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chapter.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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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看得出来，当拿到那柄素白无色的纸伞后，伊莎周身的气场都为之一变，数分钟之前对于伊莱扎的啸声她只能选择放任自流，而法器在手，她却敢于直接迎上。
不过考虑到无上神器阿戈摩托之眼理论上也属于法器的一种，纸伞对伊莎战斗力的提升好像又不足为奇。
无色的风暴在天地间席卷开，恰到好处地拦在了伊莱扎和他们之间。
史蒂芬扶着膝盖，破风箱一样急剧地喘着气。刚刚这一段冲刺几乎榨干了他的体力，不过幸好最后还是赶上了，否则要在尘世巨蟒追杀下逃生的就该是他和那个男孩了……他可不觉得他能像伊莎一样纠缠这么久。
劫后余生的庆幸消散得很快，他抬起头，才看清对面悬浮在空中的人影，心口顿时一跳。
“这就是你一定要亲自见她的原因？”
不等伊莎回答，史蒂芬飞快翻阅脑海中的记忆，慢慢皱起眉，却没说什么，只是说：“记得感谢我。介意我们在这边等着以便在你撑不住的时候帮你一把吗？”
伊莎嗤笑一声，食指滑向伞巢，收起纸伞：“那你们可得离我近点。你怎么会突然过来？”
“事实上，对于立方体我刚刚有了一个新的猜想，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史蒂芬望向风暴对面，“你有信心吗？”
“开玩笑。”伊莎说。
不等他们松口气，她回过头，粲然一笑：“我可打不过她。首先，她的能力方向趋向于改造自身，但这个形态应该还是第一次出现，”她微微苦笑，“原形应该有仿造海生生物，但是不止外形，她的运动方式也是海生生物的运动方式——空气对她来说就是海水。”
“这意味着就算是重力变化的环境对她也没有影响……”史蒂芬皱眉，“虽然牺牲了速度，但是她在小范围空间内移动的灵活性会很可怕。这简直是专门对付法师的形态，她之前就了解魔法？”
“应该没有。你们之前我们没接触过……魔法。”彼得说。
伊莎叹了口气。
“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有够弱小的。”她喃喃着，回首望向渐渐消失的风暴。
风暴之墙后，伊莱扎悬浮在空中，白发漫卷如云，斑驳的薄纱像是裙裾，在风暴中婆娑起伏。这一幕看起来是那么柔美缱绻，如同维纳斯在海中诞生，然而伊莎知道流露出的真实意义绝不美好——那些细小的附肢在以难以捕捉的频率颤动，才造成了裙裾翻飞的景象，这意味着一旦风暴停歇，伊莱扎就能迅速进行新一轮袭杀。
“你能把她关在镜像空间里吧？她可没有悬戒。”史蒂芬说。
“那我们就没有可能再找到她了。”伊莎说，“我也不可能把她放出去，她动手的时候可是根本没有在乎周围有没有人类，我还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人受伤。你真应该早点告诉我。”最后一句是对彼得说的。
她的语气并不严厉，然而彼得的肩膀还是忍不住塌了下去。
“你动作很快……没有人受伤。”他低声说。
“但愿。”伊莎没有在这点上纠缠。
眼看她提起伞，像持枪一样将伞身端在手上，对准伊莱扎模糊的身形，史蒂芬拍拍彼得的肩：“是时候走了。”
彼得无声颔首。
接下来发生的事不是他能影响的了。
或者从一开始，他的自以为就只是他的幻觉。
离开是为了求援，伊莎很明确地说仅凭自己无法制服伊莱扎，但是彼得也不知道有谁能……在并不把伊莱扎当做一个敌人的情况下。
但他心中还有一些疑问悬而未决。
“为什么伊莱扎要攻击泰勒小姐？我不明白，她是昨天晚上突然失去记忆的，但直到今天上午她的表现都很正常……我是说，和她以前有区别，但是我以为那是因为重新……对世界的陌生感，就和每个新生的生命一样。”
“你觉得她们是什么关系？”史蒂芬反问。
“……复制品？”
史蒂芬：“有一点点接近了。”
他说：“你知道……伊莱扎是伊丽莎白的简称吗？”
“就像伊莎贝尔？”
“嗯，”法师摊了摊手，“所以你知道了。”
离开的传送门开在了一条无人的小巷，离刚刚的咖啡厅颇有一段距离，当他们出来后，正好看到咖啡厅周围围了一圈警车和救护车，黄色警戒线外已经有记者在探头探脑。
彼得不了解伊莎，但他知道关于伊莱扎的很多，比如她来自另一个宇宙，而现在看来，伊莎就是他所在宇宙里的伊莱扎。
一时间接收如此之大的信息量，彼得埋头沉思一会，才问：“难道她们不能和平共处吗？泰勒小姐一开始也没有敌意，我想并不是所有人见到另一个自己都会想要杀死吧？”
“宇宙里存在的智慧种族可不止人类，其中有一些可以通过吞吃同类获得成长，或许你……我们的朋友就是其中之一。”史蒂芬耸耸肩，“除了人类之外另一种会同类相残的生物，很奇怪吗？”
其实还有些话，但他想了想，没说出口。光论本能，虽然达不到捕杀同类的地步，其实人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作为社会动物，人类自然会压制自身的本能，用礼节和言语装饰最直白的欲望。
伊莎自然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本能所俘虏。
虽然在此之前史蒂芬从来没怀疑过伊莎的物种……甚至，他觉得伊莎自己也没有怀疑过，他只知道出于某个缘由，伊莎对于“多元宇宙中存在无数个自己”这个话题格外敏感和慎重。这次见面，她明显是抱着交流的打算的，为了表示诚意，她甚至把她的法器远空守护交给他代为保管，等同于自断臂膀。
可惜出了意外。
事到如今，彼得也很难坚定地说出“伊莱扎是人类”。或许存在拥有变形能力的超人类，但想要达到伊莱扎这种程度几乎没有可能——她的身体构造已经完全不像自然长成的人类了。
就在这时，彼得的身上忽然响起了钢铁侠的声音：“嘿，孩子，你现在和小麻烦精在一起吗？”
“斯塔克先生？”
钢铁侠？
听到这个姓氏，史蒂芬心里自然闪过猜测，他挑挑眉，看着男孩慌慌张张地全身摸了一遍，才找到声音的来源，随后他抬头扫了一眼自己，犹豫了下，慢慢把衣袖拉上去，露出穿在衬衣里面的红蓝色制服。
这一下和直接暴露身份几乎没什么区别了。史蒂芬看彼得的眼神明显多了丝惊讶，估计是没想到这个普通的少年就是最近开始打响名气的蜘蛛侠。
然而就算他是蜘蛛侠，刚刚他也没起到任何作用，也就是见识了一下那个奇妙的空间……彼得郁闷地想。
他暂时不去想，开始回答：“不，斯塔克先生，我们……呃，离得不很远，只是遇到了一点麻烦。”
“一点？”史蒂芬插嘴。
托尼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是我听错了吗？你边上的似乎是个熟人？算了，不重要。听着，我听星期五汇报了意外，你在那里待着，不要乱跑，明白吗？我马上过去。”
“……”
彼得看看史蒂芬：“好了，我们有强援了。”
虽然这么说，但他明显更沮丧了一点。
*
虽然在听了彼得的讲述后有了心理准备，但一进入镜像空间，托尼还是为眼前的画面打了个不低的分数。
因为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变化，这个完全把科学践踏在脚下的世界几乎看不出正在经历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只不过大半建筑都如同小行星带一般漂浮在空中，其中最为显眼的当然是最高处的浮岛。
浮岛上建起了一座雄伟的斗兽场，被万花筒似的对称建筑包围在内，斗兽场里不断传出如同海潮的巨响。
推进器喷射出数米长的气焰，托尼很快飞到了斗兽场上空，将场内的对峙尽收眼底。
女法师单膝跪地，身周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赤金阵纹，阵纹核心的小型法阵不断旋转，像是咬合紧密的炼金机械，她手中持着一柄白伞，伞尖对准空中，不断激射出一枚枚阵纹。每一枚阵纹射出，伞尖都会有碎金般的火花四处飞溅。
而她对面，仿若人鱼的美丽生物悬浮在空中，缱绻的淡青色裙裾像是泡沫，翻转间金纹闪烁，他第一眼看过去，甚至分不出是神话还是现实。
然而细看之下，那些蓬松的裙裾其实是一根根细骨上长出的膜瓣，淡金色的锁链在膜瓣间若隐若现，稍有动作，锁链上就会亮起金光，可伊莱扎的动作依旧恍若鬼魅，似乎根本没受到半点影响。
他飞向伊莎贝尔的方向，在她头顶转了一圈：“我建议我们找个时间深入认识一下，泰勒小姐？”
意料之中，伊莎对他的到来丝毫不惊讶。
她抬头，对他笑了下：“乐意之至，不过恐怕得等到我们控制住对面那个小姑娘之后了。”
“那我得认真点了。”托尼说。
他来得正是时候。虽然表面几乎看不出端倪，但扫描结果显示女法师的体力已经见底，全身几乎都在因为疲惫而痉挛，几分钟之前她就该无法继续支撑下去了。
眼看托尼加入战局，伊莎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她把手中的纸伞像长刀一样插进地面，双手拄着伞柄调整呼吸，试图恢复体力。
眼下的局面其实并没有出乎伊莎的预料，她对龙女了解不少，自然看得出来对方几乎是天生的战争兵器。
就比如战斗刚开始时，伊莱扎对魔法毫无抵抗力，而她也知道这点，因此只要自己放出法阵，她就会毫不犹豫地避开。
然而随着战局胶着，她对魔法的抗性越来越高，以至于现在，尽管身上叠加了不止一个束缚魔法，她依旧能若无其事地进行高速冲锋，魔法对她的作用已经微乎其微。
……哪怕知道自己的能力并不长于战斗，当看到新的束缚魔法落上去也只能让伊莱扎身形一顿时，伊莎还是克制不住吐血的冲动。
面对新加入的敌人，伊莱扎眼神闪了闪，缓缓升上天空，线条姣好的手臂绷紧成直线，随时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就在这时，金红色的钢铁人形忽然开口。
“我知道你能听懂。”托尼说，“不过现在我不想和你交流，现在，到睡觉的时间了。”
伊莱扎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托尼的眼神越来越幽深，身体也开始轻微颤抖，伴随着她的蓄势，一股强烈的杀意猛然迸发，让被她紧盯着的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她发出一声尖啸，猛地向托尼冲来。
几乎同时，钢铁战衣忽然发出几声轻响，两片钢甲向后移动，露出两排全新的排气口，托尼同样向伊莱扎冲去，两团雾化气体随即从排气口喷出，一眨眼将伊莱扎包裹在内。
托尼和气团擦肩而过，飞过几米才调转方向飞回来，在他转向的短短几秒里，那团气体迅速凝华，向斗兽场地面坠落，而不知为何，理应挣脱而出的伊莱扎一直没有冲出气体。
目睹了这一幕的伊莎放出一个法阵，接住坠落的固态气体团：“这是什么？”
托尼缓缓降落。
“一种新型阻断气体。”他打开面罩，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传出，“它能迅速改变充斥范围内的气压并且转化成固态，以她的身体强度不会这么快爆炸，不过想突破也没那么容易。”
伊莎终于松了口气。
她真心实意道：“您的天才毋庸置疑。”
雾气缓缓消散，让两人都能看清气团里的情形。伊莱扎在最后一刻都在挣扎，修长的鱼尾盘踞在有限的空间里，舒张的骨刺极尽狰狞，无形增添了奇怪的情.色意味。
属于异形的美被完美封存，阻断气团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枚巨大的琥珀。
托尼望向气团里的人鱼，淡淡地应了声：“嗯。”
作为心灵能力的拥有者，伊莎对于他人情绪一贯敏锐，注意到他情绪并不高，她问：“这个方法有什么弊端吗？”
“正常来说，没有。”托尼说。
他深深地看了眼伊莱扎，合上面罩，将情绪尽数收起。
“不过以她的进化速度，阻断气体很快也会失效……等她突破的时候，她就该能无防护星际旅行了。”
伊莎沉默：“……这不算坏事吧？”
钢铁侠大步走上前，抱起气团，推进器点火，他的身形缓缓升起。
这次他没有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chapter.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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