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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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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莎莎曾经做过的事情,何田田不得不承认,这大概真的就是莎莎对待事情的态度。
她不由试探着问:“你,对巴瑟怎么看?”
既然从地狱回来了,总不能让她再走上之前的老路。
“能怎么看,无非是活得太久不把我的时间当时间呗”莎莎忽然往何田田这边倒下来,枕在她的怀里,笑嘻嘻地继续说:“大不了让她的时间跟我等值。”
其实莎莎顶着这样一张妈妈脸做这么少女的表情和动作是十分诡异的,可何田田现在可顾不上这些了。
让巴瑟的时间和莎莎的时间等值,这不是重蹈覆辙嘛!
何田田赶紧拽起她:“你不能这么想!”
谁知莎莎反而大笑起来,在沙发上打着滚:“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吧!”
“我跟你说真的,你不能那么做,会害了你自己的!”
“嘿,你还急了,跟你说笑的。”
“真的?”
“真的”莎莎好不容易止住笑,看着何田田摇头:“我真是好久没看到过你这么不经逗的了,你这样的,被人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何田田听着这话就不乐意了:“哪有?”
“我平时打交道的那都是人精,一个人有没有心眼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莎莎指挥着何田田给自己倒了杯水,接过杯子的时候忽然歪头问:“我刚刚套你话呢你知道吗?”
“啊?”何田田一脸懵逼。
“第一,你和巴瑟认识,大抵也算得上是朋友,所以帮她照顾我;第二,巴瑟因为某件事情暂时不会回来甚至再也不回来;第三,这三十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准确的说是我做了什么事情导致难以收场;第四,既然我现在毫发无伤的在这,必然是巴瑟,或者你们用什么方法救了我;第五,巴瑟不会回来与上一条有关……”莎莎想了想:“暂时就这些。”
“就你刚才的反应来看,我做的事情大概跟‘让巴瑟的时间跟我的等值’这件事有关。”
何田田只觉得是很平常的聊天,莎莎却是真的在旁敲侧击的打事实经过,甚至猜的八九不离十,虽说这些也不那么难猜,可莎莎这种几乎是本能的掩藏自己真实情绪并且做出相应反应的技能实在让人心疼。
想想莎莎的成长环境,这大概也算是一种技能吧,对环境适应的快慢也决定了她的生存,不过何田田实在无法感同身受的体会到这种处处周旋的心理。
“放心吧”莎莎见她这幅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跟什么样的人打交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我最清楚,既然你没心眼,我当然也不会跟你耍心眼。”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损自己呢,不过想到月尾跟自己讲的时候提到的“泼辣直爽”,显然并不是莎莎的全貌,只是不知道在什么样的场合莎莎才会表现出她的这一面。
“不过,真是遗憾啊!”
“遗憾什么?”何田田问。
“时间等值”莎莎直言:“我还想着这事呢,没想到已经做过了,不过现在看来结果显然不尽人意啊!”
何田田咂舌,莎莎还真念着这事呢。
“你能跟我讲讲我怎么做的吗?自己做的时总要知道吧。”
何田田这回留了个心眼:“哎,别,要是你听完了从里面吸取教训改善方法再来一次可怎么办?可就真没人能救你了。”
“没劲”莎莎撇嘴,“要是三十年前指不定我还能做些什么,现在……”她摸摸自己干涩的皮肤:“还是算了吧。”
“巴瑟不会回来倒也好,省的我每次都被丢下。而且,她肯定还是那副样子没变过。”
何田田默然,又赶紧安慰:“你这不精神还停留在二十岁吗,说起来还比我要小好多呢。”
莎莎笑笑没说话,她从沙发上蹦起来,伸了个懒腰:“好像又该睡觉了。今天就在这过一晚,明天你借我点钱就不用管我了,三十年的时间还难不倒我!”
何田田看着莎莎,终究没说在当今这个社会,她连身份凭证都没有是很难生活下去的。总该先度过一个安心的夜晚。
莎莎的性格里或许有环境使然下不得不有的圆滑世故,可终归是率直豁达的,何田田想,这样的莎莎,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一个美丽的人。
回到房间关了灯,何田田掀了被子正要躺上床,忽的停下,蹲在床边看着窝在枕头上的小小一团绽出了笑意:“月尾。”
月尾扑棱两下翅膀飞上何田田的头顶,爪子揉着柔软的发丝,一开口就是解释:“发生了一些事。”
何田田的心放下了些,双手把月尾从头顶托捧下来重新放在枕头上。
月尾似乎不满她这样的反应,再次强调:“我是被迫离开的,而且回来了。”
何田田笑意深了些:“我知道。”
月尾忽然变回了人形一把抱住何田田,声音闷闷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这是……听到自己和莎莎说话了?
何田田安抚她:“嗯,我知道,也相信你。”
今天的月尾情绪似乎不太对劲,她依然抱着何田田,下巴搁在了何田田的肩膀上。
“这是怎么了?”
月尾没有说话,反而再次变成了蝙蝠,她在黑暗中扑棱着翅膀。
终于开口:“如果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你……”
第一次看到不安到要用蝙蝠形态来逃避的月尾,何田田直觉她说的可能是非常重要甚至对自己有一定影响的事,于是也严肃起来。
一人一蝙蝠在黑暗中对视着。
“我会死?”
“不是。”
“你要走?”
“不走。”
“我不能成为血族?”
“可以。”
“那是什么事情?”
蝙蝠绕着何田田飞了一圈重新变回人形躺在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先睡觉吧。”
这是不想说的意思了?何田田想了想,还是乖乖躺了下来,任由月尾双臂将自己搂的死紧。
第二天,也许是上了年纪觉少了,也许是之前一觉睡得太狠,最早醒来的是莎莎。
莎莎遵循着自己胃的需求,推门找何田田做饭,就看到床上两个人相互纠缠着被大毯子裹成了大粽子。
“啧啧啧”莎莎摇着头,也不关门,就这样欣赏两人的睡姿,末了感叹一句:“年轻人啊!”
何田田其实早就醒了,无奈挣不开月尾的禁锢,听着莎莎开门就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莎莎这一句弄得她耳根子都红了终于关上门趿拉着拖鞋走了。
何田田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试着动自己的胳膊,发现还是动不了,反而背后贴着的两团柔软愈发明显,让她脸都要烧起来了。
按理说,月尾晚上应该是睡不着的呀,何田田试探着轻声叫她:“月尾?”
月尾的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声音甚是清明没有半分睡意:“嗯,让我再抱一会。”
“人类的身体都是这么暖暖的吗?真舒服。”
何田田哪里还意识不到月尾根本没睡着,赶紧挣开她的手臂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红着脸说:“快起来吧,莎莎都起了。”
虽然这么说,何田田还是拿了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十分。
自从工作不干了之后,可是很久都没有起过这么早了,哪怕是之前打理花店,也差不多七点才起。
何田田伸了个懒腰,看着月尾坐起来,嫌弃地拍拍身下的床垫。
“怎么了?”
月尾揉揉自己的腰背:“还是棺材睡着舒服,人类的床垫太软了点。”
这个何田田倒是知道,她大学毕业那会,睡惯了学校的木板床,再去睡软床垫也是不舒服的。
想了想,拉起月尾:“我教你一套动作,做完就舒服了。”
月尾怀疑地看她。
何田田活动着手腕拉开架势,嘴里喊着“第一节,伸展运动”做起了第八套广播体操。
月尾看着新奇,跟着她有学有样,认真地举着手臂。
何田田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蹲在了地上。
“笑什么?”月尾见她笑的停不下来,赶紧问。
“笑你好看”何田田回道,又挥手催她:“你继续做呀,我喜欢看。”
月尾虽然不知道笑点在哪,不过既然能让何田田笑的那么开心也就继续做了,伸伸胳膊踢踢腿转转腰这样的运动量对于血族来说还真是什么都不算。
第一次做广播体操的人动作都会有些不标准的,更何况遇上了何田田这么个管示范不管教导的老师。月尾的自我感觉良好的做着歪歪扭扭的广播体操让何田田心里疯狂刷屏:好萌啊好萌啊好萌啊!
房间门又毫无预兆的开了,莎莎探出半个头来,正好看到月尾踢腿运动做到一半,双手都举过了头顶,一条腿踢出去还没收回来的样子,非常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然后笑的愈加猖狂。
月尾冷着脸把莎莎关在门外。
何田田盯着月尾耳朵尖那一点粉粉的颜色,终于忍不住扑上去咬了一口。
然后再次笑得直不起腰。
“这次又笑什么?”月尾脸色更黑了。
何田田赶紧解释:“没有,哈哈,我是想起了那个胖乎乎的蝙蝠糖人!”
“都被我咬了一只耳朵。”
月尾闻言一愣,手指摩擦了两下,手里就多了一根糖人,正是当初两人一起买的蝙蝠。
她举起蝙蝠示意何田田看:“两只耳朵都没了。”
“我记得我只咬了一只啊,怎么两只都没了”何田田惊奇:“不对,这不是重点,这玩意儿你怎么还留着?居然没化?”
月尾舔舔唇,盯着何田田的笑颜开口:“这些都不是重点。”
她把自己的另一只耳朵凑近何田田:“重点是还有一只没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