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着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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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见了鬼。
数日后我得知那消息的第一反应便是如此。
我坐在茶楼里怎么也想不出沈琦这个丞相究竟是想干什么。
事情最先还是得从月十五朝臣觐见说起。
当时情况不做赘述，只算作我着了沈慕的魔，而沈慕又着了谢珺的道，前朝金龙缠凤袍的事情虽不了了之，但文官上表说有郡主打死人的事情，还是要仔细查的。
这件事不消说，就是谢珺做的。这人行事作风虽在外人看来尚可，可在内如何，我是算七八分了解的。再说早在军营那几日我听了那些话之后，早让我弟阿润和茶楼燕老板搜寻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谢珺再如何想反咬到我身上，也是难上加难。
再加上她敢如此坑害我，那件事我就不打算轻放下。结果我这边刚把事情抖了一半，隔日就传出朝里不知道争吵了些什么，沈琦举家搬入刑部大牢，我娘对此虽没细说，但只要提及这事，我娘嘴里就三句话不离胡闹二字。
再然后，就是我今日得知的消息。
我那个好五姐谢珺，今日里上书虽不舍郎君，但自家郎君身为沈家子，也应当与之同罪。具体表达了什么多么舍不得之类的话，我不大知道，我只知道说着舍不得的谢珺，甚至不顾我娘暗示放过沈苓的意思，执意让沈苓遭受牢狱之灾。
既然嫁娶了郡主的沈苓都随娘家入了牢狱，沈慕呢？
我即便再蠢，也知道谢珺是要对付沈慕，又或者借对付沈慕来对付我。
我这边虽然有心胡搅蛮缠让沈慕不入牢笼，但我那个五姐可是端着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又言清者自清的态度，把自己的郎君给投了进去，我这边要搅合，可真是胡闹，让文臣史官怎么记我一笔都是轻的。就算我不在乎，我娘还是要面子的，我今天这么做，明天我娘就能让我和沈慕没了妻郎之名，这更不是我愿意的了。
“总之在谢珺这一手下，我到底该怎么做呢，只能求燕大老板你了。”我抱着人胳膊笑，“您都救我这么多次于水火了，帮沈慕一下也是一息的事情。”
燕老板乜了我一眼，把胳膊抽出来，一甩袖子，说：“你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了。”
但这怎么行呢？就算行，沈慕绝对会做些什么的。
我一脸哀愁状看着他，他盯了我半盏茶的功夫，最终也是摇头。“果真女大不中留？我如今只能奉劝你一句，不论待会回去沈慕求你做什么，你都别答应就是。”
他这话说得奇怪，沈慕会要我做什么，直说就行，我早和他说过这话，而且还是要求我，才觉得我会答应的事情，如无大事，又怎么会求？而我呢，最办不好的，就是大事。
我只表示不懂，他却怎样也不肯说明，只用手指戳戳我的额头，“不可说，要做不到，为师都难帮你。”
我早知道这人肯定是背着秘密的，而且本领在我看来几乎能通天，但他都说难帮的事情，我却真好奇了。
“我可告诉你，好奇心过了可是会死人的。”
“分明是死猫，怎么会死人。”我那心思被他戳破，我也懒得遮掩。“再说…我想信他一信，且试试吧。”我扯了扯衣袖，“不都说沈慕之才，千古难寻么。我一向遇了南墙都要把墙撞破，他该比我聪明几分。”
燕老板只看着我，说：“入戏便死。”
我回他一笑，答：“我不疯魔，如何能活？”随后站起身，朝他拱手一拜。“先生你知道我这人的，除了一死，我一律不怕。”
他最后还是叹气，摆摆手说：“算了，谁让为师有你这么蠢的学生，你若算不到百步，我这个做先生的，还不只能帮你算计？”
听他这话我便安心，于是又冲他笑。“别说百步，好哥哥你出马，千步万步都能算出来。”
“滚滚滚，我还不屑占你这厮泼皮的便宜，横竖你不得委屈自己，我放心让你胡来。”
得了燕大老板这一句话，我更加放心，回家后见沈慕立于窗前的身影还来不及和他拍胸脯保证决不让他遭受牢狱之灾，就看他见了我入房，端正跪坐在我面前，直言希望我拿原本他嫁娶后便不该再跟随他的军权和挂名的将军称号来换沈氏一家。
“……且，沈慕愿日后任凭郡主安排，无论何事定当听从，全力以对。”他看着我，目光清澈，在烛光的映照下，原本阴柔略显女气的面貌，如今竟带着些许愁容。
我总觉得，沈慕即便被人说男生女相，十足美人，脸上总是不会出现愁的。这是骊朝的天下兵马大将军，于我心中可通天的人物，更是让我在数月来的相处里不自觉安放在心里的人。可如今，这人却露出我此前觉得绝不可能出现在他脸上的愁。
而这愁，让我也一时说不出话。
谢珺的计谋不论牵扯多少人，最终也是指向我，这件事我又如何不知，于是从沈琦举家入狱，谢珺舍弃沈苓，且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谢珺敢这么做，定是有后手的。
我忍不住怀疑那后手就是沈慕。
无论这个人是否参与其中，如今他对谢珺的态度，足以不自觉成为谢珺留给我的后招，且让我难以避开。
我又该怎么办呢？
“我且问问你，”我坐在凳子上，双手捧着他的脸。“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你吗？”
他垂目不去看我，只伸手捂住我的手背。“……我知道。”
他知道，所以他大概笃定他这么说，我总是会答应的。
不论是因为我如今发自内心开始喜欢他，还是说知道我全然不在乎兵权这些东西，他总归是这么提出来了，不管是为了沈家，还是有谢珺的原因。
“沈家与我何干？”我记得大部分有权有势的人，最喜欢反问这么一句，然后让人哑口无言。
他把手放了下去，却看向了我，答道：“郡主你的存在……远比自己想象的分量大。”
哎呀，这话说得活像沈家入狱和我有关似的。
“还兵权是吧，你知道我要什么的。”我走到床前坐下，“就看你敢不敢。”我之前和他所作赌局，他与我所行抵抗，到现在似乎一道我摸不清价值，也毫不在意的军权就能彻底归为虚无。
他犹疑地朝我走近，顺着我的动作将我抵在一角。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着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