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23

      突然,以念被人用力地拎了起来。他费劲地撑开干涩的眼睑,正对上邢卫的放大的脸。

      一早起来,就看见以念这样子睡了一夜,邢卫很是心疼。晚上以念没有回房间睡觉,他也惴惴不安地翻腾了一夜。但他不打算就此和以念讲和,对于这种原则性的问题,以念必须识大体顾大局。邢卫并不排斥在正常的社会角色背后,两人永远保持一种稳定的、隐秘的、幸福的关系,所以当下更要让以念学会用一种现实的态度,客观地处理两人的问题。对于自己的事情,邢卫本来就在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以念,这会儿一说开,反而觉得是个好时机,可以让以念明白,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念自己也要娶妻子生孩子,两人长久相守的前提,就是两人都有正常的婚姻生活。

      目前的机会,就是让以念长大的最好契机。

      事实上这些天邢卫很担心以念,同时他也恨以念天天用自己日渐憔悴的模样来折磨他。

      他有一种恶狠狠的被要挟的愤怒。看着茶几上的酒和酒杯,更觉得以念是故意在自虐给他看,于是越发愤怒。他忍不住在以念清醒以前就开始咆哮:

      “你发什么疯啊?做这样子给谁看?”邢卫用力摇晃以念,并用双臂挟着他想把他送到床上去睡。

      以念先是稀里糊涂地被重新拉入宿醉后身体强烈的不适里,再被邢卫用力地摇晃了几下,感觉更难受了,胃里翻江倒海,却又吐不出来。这种剧烈的不适引发了以念的怒火,他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用力推开邢卫,低声吼道:“滚!别管我!”

      邢卫被以念推到一边儿,正愣神儿的工夫,以念已经摇摇摆摆地走到了门口,连拖鞋也没换,拿上放在门口鞋柜上的手机和钱包,就开门走出去了。邢卫给气得愣住了,等他回过神儿来追出门口,以念已经进了电梯,下楼了。

      高速运转的电梯让以念更头晕了,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走出门来,只知道自己需要一个舒服的地方,立刻让身体躺下。他上了正好停在大堂门口的一辆出租车,当邢卫追出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驶过拐角,不见踪影。

      以念被出租车拉到了最近的大酒店,他几乎是闭着眼睛办完了入住手续,闭着眼睛上了电梯,也是闭着眼睛摸到了床上,让身体自然地找到了放松的位置。

      再醒来的时候,周围一片白色,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熟悉的味道让以念知道自己正躺在医院里。侧头一看,周围没有人,他先是想不起自己入睡前的事情,接着又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里面,正疑惑间,门把手轻轻被旋动,姐夫走了进来。

      郑洪捷就像是催化剂一样,让以念一下子记起了睡前发生的一切。然后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孤苦伶仃地病在医院里,邢卫都没有出现,心里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郑洪捷发现以念醒来,惊喜地跑出去唤医生去了。趁这个机会,以念轻轻把脸埋进枕头,把已经夺眶而出的眼泪抹在了枕头上,才没让自己在姐夫面前失态。

      医生进来看了看以念以后,笑着说:“小伙子,没事儿了。以后别再呈英雄了,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等医生离去,郑洪捷才低头对以念说:“以念,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

      以念摇了摇头:“姐夫,我怎么会在这儿?”

      “怎么又任性了?明知自己酒精过敏,还呈能喝这么多酒,弄得给送进医院才罢。”郑洪捷细细地摸了一下以念的额头,确定他并没有发烧,才接着说:“幸亏你没有关房门。服务员看房门虚掩着,敲门又没有人应,以为客人出门忘记锁门了,就进里面检查,发现你睡在床上,怎么也叫不醒。酒店就把你送进了医院。多亏了那个服务员,等你出院了,要好好感谢人家。”

      “那你……?”

      “他们按你身份证上的地址,通过派出所找来的。”郑洪捷温和地笑了笑,“不然都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你的亲属,酒店以为要替你付医疗费了,急得什么似的。”

      第二天,以念就出院了,郑洪捷非要让他跟着自己回家,说他不放心,绝对不会让以念继续在外面住。正好以念也不想再回去面对邢卫,就在郑洪捷这儿住了下来。以念想等大家都冷静几天再跟邢卫说,他想出国学习就出国学习,自己完全可以陪他一起去,各学各的,到时再一起回来就是了。这些天以念也想明白了,如果邢卫想在仕途上发展,自己应该好好支持他才对,相互别扭着总不是办法,只能更伤感情。可是邢卫总不打电话给他,他也愣挺着,不给邢卫打电话。

      出院后以念一直也没去上班,郑洪捷也不跟他说邢卫的事情,好像邢卫就这样从他们的生活中消失了一样。休息了一段儿,以念想回公司上班,郑洪捷怎么都不同意,非要让他辞掉这个工作,说邢卫也不在那儿,上那劳什子班有什么意义。而且郑洪捷还自作主张打电话帮以念把那个工作辞了。以念反正也正是没心情的时候,就由得他去了。

      又过了两个星期,以念觉得自己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就主动打电话给邢卫,但是邢卫并不接手机。而且邢卫总不打电话给他,以念也觉得有些担心,直觉上很不安,感觉会出什么事情。他就打电话给邢伯伯和邢伯母,没想到邢伯母开口就说:“念念啊,邢卫带着他的未婚妻回家,你怎么不一起回来看看。”

      以念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突然什么也看不清楚了,血液一个劲儿地想从两边的太阳穴里冲出来,意识也模糊了。他能听到邢伯母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着,却听不真切到底说了什么,依稀提到陈师长什么的,以念轻轻地扣掉了电话。

      那天接下来的时间,以念一直就呆坐在客厅里。他静静地发着呆,六神无主地用他能想到的所有的东西来形容此时此刻自己的内心:虚空、害怕、焦急、恐惧……似乎所有负面意义的词都能描述自己此时的心境,但他就是没办法理清楚自己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思绪没有系统,没有组织,全都是零乱不连贯的。这些构不成句子的概念在脑子里左闪右翻,自己乱窜,让以念越来越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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