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蓝颜·夜

2、第一章 完满

　　看片片秋叶坠落，干枯，破碎，化为飞尘，我的生命，就是这样静静的以欣赏的心情看着从诞生，到成长，至毁灭的历程，如完满的圆，没有半丝遗憾。
　　很久以前就学懂不再抱着希冀去试图挽留什么，早已明白是我的终是我的，不是我的绝无法强求，于是变得淡然，在淡漠一切后，我开始知道怎么样去享受和欣赏生命的完满。
　　“小姐。”清清脆脆的音，是我那人如其名的贴身丫环翠羽。
　　无声的看着一身翠衣如飞羽飘近，我很享受这种视觉上的满足。从来，我就喜欢欣赏一切美丽的事物，追求真正的完满，最后为那完满落下一声轻轻的叹息。
　　“小姐，老爷回府了。”
　　观赏着翠羽那近乎完美的脸，我对那个“老爷”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充其量，他也就是那个有份令我来到这个世界的男人，然后……没有了。
　　“小姐，老爷说要见你。”
　　见我？微微愕然，十六年来未曾正眼看我的人如今竟说要见我？抬头看看明晃晃的烈阳，还是在东边呀，莫非是我晒晕头听错了？
　　“老爷说：他——要——见——你。”
　　这丫头，有必要用这么大的声音吗？揉揉耳朵，尽管心下还是疑惑不止，但早已习惯了随遇而安的心已为我作了决定。
　　“走吧，去更衣。”
　　无论是天要下红雨还是地要长黄金，当个奉召的乖乖女才能让我活的舒适写意，其他的，管他呢！

　　“孩儿给爹请安。”
　　恭谨的声音，肃然的面孔，我用最标准的一面“觐见”这个身为一家之主名为我父的男人。
　　“嗯。”不轻不重的哼声，伴随着的是一阵杯盖掀动的声音，这男人，在外要摆款，回到家依然不肯休息，真累。“行儿，你今年十六了吧？”
　　“是。”头微微下垂，保持在最恭谨的状态中，心里倒是有些讶异于这人居然还知道我的年岁。不过，这个时候问这种问题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十六岁，也到了许亲的年纪的。”
　　心里微微一惊，飞快的盘算着他话中有可能的含义，却发现最终也只有一个目的。
　　“为父这次外出，正巧遇上了多年前的一位至交，他生有一子，长相丰俊诗词满腹，一问之下得之他尚未婚配，于是就想到你也到适婚之龄了，所以……”
　　还真是不差，难得这个男人会记得我，不过照看应该没这么简单，可在他施恩似的口吻说出他已为我订下这门亲事后，我还是很恭谨的微微一福：“谢爹记挂，一切但凭爹为孩儿做主。”
　　“呵呵……好！那就这样订了，过两天他们会来下聘，半个月后就成亲。”
　　轻斜开去的眼角余光瞄到翠羽不赞同的撇嘴，浅浅的抽动嘴角，我在一福后由翠羽扶着离开，刻意忽视屏风后探测的双眸以及廊道转角处阴沉的目光。
　　终于，我迎来此生中的第二个转折点，心情，是期待的愉悦。

　　“小姐。”
　　翠羽的脸上是千年如一的清淡，清淡的妆容，清淡的表情。我总是在感叹，不知道要怎样的男人，才能让她不再清淡。
　　“查到了，是淮南世家的二公子，庄攸南。”
　　嗯？未来姑爷？我有让她去查吗？怀疑地看她同样清淡的眼，美色真的这么通行四方无所不能？连这种事也能查的这么清楚明快？
　　“小姐？”
　　青葱般五指在我面前晃着，接下来，她是不是要喊“回魂”？
　　“听到了。”
　　“还以为你又神游去了。”
　　又？这种事我常做吗？对上我疑惑的眼，她给予一个肯定的点头。挫败！
　　“小姐，你真的准备嫁？”
　　“嗯。”
　　“你不怕……”
　　“不怕。”
　　“你很期待？”
　　咦？终于看出来了？还以为她变迟钝了。“是。”
　　“为什么？”
　　“你不觉得在一个地方呆了十六年会很闷？”
　　翠羽愣愣的看着我，这个理由还不足吗？还是她希望我真的是因父命难违？
　　“但是……嫁过去之后，你一生中剩下的日子都将在那里度过。”
　　“嗯……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如果我被休不就可以回来了？而且到时候以那个“为父”的性格，很有可能就这么把我送到尼庵中去，那不是又可以换地方吗？
　　“翠，请不要用那种见鬼的眼神看我。”
　　“我觉得你比鬼还可怕。”
　　“过奖了。”
　　一片青绿的叶在眼前落下，我笑了一下，问：“翠，你要不要陪我？”
　　“你希望我陪嫁吗？”
　　“当然不。”
　　“怕我与你争宠？”
　　低头不看她脸上戏谑的笑，有一个比自己要漂亮千百倍的丫环，所有小姐们都不会放心吧！
　　“是啊！怕你把相公迷去了，独留我一个当怨妇。”
　　“你少来了，我看你是巴不得才对。”
　　没事找个太聪明太了解自己的丫环算不算自作自受呢？记得，这还是我自己纵出来的。
　　“你还是陪我吧！”
　　“嗯？”
　　“我是怕你那张祸国殃民脸会让我那些冠着夫兄名头的人大打出手，到时候怕真应了‘家破人亡’那句话了，我可不想绝了自己后路。”
　　卟哧一笑，美人如花娇艳，翠羽的美确是令人为之失魂。
　　“小姐，你越来越刻薄了。”
　　“那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那……”眨了眨眼，她微倾着头看我，“我是不是应该说‘奴家不依’？”
　　“咳咳……”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