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恶魔的声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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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似乎更加苍老了，但是那双眼睛中的疯狂却是丝毫不衰减的。这就是，所谓的科学家啊。沈瑜闭上了眼睛，这种为了研究丧失一切人性的人，已经不配称作科学家了，他只是个疯子。
“知道吗？029，你是最成功的试验品，因为基因被装入NA芯片，你可以轻易的做到其他人类做不到的事情，你的基因是完美的，完全被解开了密码，可以做到一切你想做的事情，怎么样？是不是非常美妙？”老人扑在培养仓的玻璃壁上，近乎疯狂的炫耀自己的成功。
氧气罩中，沈瑜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可惜没人能看见。
他最想要的是自由，最想做的事就是毁了这该死的实验，可惜一条他也做不到。
“啊，对了，你刚刚开启了超感中的第八感空间感，这是一个创举啊！”克里斯双手举向上方，似乎在向全天下宣告他发现的奇迹，“依靠NA机器，完全可以创造出一只拥有超感的军队！人类不必再辛辛苦苦达到领域级以上再领悟超感了！这是神迹啊！”
沈瑜冷冰冰的眼神似乎让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克里斯博士回过神来，他放下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冲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你身体里的NA机器在最初因为你的身体强度原因只激活了40%不到，但是现在你已经觉醒了超感，身体强度也没有问题……”
听着克里斯的话，沈瑜越来越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会让你变得完美的，我完美的029。”
随着克里斯的话来的，是穿着白大褂，手中拿着记录版或利器的研究员。他们聚在一起说话，不时朝沈瑜的方向看两眼，对着沈瑜指指点点。几分钟后，他们在同一时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朝他缓步走来。
激活……NA机器？变得完美？
沈瑜冷愣了一瞬，随即一种恐惧感油然而生。他已经不算是人类了，这还只是激活了40%的结果，那么要是全部激活，他还会是沈瑜吗？
他已经忘记了上一世的自己是怎样的人了，大概是个比较理智淡定的普通人，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冷静理智到几乎冷血，他觉得NA机器在慢慢蚕食他的情感，它属于人类的部分，现在又开始吞噬他的人性和理智。
在废弃研究所的最后一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个人，纵使拥有强大的力量，但那是他吗？身为沈瑜的他，会到什么地方去呢……消失还是被吞噬？
沈瑜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僵住了，看着他们向自己靠近的身影，下意识的想让身体退后，然而在液体中却并没有移动多少距离。
沈瑜突然停住了一切动作，随即萌生一种迷茫感。迷茫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自己的未来是否还存在，自己真的是真正的自己吗，如果就这么顺其自然，会不会脱离这种绝望的生活？
他怨恨，恨为什么会被扔来未来的世界，如果那时候就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承受现在的一切痛苦？他恨这个身体的家人，为什么要抛弃他，不论是丢失还是利益交换，为什么要放弃他？
眼睁睁看着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越来越陌生，最后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了，那种失去自我的痛苦，谁又能明白？
他们白色如死亡的身影离沈瑜越来越近，脚步声被无数倍的放大，几乎要把沈瑜的耳朵震聋。
不甘心，怨恨，最终交织混合发酵，演变成一种近乎绝望的憎恨。
如果憎恨，那就去毁灭吧，毁了憎恨的一切，不就好了？
“开始试验，激活NA芯片，提高激活度至50%。”无视掉试验品的挣扎，他们从不会在意试验品的情绪，带头的克里斯博士淡漠的发布号令。
“唔……！”
沈瑜咬紧牙关才勉强没有让痛苦的呻吟和叫喊泄露出去。
疼，钻入骨髓的疼，手指颤动着，全身的血液都在不规则流动，每一刻都在挑战神经的极限，思维几乎瞬间被击散，但短暂的空白期后，沈瑜好不容易重新思维一点点集中，不然，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也会变成那些标本中的一员。
记录员在一旁专心的记下沈瑜身体的反应。其他在旁边观看的人先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进而是赞赏，是狂热。
红色的细小管道主诱导，提供营养的同时诱导主体的代谢，使细胞分裂加快，而蓝色的细管主凋亡，让那些跟不上进度的落后细胞死去。
克里斯博士盯着频幕上一个升起的波峰，几乎是狂热的看着沈瑜，将手边的电子屏幕中的滑块提升一段，每一段诱导程度就上升一个阶段，芯片的激发程度也相应上升。
“提高激活程度到70%……简直是神迹啊……”
大脑中海马区域、染色体上甲基化区域和细胞间的通讯频率等变化以数据的形式显示在的不断闪动的一个个屏幕上，这都令克里斯兴奋激动到几乎尖叫出声。
沈瑜的神经重新被一股更大的疼痛冲击，这让他想起了刚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那种几乎要被碾碎的灭顶痛苦。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他要承受这种痛苦？
他到底在坚持什么呢？为什么要坚持？
啊，这个肮脏的世界，让他那么痛苦的世界，要是毁灭就好了，为什么抛弃他呢？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呢？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痛苦呢？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已经到了完全粉碎的边缘，摇摇欲坠。
“完美的……我完美的作品……真是美丽啊。”看着已经滑到红色区域的滑块，克里斯开始自言自语，但言语中透着显而易见的激动。
红色区域，证明NA机器已经被激发80%以上，而沈瑜显然还没有到达极限，屏幕上闪动的数据令克里斯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毁了吧，把一切都毁了吧，把这些让他痛苦的人，把这个让他痛苦的世界……统统毁了！
“90%……博士！实验体要崩溃了！”
“继续！不要停！这是我最成功的作品！我最美丽的作品啊！”克里斯几乎痴迷的看着眼前的男孩，那双原本暗红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近乎血一样的鲜红，美丽而又危险。
“98%……99%……”
在近乎激活度100%的瞬间，培养仓中的男孩在呼吸机下露出了一个疯狂而诡异的笑容。
“都住手！”突然，所有机器全部停止运转，激活的进度条卡在了99.98%
实验室门口，一个棕发的女人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恶魔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