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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3(修改) ...

  •   “丫头,你在那发什么呆,又有客人来了。”炳叔过来催促。
      “哦。”她抬手揉揉了眼,准备再战,许是力道大了一些,一不小心将眼中的隐形眼镜揉了出来。她蹙起眉头,蹲下身找寻镜片,想想又放弃,倒霉!就算找到了,那片隐形眼镜估计也不能用了。她只好起身回到灵堂。
      再次走进灵堂,她没有直接跪在那里,而是绕到放棺木的位置。从来这里到哭到现在,就像是被赶鸭子上架,她都没有见过逝者长什么样子,只知道是位老爷子。即然受到了东家批评,她就不能再向之前一样假哭干嚎那样糊弄。
      冰棺内,躺着的是位白发苍苍上了年纪的老人,周围铺满了白色的百合花和菊花。他紧闭着双眼,去得很安详,生前应该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她想起母上说的话,要把死去的人当成亲爹。看了真人之后,这哪里是亲爹,分明是亲爷爷。她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更别说爷爷了,她只能将这位老人当作是自己的亲外公。
      蓦地,冰棺的对面飘过来一道白色人影,无声无息。
      她吓了一大跳,抬眸看清又是沈焕。他正凝眉看着她。
      所谓人吓人,吓死人。尤其是在灵堂这样的地方。
      她拍着心口,道:“你放心,我没在偷懒,我在酝酿情绪。”
      本来少了一只隐形眼镜看东西就很难受,这突然一下子又看见沈焕像个幽灵一样监视着她,她的心里更不舒服。索性,她将左眼的隐形眼镜取了出来扔掉,这样她这个五六百度高度近视的半瞎就不用老是看见他厌恶鄙夷的神情。
      忽然灵堂之外,一阵骚动。
      一个男人快步走进来,在沈焕的耳边轻附,沈焕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只听他道:“先去拦着我妈。”
      覃臻臻虽然看不清沈焕的表情,但听他变调的声音似乎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
      她撇了撇嘴,关她屁事。就算是这屋顶塌下来,她只要哭得令东家满意就行。
      因为摘了隐形眼镜,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变得模糊起来。她走路也很小心翼翼,生怕摔倒。她刚跪回跪垫上,门外出现一大群人的身影,个个身着深色的服装,簇拥着一个身形修长高大的男人进门。
      那个男人在跪垫上跪了下来,情绪波动。他身后随行的人全部跟着他一起跪了下来,那仗势感觉像是□□。原本吵吵嚷嚷的灵堂也忽然间变得安静下来,只听到这个男人低沉的哽咽声。
      能让所有人在一时间都安静下来,必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覃臻臻虽然看不清这个男人的长相,但朦朦胧胧中,依旧可以从衣着、身形的轮廓中判断出他是个年轻的男人,应该是冰棺里老人的孙辈吧。刚才听沈焕紧张的声音,两个人之间应该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吧。可这千丝万缕的关系跟她有什么关系,她该做的是哭好丧才对。
      脑海里回想起曾见过的母亲哭丧时的样子,于是她放开了嗓子开始哭唱起来:“霎时间,天昏地又暗,我的亲人啦,你闭眼归西天啊……”
      方才站在老人家棺材前的时候,她已经好好地想过了。不论是亲爹、亲爷爷还是亲外公,她一时半会无法找到亲人离逝的悲伤感觉,但是她可以找其他悲伤的感情。如今在她心里最痛苦最郁闷的,除了不能怀孕遭男朋友嫌弃分手这件事,还有什么能比这来得更伤心的吗?
      她依然清楚的记得,一个多月前,那天医生一看到她的片子,神色就变得严肃起来,“小肚子的赘肉不少啊。”
      她立马深吸了几口气,想掩藏小肚子上的赘肉,但是医生劝她不要徒劳无功,因为再吸那赘肉也不会消失。接下来医生的话,就像是晴天里突然劈下的一条闪电,一瞬间烧灼了她的喉咙,直喷着黑烟,无法说出一句话。
      “……多囊卵巢综合症的主要临床表现为月经周期不规律、肥胖、不孕不育、多毛或痤疮……”
      医生后来再说些什么,她根本就没听进去。那一瞬间,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不孕不育四个字一直在脑子里不停地回荡。多囊卵巢综合症,这个原本极其陌生的医学名词,就像是个终结者一样,终结了她从大学时期就开始的爱情。
      她一心期待着胡锐能给她安慰,告诉她这世界上没有什么病是医不好的,没有孩子又怎么样,只要他爱她就好了。然而从医院出来之后,胡锐就一直沉默,接着便消失了半个月。半个月之后,她等来的只是他意图遮遮掩掩的分手。
      她被嫌弃了……因为她是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回想爱情是什么?这一刻,她忽然完全不记得那种感觉,剩下的只是深深印刻在脑海里胡锐那张不耐烦而虚假的脸,心脏的温度就像是蒙上了千年冰雪般的寒冷。什么爱情饮水饱,那都是骗人的。最叫她难过的不是分手,而是她这辈子都没法从事“母亲”这份伟大的职业。
      集聚在心里的眼泪,犹如惊涛海浪一般,随着她的哭唱声全部涌了出来:“爷爷你犹如一只蚕,一生勤奋又节俭,为儿为女吃尽了苦,才积得这份薄家产,只说你长寿享清福,谁知你早早离人间……”
      从小到大,耳熟能详,母亲哭丧时一哭一唱,一跪一起,哀怨的唱腔和柔软的身姿几乎在一瞬间被唤醒。她左手撑着地面,右手紧握着拳手,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仿佛那冰棺里躺着的真的是她亲爷爷。
      不过是短短的两三分钟,跪在覃臻臻面前的年轻男人,在她的情绪感染下,从最初无声的哽咽到伤心的眼泪止不住地向外流,悲伤的情绪难以控制,直到被身后的人相继劝拦,这才极力地控制住情绪,用力地磕了几个响头后起身走向帐幔之内。
      不孝的子孙有很多,覃臻臻经常听老妈说,那边人一去,年轻的一辈都是聚在一起打游戏聊天,能为长辈真心哭几滴眼泪的年轻人很少。所以哭丧这门行业的需求也越来越多。无论是沈焕,还是刚才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男人,她能感受到他们是发自内心为亲人的去世感到哀伤难过。
      覃臻臻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气,也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远远地,一个披麻戴孝的中年女人冷着一张脸快步向灵堂走来,气势汹汹的架式似乎想要将灵堂内的某个人拽出来。她只是走到灵堂门口,甚至脚步都不曾迈进灵堂,便被年轻男人的两个手下拦在了门外。
      中年女人赤红着一双杏眼,怒道:“你们几个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在我们沈家撒野?!”
      先前走进帐幔之后的男人穿戴好孝服走出来,冷冷地道:“他们不是东西,是爷爷重金请来一直照顾我的人,请你尊重一些。”
      “妈……”沈焕闻声也连忙走过来拦住母亲。
      原来这位中年女人是沈焕的母亲于虹,也是沈家的当家主母。
      覃臻臻没了隐形眼镜,差不多半瞎,虽然看不清于虹的脸,但是之前来的时候见过她,刘叔简单介绍过。覃臻臻才知道她是去逝的沈老爷子的儿媳妇,是个了不起的女人,据说是家大公司的负责人,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具体干什么的刘叔并不是太清楚,东街的人一提到沈家,只有两个字——“有钱”。
      初次见面,虽然只是惊鸿一瞥,覃臻臻对她的印象很深刻,一张不并年轻的脸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五官精致,白皙细腻的皮肤可以看出她平时保养的很好,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这一点完全可以从沈焕身上得以证明。
      一想到沈焕,覃臻臻不仅觉得他面熟,就连于虹看上去也很面熟悉,尤其是“于虹”这两个字特别熟悉,可是她这个猪脑袋怎么就想不起来?

  • 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不是搞不清哪个是男主么。。。。。
    还有很多废话么~~~~我全删了啦~~~重新来过~~~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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