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宇宙之心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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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暂时成为众人的领路人，如果洛萨没有一直带着审视的目光和怀疑的态度的话，塔迪斯倒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因为博士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清楚他们的目的地到底在何处。
然而她也明白这群士兵不是那么好骗的，通灵纸片整出来的证书连她自己都不信。
于是在某次原地修整之际，塔迪斯趁众人不注意，来到博士身边，找他商量对策。
“你想起什么来了吗？”
博士摇了摇头，他手中正拿着他的音速起子，自从进入森林以后这玩意就时灵时不灵，大概是这片森林中蕴含着某种力量干扰了音速起子。此时博士也许正思考着如何修理，所以回答塔迪斯时也有些心不在焉。
塔迪斯也看出来了，她伸出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让博士看向自己：“嘿，亲爱的，先放下你的万/能/钥/匙，你得跟我说说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洛萨一直怀疑我们，而那位年轻法师也在一旁扮猪吃虎，我可不相信你没有看出来。拿到这个领路人身份你似乎看起来挺高兴，然而你我都知道你不可能对这片森林熟悉到闭着眼都能走出去。你总不能让我任何准备都没有吧？”
博士这才看向塔迪斯。他看着她的眼睛，他察觉这双容纳星辰的眼睛永远盛满了对他的信任，然而他也知道这双眼睛的主人到底有多么敏锐。塔迪斯只看到博士和她对视一两秒后，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随即又突然皱起眉头，移开了眼，仿佛欲言又止，又仿佛在隐瞒着什么，轻快到没心没肺的声音在他移开眼看着自己手中音速起子的同时响起：
“计划？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老姑娘，我可不喜欢一堆条条框框的计划，我可没有这玩意儿，如果真要说有，那就是带着这群不知科技为何物的倒霉鬼们远离危险，顺便看看到底是什么新奇玩意让这片森林如此‘生机勃勃’吧。”
博士……在回避问题？
塔迪斯察觉到有哪不太对经。也许是考虑到周围还有其他人，她没有继续深究下去，她的随机应变能力很强，大概是在之前那些梦境之旅积累下的经验，又或者只是她太过相信博士。
一夜无话，夏季十分的朝阳来得特别早，有太多思绪挤在脑子里的塔迪斯天一亮就爬起来，她走向营地外。之前在扎营前小队的士兵特地将周围的可疑生物清理了一圈，所以昨晚根本没有被任何生物打扰，不过在塔迪斯看来这并非是一个好兆头，她抬头环视着周围的参天大树，对森林不够了解的人大概永远无法在森林里分清东南西北，毕竟每棵树都长得差不多。
也不知道博士是如何在这种环境下分清方位。
塔迪斯瞥了一眼一旁的篝火堆，火已经熄灭很久了，只剩下一堆灰烬，守在篝火旁警戒的士兵不见踪影，这让塔迪斯感觉很不好。守夜人一般不会擅离职守，也许对方只是去方便了，塔迪斯并不希望除此之外的情况发生。
“费利呢？”洛萨的声音在塔迪斯身后响起。费利指的是那位消失的守夜人。
“……我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没有变成植物。”塔迪斯耸了耸肩，她大概可以预见这事情无法“善了”了。
“哈，真幽默。”洛萨瞪了她一眼，然后在篝火前蹲下来寻找线索，紧接着他便将目光放在左前方的森林深处，他冲那个方向喊了一声，“费利？”
洛萨看到了脚印痕迹，塔迪斯当然也看到了，只是按照她和博士目前在小队中尴尬的身份，她认为还是低调为好。洛萨的声音中气十足，如果对方只是单纯地跑进丛林里如厕，那么此刻他就应该回应一声。
可惜什么也没有，哪怕是清晨森林常见的鸟叫都没有。而洛萨的呼喊也正好唤醒了其他人，这些天里见多了诡异超乎常理事情的士兵们再一次发现异常情况降临在他们身边，一个大活人在一夜之间一声不响的就不见了踪影，看起来还像是对方主动离开营地的。
“大人，我请求进入森林搜寻费利！”其中一个黑发年长士兵立刻站出来向洛萨请命，他看起来非常急切，大概是想到那位费利生存几率，他的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不，我不可能同意让你一个人去搜寻你的弟弟，劳利，这片森林太过诡异，任何人都不能单独行动。”洛萨直接拒绝了他，他看着那位满脸紧张的士兵，顿了顿，又说，“我可以拿出半天的时间去搜寻费利的踪迹，然而只有半天，我们还有任务，劳利。”
洛萨将剩下的人分为三组，，其中两组为搜救队，每队四人，剩下的三人留守营地。他很巧妙地以博士对这片森林十分熟悉为借口将博士分进了他所在的搜救队，和其他四人分头行动，而塔迪斯则和麦迪文以及劳利留在了营地。
他让塔迪斯留下来大概是大男子主义骑士精神作祟，麦迪文留下来一方面是因为他是一个法师而不是战士，另一方面塔迪斯推测是因为他得看着她，至于劳利，因为失踪者是他的弟弟，洛萨认为还是让他不参与为好，以免到时候活人没找到却找到一具尸体，精神不稳定的劳利说不准会做出什么傻事。
只是劳利对洛萨这个决定十分不满，然而对方是他的长官，而艾泽拉斯的守护者就在一旁，劳利不服也只能憋着。内心十分焦躁的士兵在营地来回踱步，一有风吹草动就往树林里张望。
作为“女眷”留下来的塔迪斯乐得清闲，饶有兴致地看着昨天夜里被啃光扔在地上的鸡骨头居然长出了植物的根茎，深深扎进土里。至于麦迪文，他干脆待在自己的帐篷里闭门不出，从那不停传出光亮的帐篷来看对方很有可能在研究什么魔法。
“……H…p……”一个微弱到根本分不清在说什么的声音突然响起。
塔迪斯拿着树枝拨弄骨头的手微微一顿。
劳利立刻抬起头看向森林深处，那是声音传来的方向。
“HELP！”呼救声大了一点，这一次，塔迪斯总算听清了那个声音在喊什么。劳利也听清了，他想也不想直接拿起自己的长剑飞奔而去——
“费利！坚持住！”
“见鬼，别去！”塔迪斯立刻喊道，可惜他根本拦不住救弟心切的士兵，劳利跳上马直接朝马屁股狠狠抽了一鞭，一溜烟就不见踪影。
塔迪斯只能暗骂一声这个蠢货，她立刻看向麦迪文的帐篷。麦迪文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出了帐篷，当塔迪斯看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骑上了最后一匹马，小跑来到塔迪斯面前，向她伸出手：“快上马。”
塔迪斯也不墨迹，抓着麦迪文伸来的手直接上马坐到麦迪文身前，刚一坐稳麦迪文就扬鞭抽向马身，受惊的骏马抬起两条前蹄嘶鸣一声猛地向前冲去，巨大的惯性让塔迪斯直接撞进麦迪文的怀里，麦迪文直接伸出手揽住塔迪斯的腰以免她掉下去，塔迪斯趁机赶紧握住马鞍稳定身形才没有让自己看起来太狼狈。
“妈的你会不会骑马？起开让我来！”塔迪斯二话不说一手抢过缰绳，重心前倾，双腿猛夹马肚，指引着马向劳利离去的方向狂奔。她身后的麦迪文似乎轻笑了一声，不过风声太大塔迪斯根本没有听清，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前方那未知的森林深处，直觉告诉她这绝对是个圈套。
越向前跑这种感觉越深，塔迪斯立刻勒紧缰绳，放慢马的速度。
在前方她看到了一匹马，是劳利骑走的那匹马，马鞍上的人早已不见踪迹，马并没有被拴在树干上，它正慢悠悠地吃着树根附近的杂草。
“如果你有什么厉害的魔法，最好准备好。”塔迪斯说，抓着缰绳在原地打转，戒备着周围大树背后可能隐藏的危险。
“塔迪斯，抬头。”身后的麦迪文提醒。
塔迪斯抬起头，微微睁大了眼，抓着缰绳的手也紧了几分。若是心里素质不好的人看到她眼前这一幕，可能会直接吓得掉下马——那是一颗又一颗沾满白色粘液的头颅，挤在树叶和树干之间，有人类的，有动物的，仿佛一颗颗从大树上长出来的果实。
在那些“果实”之间，塔迪斯找到了费利的脑袋。那颗头颅上沾满了不明的粘液，双眼瞪得几乎快要脱框，仿佛根本不相信自己眼前所见。
“沙沙——”某一块树叶之间突然传来沙沙的声响，仿佛那厚实的树叶背后隐藏着什么东西，塔迪斯直接抽/出了一直随身携带的匕首，准备当飞镖扔过去，麦迪文却突然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继续观察下去。
那些树叶之间，猛地钻出一张脸，那是劳利的脸，只是他的脸上没有那些乳白色的粘液。他仿佛快要窒息般大口喘着气，紧张地四处张望着，很快便看到了树下的塔迪斯和麦迪文，他立刻欣喜地大叫着：“HELP！”
劳利挣扎着扭动着身体，可是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束缚了，无论怎么挣扎都只能露出一颗脑袋，剩下的依然隐藏在树叶之后。塔迪斯怀疑那棵树有古怪不敢太过靠近，她只能先口头上安抚着：“你先别动，让我想想办法……”
“嗖——”
“砰——”
一黑一蓝两道光影闪过，伴随着的是两个几乎同时响起的声音，一切发生得太快，塔迪斯只察觉到危险的突然邻近，她条件反射地将麦迪文拉下马，紧接着睁开眼，便看到一个长约两米的利刃，狠狠地扎向那道不知何时起撑在两人周围的蓝色屏障上方。
受到惊吓的马惊叫一声跑了出去，那道利刃立刻放弃怎么刺也刺不穿的屏障，直接将两人骑来的马扎了个对穿，拖进茂密的树叶里。也知道这个时候，塔迪斯才看清了袭击他们的生物，那是一条巨大的，至少有十米以上的绿色蟒蛇，它的尾尖居然长出如同马蜂一般锋利的尾刺，而它脑袋下方的胸腹间，居然长着一颗脑袋，劳利的脑袋，那颗脑袋依然尖叫着喊着救命。
巨蟒腹部一收，劳利的脑袋居然被吐了出来，它一张口直接咬掉了那匹马的脑袋。
更让塔迪斯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匹马的脑袋，居然出现在他的胸腹间，痛苦地嘶鸣着。
被它吞下脑袋，成为它身体一部分的生物，到底还活着，还是死了？
“短暂的共生？神奇的生物。”撑起那道蓝色屏障的麦迪文兴致盎然地打量着那凶猛的野兽，他似乎和塔迪斯考虑到同样的问题，“吃下人类脑袋，可以和人类共生，吃下马的脑袋，依然可以和马共生，你的博士有预见这种事情吗？”
“现在不是搞科研的时候吧？守护者大人，我们大概是闯入它的老巢了，虽然它破不了你的防，难道我们就这样跟它耗着？”塔迪斯瞪了麦迪文一眼，“在这片森林里，我们之前所认为的生命的所有不可能都将变为可能。”
“我喜欢这句话。”麦迪文说，“的确，这片森林确实改变了我的很多认知，它甚至让我认为它是无解的，所以，你依然认为博士可以让一切重回原样？”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是认为你不应该如此信任他。”
塔迪斯冷笑：“那我就应该信任你？”
“不，你也不应该信任我，从你走进这片森林开始，你就不要相信任何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你懂。”麦迪文意味深长地盯着塔迪斯的双眼，他嘴角意味不明的笑容让塔迪斯脸上最后几分的冷嘲热讽烟消云散，她冷下脸，看着麦迪文一张一合的双唇之中，吐露出她早就想到的可能性，“在这片森林里，你怎么确定，你所遇到的人，就是你想的那个人。”
而塔迪斯，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证据呢？”
麦迪文没有说话，只是淡笑着微微挥手，下一刻塔迪斯只觉得自己轻如鸿毛如同飞燕，在闭眼和睁眼之间，她仿佛从高空中俯视着整片森林。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光幕边缘，她看到了那边人类的营地，它们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而他们，原本是应该向森林中央前进的。
塔迪斯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博士将他们带往森林边缘，他想让他们离开这里，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宇宙之心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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