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时深浅》九九兮

15、第十五章

　　在甜品店买完蛋糕，拾光早就忘了之前的惊吓，一路只顾捧着蛋糕盒垂涎。陆轻浅无奈又安慰地带着拾光回家。

　　母子俩还没吃晚饭，陆轻浅收拾好东西就去厨房做饭，拾光则留在客厅继续垂涎蛋糕，眼见着蛋糕都要被他盯化了，小家伙才鼓起勇气跑到厨房，问陆轻浅，“妈妈，蛋糕好可怜，拾光去帮助它好不好？”

　　一本正经的模样惹笑了陆轻浅，她弯弯嘴角，“去吧，少吃一点，等下还要吃饭呢！”

　　“好。”拾光一口答应。

　　然而等到陆轻浅做好饭菜端出来，拾光的“少吃一点”分明就是“少剩一点”，可谁让陆轻浅是个溺爱孩子的母亲，她才舍不得苛责孩子，“拾光，下次可不能吃这么多，不然长蛀牙就不帅喽”，她只会拿帅刺激孩子。

　　拾光猛点头，煞有介事地承诺自己下次一定少吃点，陆轻浅忍俊不禁直夸他真乖，而后母子俩愉快地品尝起晚餐。

　　夜晚入睡前，陆轻浅忍不住问起拾光对超市里遇见的那个叔叔的印象。

　　拾光靠在陆轻浅怀里瑟缩了下身子，显然有些后怕，“妈妈，那个叔叔好凶，拾光怕怕。”

　　陆轻浅抱紧拾光，又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别怕，那个叔叔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那他是好人吗？”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对与错，好与坏总是分明立显的。

　　陆轻浅点点头，“嗯。”尽管她与沈辰牟的婚姻不尽如人意，可无关沈辰牟与拾光的关系，从血缘上，沈辰牟毕竟是拾光的父亲，这是她无论如何也否决不了的，她不希望拾光和沈辰牟之间因为她而产生嫌隙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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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去的几天，日子平静无波，陆轻浅以为凭着沈辰牟的性子不出一天又会来找她质问，然而并没有，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是最宁静的，直到她下班去幼儿园接拾光，拾光班上的崔老师说拾光被他的叔叔接走了。

　　那一刹那，陆轻浅的脑子轰然作响，拾光哪有什么叔叔，她拉住崔老师责怪道，“老师你怎么能让孩子跟陌生人走呢！”

　　“拾光说认识他。”崔老师有些懵，是因为拾光说认识那个男人，她才让拾光跟他走的，可是见陆轻浅脸色苍白，显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万一孩子出了事故，她作为老师是要负责的，她这才感觉到后怕。

　　拾光认识的叔叔除了顾之昔就只有林虞达，而林虞达在电视上的上镜率那么高，幼儿园里没道理会不认识，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人，是沈辰牟，一定是沈辰牟，她忙问崔老师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

　　“是一个长得高高的男人，模样周正，看着还和拾光有些相像，拾光妈妈，会不会是你们家亲戚？”

　　陆轻浅心下一凉，她大概能确定那个人就是沈辰牟了，可是他带着拾光想去哪里。她没有沈辰牟的号码，只有一串记忆中的数字，她揪着心拨出那串数字，漫长的嘟声之后，电话终于被接通。

　　“南都花园三楼。”像是预感到陆轻浅会打去，沈辰牟言简意赅说出这六个字后径直挂断了电话，陆轻浅一刻也不敢迟疑，跳上车子，往南都花园方向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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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你要吃吗？”拾光见沈辰牟一直盯着他，以为他觊觎自己盘子的蛋糕，他忍痛割爱挖了一勺子递给他。

　　沈辰牟瞥了眼一脸不舍却又故作大方的拾光，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叔叔不吃，你吃”。闻言，拾光立马调转勺子，将蛋糕送入自己的嘴中，看着拾光的可爱模样，沈辰牟忍禁不禁。

　　两个小时之前，他根据林虞达给他的地址找到了拾光的幼儿园，小家伙不吵不闹就愿意跟着他出来，事后他问他就不怕叔叔是坏人，小家伙说不怕，因为妈妈说他是好人。陆轻浅会说他是好人倒是出乎沈辰牟的意外，他以为她只会在孩子面前摸黑自己，即便不是摸黑也不会是夸赞。

　　“叔叔，妈妈呢？怎么还不来？”拾光四处张望，始终没有发现陆轻浅的身影，不由嘟起嘴有些不高兴，这个叔叔告诉他，会带他去找妈妈的。

　　“别着急，妈妈在过来的路上”，沈辰牟软声软语安抚他，他惊讶自己竟然也有这样好脾气的时候。见拾光小嘴仍旧嘟着，他适时转移话题，“拾光，你同叔叔说说你爸爸呢？”

　　“爸爸在天上呢，拾光的爸爸是天上最亮的星星。”小家伙的语气特别自豪，听得沈辰牟很不是滋味，他想告诉他，“傻孩子，你爸爸就在你面前呢”。可是谁同他说过孩子其实和大人一样，接受新事物是需要适应期的，他不想明目张胆向孩子戳破，怕孩子受到刺激伤害。

　　“那拾光想他吗？”沈辰牟继续往下引话。

　　“想啊！”拾光挖了口蛋糕呷巴呷巴。

　　沈辰牟忽然不是滋味，喉咙头酸酸涩涩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只是看着小家伙莫名地想要流泪。

　　“妈妈！”小家伙眼尖一眼便发现三楼餐厅入口处的陆轻浅，他挥舞着小勺子呼唤妈妈。

　　陆轻浅还犹豫着要如何才能找到沈辰牟他们，听到拾光的呼喊声，她下意识朝声源方向看去，只见拾光和沈辰牟相对坐着，两人的视线齐齐向她看来。她快步走到拾光边上，护犊似的搂过拾光，厉声质问沈辰牟，“沈辰牟，你带我儿子来这里做什么？”

　　沈辰牟早已收敛了之前的情绪，该而换成淡漠疏离的样子，“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

　　餐厅里人不多，教养再好的人，听闻别人家的八卦也是会不自觉竖起耳朵，陆轻浅不想拾光变成别人家饭桌上的谈资，也不欲与沈辰牟争辩，她抱起拾光，往门口走去，这一次沈辰牟没有拦着她，而是尾随其后。

　　全程拾光都安安静静，他趴在陆轻浅肩头，朝后头紧跟的沈辰牟龇龇牙，看着拾光童趣的举动，沈辰牟冷峻的面庞才有所松懈。

　　走至停车场，沈辰牟按住陆轻浅打开的车门，低沉无温的嗓音下命令般响起，“钥匙给我，我来开。”

　　“不用”，陆轻浅冷漠着拒绝，“沈辰牟，你让开。”

　　沈辰牟按在车门壁上的手不曾移动分毫，挑衅似的盯着陆轻浅，两相僵持总是弱者先屈服。陆轻浅将钥匙递交给沈辰牟后，他才松开手，他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等到陆轻浅抱着拾光不情不愿坐了进去，他才回到驾驶座，发动车子驶了出去。

　　林虞达给他的资料里有包括陆轻浅现如今的住址，具体的路线他却不知道怎么走，天渐渐暗下来，道路标志开始分辨不清，他缓缓放慢了车速，“导航在哪”，沈辰牟终于决定屈服，强硬的气势相较于之前，明显矮了一大截。

　　陆轻浅憋着笑意给他打开导航，看着他熟稔的输入自己家的地址后，她又笑不出来了。

　　“沈辰牟，你调查得够仔细。”她忍不住讽刺起他来。

　　沈辰牟明白她在说些什么，置若罔闻没有回应，陆轻浅自此没再开口过，倒是拾光一脸兴奋地问沈辰牟，“叔叔，你要送我们回家吗？”

　　沈辰牟专注于开车，简单说了个“对”字算是回应拾光。

　　陆轻浅撇撇嘴心想这人还真是惜字如金，不过他没同拾光捅破他就是他的爸爸倒是出于她的意料。余光里，线条分明的俊毅侧脸让她读不真切。

　　拾光一路聒噪着烦烦妈妈，再烦烦叔叔，小孩子的天性暴露无遗，也正是因为拾光，车内的气氛才不至于降至零点。

　　到达陆轻浅家的小区时，沈辰牟停好车子，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陆轻浅，我们谈谈。”

　　“你轻点。”陆轻浅不悦蹙起眉，因为沈辰牟的声响，拾光嘤咛了一下。沈辰牟这才注意到拾光已经睡着了，此刻窝在陆轻浅的怀里睡得正酣。他扣开安全带，望了眼陆轻浅怀里的拾光，伸出手对她说，“孩子我来抱。”

　　【sorry，蠢九忘了小孩子不能被抱坐在副驾，文章这边的剧情蠢九就先不改了，现实生活中切记小孩子坐车一定要坐在安全座椅里！！！】

　　“不用。”陆轻浅蹑手蹑脚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走了两步，回头对也已下车的沈辰牟说，“你在这里等我。”

　　“好。”

　　楼梯的灯光一层一层往上亮起，最后停在了六楼，几秒之后，楼梯左侧的屋子灯光大亮，窗口有人影来回走动，不多时，一间屋子的灯光熄灭。沈辰牟猜测那个房间可能是拾光的房间，他好奇母子俩这些年的生活环境，心下也有悸动冲上去一探究竟，终究是忍住了，他告诫自己要循序渐进，切莫一蹴而就。

　　他复又抬头望了眼灯光，胸口的涌起的暖意和愧疚感交杂，他想抽根烟冷静一下，却发现身边并没有烟，只能继续忍受着胸口的不适感，直至陆轻浅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