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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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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看到过一个人,哦,是一个妖,美的如此惊心动魄,美的连性别几乎都无法分辨,可他有喉节,分明是男的,一个男妖,我傻瓜似的看着他长身玉立,长发无风自动,飞飞扬扬,丝丝缕缕的遮住了他的脸,他笑:“鱼儿?你傻了吗?”。
我咽了口口水:“你?你是谁?”
他笑:“我是指环呀,陪了你好几年了,你怎么不认识我?”嘴唇上翘成一个优美的孤度。他伸出纤长的手指,我吓得向床内缩了一下,他的笑容更灿烂:“鱼儿,别动。”
我呆呆的看他的手指伸到了我的嘴唇上,心里别别乱跳。“你?你干什么?”
他笑:“鱼儿嘴唇受伤了呀,”只见白光一闪,我下竟识的一摸嘴唇,刚才咬破的嘴唇自动恢复原状。唇上却依然留着他指尖带来的凉意。我愣愣的问:“你说你是指环,我怎么六年来从没有看到过你?”
他笑:“因为鱼儿从来没有用血来叫我现身呀,你一直叫我睡觉”已是冬天,他却穿着一件青色的长袍,敞开着领子,麦色的胸膛时隐时现。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男子裸身,不禁红了脸,呆了半响,不觉问:“你不冷吗?”
他长长的丹凤眼一眯:“我是妖呀,怎么会冷?原来鱼儿这么关心我?”
我越发红了脸,往被窝里缩了缩身子:“谁关心你了,那……你出来了,等会怎么回去呀”
他说:“等会你吻一下指环,我就会自动回到里面去的。”
我哦了一声,下意识的拿起指环,把它凑到嘴唇上,他笑咪咪的看着我:“这么快就要让我回去了?”
我忽然想起了小姑姑,忙把指环放下来;“那小姑姑的病为什么你不能让她恢复呢?”
他在我床边,轻轻的拉住我的手,我一颤,他笑:“鱼儿,你怕我吗?”
我的头一昂:“呃,为什么怕你?我才不怕呢!”
他握紧了我的手:“鱼儿,有些事情人力不能胜天,就是连我有些事情都不能帮你,你小姑姑的事有点麻烦。鱼儿,你想救你小姑姑吗?”
我忙点头“你能帮我吗?是我害了小姑姑,我一定要救她!”听他这么说,小姑姑还有希望,我不禁喜上眉梢。反握住他微凉的手。他咪了咪眼,越发笑的柔和。眼里的有一朵亮光不时在跳跃。
他一直在笑:“鱼儿,自从你六年前把我捡到,你就是我的人,我会尽量帮你。”
我一愣:“我把你捡到,你才是我的人,怎么我变成人的人了。”
他哈哈笑了起来:“鱼儿真天真,嗯好吧,就算我是你的人吧”他的嘴角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风情。
我为我们的话再度红了脸,什么你的我的,好像订终生一样。忙扯开话题:“那…….你说,怎么才能帮到小姑姑?”
他脸色一敛,正色道:“鱼儿,你小姑姑的命只能活到二十四岁,如果你要留下她的命,嗯…..”
我摇他的手:“指环,怎么样?”我心里焦急万分。
他又笑了:“鱼儿,你不要再叫我指环,我有名字的,我叫青鹦,我原身是一只鹦鹉,指环是我得道后的栖身之地。”
我歪了歪嘴角,想笑又不敢笑,:“鹦鹉?这是鸟妖?”
他沉下了脸:“你笑话我?我走了!”
我忙一把拉住他:“别,青……鹦,对不起,我怎么会笑你呢,我……”
他看看我的着急相,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好了,逗你呢,你如果要帮你小姑姑,你必须得做三件事,三件大好事,以功抵过。不过有点难度。”
我赶紧问:“哪三件事呢?”
他深邃的凤眼笑意更深:“那得随缘,到时我会提醒你的。”
我哦了一声,不再追问,托着腮帮,细细的打量起他,他移动了一下,靠我越发近了,我下意识的向后缩了一下:“你干吗?”
他笑嘻嘻:“鱼儿不是要好好的看清楚我吗?”边说边拂了一下长发,动作优雅,仿佛一个戏台上有钱的贵族,我吃吃的笑了起来:“青鹦,你几岁了呀?
他垮了脸:“我的年龄不大,所以道行不够,才八百岁呢,满了千岁,就可以增加很多法力呢。鱼儿你等我满了千岁,就可能满足你的所有愿望了。”
我做苦瓜脸:“我能再活二百岁吗?那我也不成了老妖怪了?”
他嘻的笑出声,忽又板了脸:“我倒忘记鱼儿只是人类,嗯,活不了这么长时间,咦,你说老妖怪,你说我老?我这么潇洒,性感,优雅……的一个……妖,怎么说我是老……妖怪?”他怒目而视。
我再也忍不住了,嘴角一歪,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看着他无奈而宠溺的神情,心情大好,旁边的清菏终于被我的大笑声惊醒了,妖吃了一惊,,向我使个眼色,身子无风自动,一下子青衣飘飘,飞到了粱上,姿势优雅,犹如一只展翅的鹦鹉。
清菏揉了揉眼睛:“姐,你笑什么?”
我忙安慰她:“清菏,没事,你睡吧,我刚才做了一个梦。”
她哦了一声,翻了一个身子就又睡了。我向粱上一望,他只笑咪咪的坐在粱上,长袍衣角掠起,露出光裸的大腿,见鬼了,没风你这衣角动什么动,我赶紧低下头来,腹诽:“暴露狂,衣服穿成这样,”
妖呵呵的笑了两声,一下子飞掠过来,轻飘飘的坐在我旁边,在我耳边轻轻的说:“说我是暴露狂?嗯?”。
我啊了一声,瞪了他一眼,真是被他吓到了,难道我心里想什么他也知道。呸了一声:“下次拜托你出现的时候穿的多一点,看看你我就会冻死了”。说完,也不管他什么表情,把指环凑近嘴唇,啪的一声亲了一下,随着一道白光,他的笑声飞场在空中,青色身影化作顿时化作空气。
我目瞪口呆之后,握紧了指环,我是交了什么运,竟然会碰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想到小姑姑的病情靠我改善,不由得又发愁了,死妖,也不告诉我什么时候去帮小姑姑?正在痛快的骂着死妖,不妨套在中指上的指环一紧,似乎咬了我一口,我哎哟一声,赶紧拍了一下指环:“干什么呢,这么小气,不骂你还不行吗?”说完不由微笑。等到天边的一丝曙光出现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终于睡着了。
我是被拍门声惊醒的。开了门,一看是爸爸回来了,他一边推门,一边问我:“鱼影,你怎么睡到这个时候都不起来?还不去看看你小姑姑。”
我哦了一声,赶紧推醒了清菏,两人边穿衣服边嘀嘀咕咕,等到赶到医院的时候已是上午玖点多钟了,院子里的人除了大伯母和清平不在,其余的都在,一个个垂头丧气,我从人群中挤进去。奶奶一眼看到我,骂我:“清鱼,你小姑姑平时最疼你了,你死到现在才来?
小姑姑忙拉了拉奶奶牵着她的手,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鱼儿?来”奶奶咽住了要说下去的话,挪了挪身子,我一屁股坐在她床边,刚颤抖着说了一声:“小姑姑”眼泪就夺眶而出。说什么也止不住,这下可好了,原来一屋子的人刚刚擦干眼泪,这下全被我勾了出来。小姑父坐在床的那边,拉住了小姑姑的手,也是咬牙强忍。
我擦了擦眼泪,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姑姑,今天觉得怎么样?”
小姑姑不安的拉拉奶奶和小姑父的手,再拍拍我;“怎么了?你们,不就是胃疼吗?”
小姑父向奶奶和我使个眼色:“明玥,我们只是担心你”
小姑姑苍白着脸笑笑:“不要紧的,你们不用担心,我有时也不太疼的,”
听了她这句话,我浑身像被雷击了一下,是我,是我害了她,让她感觉不到疼的症状,我得赶快想个办法好救救她。
晚上,我自愿和妈妈留下来陪小姑姑,病房里还有一张病床,白天有人吊盐水,晚上就没人了,我让妈妈睡在床上,因为她有关炎,有时要发作。我就在在小姑姑床旁边打了个地铺。
晚上的时候小姑姑打完止痛针,吃了药渐渐睡着了,我不敢再乱用神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疼痛,仿佛就是痛在我心口。晚上的时候,我又做梦了,我又梦见小姑姑责问我,我惊叫出声,妈妈问我,我借口上洗手间,也不回答,就从病房里奔了出来,我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仿佛我是一个凶手,正在血淋淋的撕扯着她,脚步发软,靠在洗手间的墙上泪流满面。忽然间门口进来一个人,修长的身躯,秀发如波,把半边脸都遮掩了,带了一个太阳帽,看到了我,似乎怔了一下,也是哦,哪有半夜爬起来在洗手间哭泣的?
她慢慢把右手伸到水龙头低下洗手,左手却缩在紫色的风衣里面,风衣很长,只下身露出一条紫色的,那时流行的灯笼裤,黑色的皮靴,我停住了哭泣,看看她,有点寒毛凛凛的感觉。我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咚的一声,踢翻了垃圾桶,我趔趄了一下,赶紧扶着墙壁。她从头发里斜睨我,脚步缓慢逼了过来,我想要惊叫,她伸出手,一下子掐住了我的喉咙,我惊恐的瞪着她,使劲挣扎。一声也叫不出来。
她的手劲力大无穷,我几乎要昏过去,她伸出左手,同时掩住了嘴,我一看,差点吓晕过去,她那只是什么手呀,几乎只有骨头,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犹如癞哈瘼的皮,小指和无名指弯曲,畸形的伸不直的弯曲。我恐慌中张大嘴巴,照着她像癞哈瘼皮一样的指头咬下去,咯的一声,似乎咬到了她的指头,我一阵恶心,狂呕,等到我再咬的时候,她早已把手指缩了回去,也是的,我怎么这么笨?哪有等着我去咬的,牙齿咬到我自己的嘴唇,我使的力气可能太大了,咬破了嘴唇,一滴一滴的血滴了下来,无巧不巧的滴在了我的指环上。
白光亮过,青影一闪,她放开了双手,跌倒在地,我趴在地上继续干呕,再也不去管那个疯子,一双纤长的手扶了我起来。轻轻的抺去我嘴角的血迹。我颤抖的伏在他身上,闭着眼睛发抖。他拥住了我,轻轻的呢喃:“鱼儿,别怕,已过去了。”
他的气息索绕着我,使我莫名的安心下来。我睁开眼睛,左看右看:“咦?那个疯子呢?”
他的眼睛一眯,你一只庸懒的猫:“跑了?”
我一把推开他:“跑了?你怎么让她跑了?啊?追她回来,最起码,嗯……最起码打她一顿吧,她差点捏死我。”
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一推推的退后两步,还呵呵笑:“鱼儿,你想怎么办,也捏死她吗?”
我瞪他一眼,正要说话,半夜里一个病房突然传出一阵尖叫并哭泣声。我一愕。走廊里传来脚步声和妈妈的叫声:“鱼儿?你在哪里?”可能是妈妈也听见了尖叫声,看看我许久没回来,就来寻我。
我赶紧吻了一下指环,青色的人影迅速的消失,却留下了一句话飘在空中:“鱼儿,记着刚才那个疯子,你得去找她,因为她是你要帮助的人之一,这是你要做的第一件大好事。”
我愣怔在当场,直到妈妈叫了无数声的鱼影我才惊醒,妈妈以为我被刚才的那个尖叫声吓到了,哄着我回了病房。医院里开始人声鼎沸,医生护士都急冲冲的奔向201病房,因为刚才的尖叫声和哭泣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