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视线（加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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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记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金发女孩缓缓将手从腿上抬起，掌心里残留着一团恶心的绿色黏液。
博士从电话亭后探出头，眉头微皱：“发生什么了？”
金发女孩罗斯·泰勒，此时已换上了一套精致的裙装。她提高嗓音喊道：“没事！”随即，她掏出手帕用力擦拭着手上的污渍，低声嘟囔：“什么鬼东西，居然长了这么大一只眼睛……恶心！”
博士的注意力转向了电话亭上的画报。他开始撕扯那些眼睛图案，碎片像雪花般飘落在地。
博士摸了摸电话亭上残留的胶水，喃喃自语：“后现代艺术……有意思，非常有意思。”
比林斯盖特伦敦海鲜市场。
马车夫折断一条鱼的脊椎，将鱼骨放入口中细细吮吸，仿佛在品尝某种珍馐美味。阳光照在他的尖牙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芒，宛如无数颗碎钻闪烁。哈利原本觉得马车夫是个友善的人，但此刻，他的行为却让人不寒而栗。救了他们一命的人，竟成了吃人的怪物——这简直像是命运开的一场残酷玩笑。
文斯利下意识后退一步，手掌突然碰到一个东西。他回头一看，鳗鱼正站在他身后，两只死鱼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让他感到一种荒诞中的真实感。不得不说，鳗鱼的长相比鱼人要温和得多。
马车夫舔干净最后一丝鱼肉，抬起头，发现众人正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注视着他。他沙哑地笑了笑，问道：“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文斯利连忙摇头。他几乎有种错觉，只要自己说错一个字，就会被马车夫撕成碎片。
骰子“咕噜噜”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守秘人进行了一次暗骰。
“还得感谢你们，好久没吃过这么美味的鱼肉了。”马车夫心情愉悦。“转角酒吧只提供陈年的鲍鲍牌鱼罐头。这样吧，一条鱼抵一次车费，怎么样？”
众人当然不敢再搭乘他的马车。好在拉特利奇疯人院已经不远，步行过去也算是一种锻炼。
“好吧，如果你们坚持的话。”马车夫耸了耸肩。
他的脸颊上不知何时生出了几道腮状物，随着呼吸一张一合。他似乎觉得有些痒，粗鲁地抓了抓脸，随后转身走进了海鲜市场。
看来这里不会有任何幸存者了。
从肮脏简陋的白教堂地区来到富丽堂皇的市中心，眼前的景象也从破砖烂瓦变得别致美观。一排排崭新刺目的砖头建筑长得似乎没有尽头，如同庞大城市伸向乡间的一根根丑陋触须。
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孩匆匆跑过，她一手提着裙摆，另一手压着帽子，生怕被风吹走。
远处传来喧闹的锣鼓声。一支华丽的游行队伍从街口走来，手持某个殖民地的标志。围观的人群兴奋不已，甚至有几个女人因为激动而晕倒了。
群众骚动了起来，前导队伍已经开始了他们的表演。到处欢声雷动，乐队奏乐声响彻云霄，人们歇斯底里地大吼大叫，很多人的鞋子也被踩掉了。哈利不得不扯着嗓子才能让其他人听见他在说些什么。
接下来是一群身穿白衣的孩子，他们从花篮中撒出花瓣和彩带。然而，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些孩子身材矮小消瘦，眼神透露着惊恐，许多人身上还有着残疾。
“听说这场游行是某位政客的拉票手段！”哈利对文斯利喊道。
“什么？”文斯利捂着耳朵回应。
“我说——这——场——游——行——是——个——大——阴谋！”
“你说什么？这里太吵了！”
“你把耳朵捂住了怎么听得见！”
离开喧嚣的人群后，他们看到一个油漆工正在墙壁上涂抹。墙上画满白色的眼睛，这些眼睛让人头晕目眩，甚至出现诡异的幻象。
“难道这就是皮塔说的‘血丝巾’？他看到的不是具体的东西，而是尸体引发的幻觉。”赫敏推测道。
油漆工将眼睛抹平，重新画上一个男人的肖像。
眼睛消失后，众人的精神逐渐恢复。
令人惊讶的是，墙上的肖像竟是教堂中的印度男子。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指向前方，仿佛在呐喊：“我需要你！”
一连串诡异的事件让众人疲惫不堪，他们渴望喝上一杯热可可好好休息。然而，当他们来到拉特利奇疯人院门口时，才发现事情远比想象中复杂。
尽管位于市中心，东区与西区却宛如两个世界。
疯人院门口排起了长队，人们东张西望，似乎在等待什么。哈利一行人只好加入队伍。十几分钟后，一个扎着发髻的老女人走出来宣布结果。幸运儿欢呼雀跃，其他人则四散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老女人看到四人站在原地，严厉地呵斥他们离开。赫敏站了出来，试图威慑她。
“罗丝玛丽夫人，我们要进行【恐吓】对抗。”赫敏冷冷地说道。
罗丝玛丽夫人紧张地后退几步，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我会报警的！”
赫敏毫不退让：“报警？好啊，那你叫他来啊！恐怕他现在正在酒吧喝得烂醉呢！”
罗丝玛丽夫人败下阵来，悻悻地问：“你们认识约翰·康斯坦布尔警官？”
“是又怎么样！”赫敏毫不客气。
“即便如此，今天招聘的人数也已经满了，你们还是下次再来吧。”
哈利突然灵机一动，掏出福尔摩斯的名片递给罗丝玛丽夫人。她仔细查看后，态度明显缓和：“哎呀，这是福尔摩斯先生的名片？”
“不错。福尔摩斯先生委托我们前来调查案件。”文斯利补充道。
经过一番劝说，罗丝玛丽夫人终于同意让他们进入疯人院。她提到最近收治了许多失心疯的病人，正需要调查。
“快点，雾马上就要进来了。”她催促道。
地面上已开始弥漫稀薄的雾气，仿佛有生命的触手在缓缓蠕动。众人跟随罗丝玛丽夫人穿过一扇小木门，进入疯人院内部。墙上褪色的绿色印花墙纸让整个房间显得灰暗而压抑。
三个人纷纷投骰，哈利和文斯利成功了。一张病人表格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特殊病房：502，墨菲·博尔顿。506，（被划去）。513，爱丽丝·里德尔。”
哈利感到十分惊讶，因为他的角色就是杰里米·博尔顿。
前台小姐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哈利提出想去特殊病房看看，但被告知已过探视时间。他们必须在天黑前找到住处，否则只能露宿街头。
“如果您们不介意，可以住在6号房间。上一位病人几周前出院了。”前台小姐提议。
“住一晚多少钱？”赫敏问。
“4便士。”
赫敏豪爽地拍出一枚金币：“去买这里最贵的食物和饮料，剩下的钱归你了！”
前台小姐脸涨得通红，看样子她简直要扑上来亲一口了。不过她还是竭力控制住情绪，迅速地跑去买东西了。
他们租下的房间简陋而破旧，赫敏点燃几张报纸，噼啪的燃烧声让人感到一丝温暖。
这时候，隔壁突然响起了一声尖叫，紧接着又是一声，而且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赫敏贴在墙上，投掷一个【聆听】，却什么也听不清。
她打开门缝，发现罗丝玛丽夫人正与一个男人交谈。
“……哈洛德先生，近日来孩子们接连失踪，寻找他们需要很多钱。愤怒的家人声称不会再付费给我们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恶的杰克！白教堂杀人案！到处都有孩子丢失，天哪，这真是太可怕了！”罗丝玛丽夫人假惺惺地抹了抹眼泪。
“真是一场悲剧！”男人感叹道。“我会为这些可怜的孩子奉献一笔心意的。”
“哎呀，简直太妙了！”罗丝玛丽夫人兴奋地跳了起来。
“……威廉？是你吗？”男人突然转过头，疑惑地问道。
赫敏吓得缩了回去。罗丝玛丽夫人连忙解释：“哎呀，您也许是看错了。那里住着一个得了肺炎的老无赖，您不会想去看的！”
哈洛德沉思片刻：“说得对，他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他满脑子都在打猎上！”
两人慢慢走下楼梯，赫敏松了一口气。
她告诉同伴，罗丝玛丽夫人提到了儿童失踪事件，而她的“幻想朋友”似乎成真了。
文斯利抓着头发，显得极为困惑。他认为肖恩可能是南茜的儿子，而南茜隐瞒了这一事实。哈利推测南茜可能是女投机家，肖恩的身份并不光彩。
赫敏皱起眉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就在这时，前台小姐带着食物回来了。
纸包里装着巧克力蛋糕和四杯热腾腾的红茶。众人狼吞虎咽地吃完，感到一阵困意袭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铛——铛——铛铛——”威斯敏斯特的钟声将哈利惊醒。
万籁俱静，群星归位。
窗户上弥漫着乳白色的水汽，丝丝寒意从玻璃的缝隙间透进来。虽然睁开了眼睛，但是哈利却一点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他听到天花板上传来轻微的歌声，仿佛有人在单脚跳房子。
“头儿肩膀膝脚趾，膝脚趾，膝脚趾。头儿肩膀膝脚趾，眼耳鼻和口（《伦敦大桥倒塌了》调）。”
稚嫩的嗓音不断重复，伴随着有节奏的“砰砰”声。
哈利的心跳加速，努力保持镇静。
透过月光，他发现鳗鱼把头转到了他这边儿，并且开始以一种频率眨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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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信号表示：“禁声！”
哈利比了个手势，表示明白。他闭上眼睛，试图忽略那股令人不安的视线，却始终无法完全放松……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视线（加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