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詹妮弗讲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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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阳光透过圆窗洒在房间的另一端。楼下传来烤熏肉的诱人香味，看来，已经到上课时间了。
赫敏决定早饭后就去找詹妮弗。她可不想再纠缠，再猜测了，必须得赶快上去打探个究竟，解开这个谜团。
他们每人抓了一瓶橘子汁和一块馅饼，然后他们跑出前门，朝草药蜡烛社团奔去。
跑了不到一个转弯，他们就撞上了詹妮弗。
赫敏比哈利先看见她，她在便道那头匆匆朝他们走来。室内虽然很热，她还是穿着一身厚衣服，肩膀上还裹着一条黑色的棉布围巾。她大步走在走廊里时，围巾就在她身后飘舞着。
赫敏首先看见了她黑色的衣裙。接着看见她苍白的脸，看见她一双黑眼睛吃惊地睁得老大。
赫敏看见她张开了嘴巴，举起了双手。
两袋食品掉落在地板上。
赫敏听见一个袋子破了，听见一些瓶瓶罐罐散落到马路上。
赫敏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转身朝地板上看去。她看见一个番茄酱的瓶子破了，从里面渗出一滩深红色的番茄酱。鸡蛋的箱子敞开了，鸡蛋摔碎在阴沟里。
“哦，是她！”哈利仍然用两只手抓住文斯利的胳膊，他身体打了个哆嗦。
“哎呀。”文斯利喃喃地说，低头看着地上那些摔坏的食物。“哎呀。”
赫敏一声不响，几乎连动都没有动。
三个人都在便道中央停住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她会对我们说些什么吗？
我有没有勇气对她说些什么呢？
“对不起！”文斯利大声对詹妮弗说，“真的对不起！”
哈利弯下腰准备帮她捡拾。
“不用！”詹妮弗一下子变了脸，厉声喝道。
哈利吃惊地往后退去。
詹妮弗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哈利的视线，使哈利无法看清袋子里的东西，只看到她匆匆地、几乎是慌乱地捡起了地上的东西。
“你没事吧？”哈利问。“你可以施咒的。”
詹妮弗点点头说：“没事，很好。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说吧。”
哈利最后看了一眼满地的狼藉，跟着詹妮弗来到玄关侧面的一扇木门前。他们走了进去，在门口的钢丝垫子上跺了跺皮鞋上的酱汁。
哈利环顾四周，原来这是一个专门供人等候的屋子。这个地方有点儿像纳吉在跑团游戏里设计出来的房间，长长的木椅紧靠着最里头的那面墙，两盏像老式煤气灯模样的电灯悬挂在墙上，发出柔和的光线。
他们把外套放在长椅上，并肩而坐。
“这儿挺好，挺暖和的。”詹妮弗有意压低了声音，“罗伯茨先生把这里的温度调的挺高，他不喜欢挨冻。”
“这个地方很安静，是说话的好去处，”詹妮弗继续说道，“特别是那些……那些可怕的事。”
“可怕？”赫敏重复了一句。
她看了看这个小小的白色房间，突然变得很紧张，甚至还有些心神不宁。
“霍普校长有没有跟你们说起过胡佛村子的事？”詹妮弗悄声问道，“这个村子的过去？”
她的声音实在太小，三个人只好凑上前去。
她干吗这么紧张？
“没有，”哈利回答说，“什么也没有。”
詹妮弗紧张地凑到他的面前。“我现在要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她神秘地说，“这个村子过去很怪，现在的人都很少说起这事。”
“为什么？”赫敏打断她问道。
“因为很可怕，”詹妮弗回答说，“我一直都很害怕。就因为这个原因，我才叫你去墓园的。校长不喜欢我说起这事。”
詹妮弗换了个姿势，木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开始讲起故事来。
“经济大萧条时期，一群被裁员的工人在这里搭建了一个小小的聚集地。”
“华尔街股灾，是吗？”
“是的。”
“那是什么时候？1929年？”
“没错，一夜间经济彻底崩溃，成千上万人失业，无家可归的贫民人数突然翻了几番，所以他们在公园度过余生。”
“什么，他们真的住在公园里面？”
詹妮弗眯起眼看着她：“请别老插话，格兰杰小姐。先让我把故事讲完。”
她又一次扫视了整个屋子。赫敏往后靠了靠，焦急地等着她继续往下讲。
“整个英国到处都有这样的地方，只有无处可去时你才会来到胡佛村庄。50年后，这个聚集地发展成了一个真正的村落，学校、杂货商店、小教堂、邮局应有尽有。但是在1963年，发生了一件可怕的事故，有毒的气体从塑料厂泄露出来，大部分的村民都在这次事故中丧命，除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包括住在村庄边缘的守墓人——杰克·道恩（1）。”
“接下来，就是杰克的故事了。”詹妮弗说。
“杰克住在公共墓地里最大的一座纪念堂里，那里曾经是著名工人联盟成员的坟墓。”
“等等，他真的住在坟墓里吗？”文斯利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住在那么远的地方。”詹妮弗接着说。“杰克很少到村里来。没人跟杰克有过任何关系。村里的孩子们总是很害怕他，因为他总是戴着一顶棒球帽，穿着杀猪用的罩衫，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个疯子，是不是个坏蛋。”
她叹了口气，又一次扫视着整个屋子。她看起来紧张得不行，好像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她把这个村子过去的事告诉了他们。
“杰克不仅负责在墓园巡逻的活计，他还是村里唯一一个制作墓碑的石匠。我想，他是自学了制作那些雕像。不得不说，它们逼真得吓人。”
“雕像？”哈利和赫敏面面相觑。
詹妮弗咬住下嘴唇。“那些天使的雕像。”
“啊？”文斯利惊讶地叫道。“什么雕像？我们没见过什么雕像！”
詹妮弗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手。
“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她厉声说道。“村民们希望万一魔鬼要带走他们的灵魂，看到很多跟真人一模一样的天使雕像，会害怕得不敢靠近。”
“你不会真的相信天使雕像会走路，对吧？”赫敏问，尖锐的声音在小小的屋子里回荡。“你不会真的相信天使雕像能活过来吧？”
“我相信，”詹妮弗的声音很轻，而且还有些发抖。“这不是玩笑，格兰杰小姐。我相信，而且村子里的每个人都相信。”
赫敏注视着她，舔了舔嘴唇，她突然觉得嘴里很干。这时，屋顶嘎吱作响，肯定是雪积得太多，太重了。她动了动身体，改变了一下坐姿。
“可你亲眼见过吗？”她问道，“你亲眼见过雕像走路吗？”
詹妮弗点了点头：“是的，我见过它。但那不是最可怕的。”
“詹妮弗——什么是最可怕的？”文斯利问道。
“可是，詹妮弗……”赫敏刚说了几个字，便停了下来。
詹妮弗的下巴在发抖，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什么才是最可怕的？”文斯利又问了一遍。
“最可怕的是，”詹妮弗回答说，“天使也看见我了！”
“詹妮弗——那个故事实在是太荒唐了，”赫敏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我真的认为它不是……”
“让我来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詹妮弗打断赫敏解释说，“然后，你再思考它荒不荒唐。”
她又哆嗦了一下。“它看见我了，格兰杰。那个天使盯着我，它确实是看见我了。它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看见它了。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那么害怕。”
“可是，詹妮弗……”赫敏刚开口就被她制止住了。
“拜托，等一等。”她深深吸了口气。“那天晚上，我想看看公共墓地那棵最大的橡树，所以偷偷溜到了杰克的纪念堂附近。”
“我不明白，”哈利问道，“这事儿跟杰克·道恩有什么关系？”
“他不让任何人接近墓地，”詹妮弗解释说，“他让别人都离得远远的。杰克太怪了，有人觉得他是为魔鬼做事的。他防范村子里的所有人。”
“可是你躲过杰克了？”赫敏问道。
詹妮弗点点头：“没错。我快要爬上去，接近纪念堂了。以前我从来没见过纪念堂。”
“是什么样？”文斯利问。
詹妮弗双手在空中画了一道大弧线，比划着纪念堂的形状。“那是一座巨大的白色宫殿，依山而建，”她说，“它是用大理石造的，又光又亮，窗户用玻璃和钉子封死了。窗户很大，亮晶晶的。从窗户里可以看到墓主人的石棺和他的铜像，上面挂着一圈圈枯萎的鲜花。”
“哇，”文斯利感叹道，“听起来还蛮漂亮的。”
“是啊，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詹妮弗答道，“可天使雕像出现的时候，我就不觉得它漂亮了。”
“那天月亮很圆，我听到吱吱的指甲声，紧接着，我看见一个天使雕像正在抓挠纪念堂的大门。我吓坏了，忍不住大叫一声。”
詹妮弗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它调转了方向，死死地盯着我。”
“然后……然后……我拔腿就往山下跑。我跑过杰克的纪念堂，一路跑到山下，始终没敢回头。”
“然后，我跑回了学校，以后再也没说起过这件事。”
“为什么？”赫敏感到很奇怪。
“我想可能是太害怕了吧，”詹妮弗说着，低下头，“我从来没再说起过。从来没有。我甚至从来没告诉过霍普校长。光是说说就够吓人的。”
她抬起头看着哈利。“可现在我老做梦，”她直言不讳地说，“每天晚上都做关于天使雕像的噩梦。”
赫敏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詹妮弗在浑身发抖，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她也说不清。
詹妮弗站起来，穿上外套。赫敏正准备往外走，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又冷又湿的是什么？她的袜子都湿透了。她低头一看，木椅上有一大片冰水。
他们沿着走廊往回走，四个人都一声不吭。他们把詹妮弗送到社团门口，对她说：“谢谢你告诉我们天使雕像的事。”
她紧紧地盯着赫敏。“你们已经知道了，”她严肃地说，“你得相信我，格兰杰，这都是真的，全都是真的。”
赫敏没接话，说了声等会见就转身往大礼堂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詹妮弗讲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