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尘》申衣

27、天界三

　　四圣兽族，是天界结界的‘楔’，每一族掌管着一样天界之宝。水之青龙族，是龙珠——每一条龙生来就拥有的法力凝聚器。火之朱雀族，是凤凰火——能使人重生的净化之火，朱雀与生俱来的能力，不死火鸟传说的来源。风之白虎族，是白玉璧——具有转换时空的能力。地之玄武族，是无言歌——具有引起他人共鸣特性。
　　当龙炎清晨率领四圣兽族和各仙族代表来到灵湖边后，身后苍白的灵水树就像是有意识般的，纠结成一个巨大的网，隔断了灵湖通往外界的路。
　　“天帝，这是什么意思！”龙炎对着站在灵湖中心的盈盈喝问。要不是以万年前龙炎交给涟漪的火龙珠控制盈盈时，是没办法使用盈盈本身具有的水之力的话，龙炎不会放任盈盈自主行动，早就完全控制住他了。
　　“你说呢，炎？或者，我应该叫你……鱼儿？”盈盈看着龙炎轻笑，而龙炎的脸色却瞬间变暗。“不过，我想称呼你的本名更好些吧，沏陛下。”
　　“……你都知道了？”龙炎沉默许久后，突然轻笑起来。“‘他’告诉你的？”黑色的雾气，在灵湖上空，灵水树结界下方的空间中曼延。
　　“呵呵，不要告诉我，沏陛下不知道，水之力的本源。”水之力是只要有水存在，就可以使用的力量，而且会互通有无。而一切生物，水都在其组成物质中占有极大份额。甚至空气中，水分子也无处不在。所以，只要是‘水’想知道的，就一定能知道。‘水’有着由神开天劈地创世以来，所有的记忆。包括，那些被遗忘在时间长河中的，禁忌。
　　“原来如此，是我大意了。”龙炎笑着点头。“那，这样呢？”
　　“……”站在灵湖中心冰面上的盈盈，外表开始慢慢改变。黑色头发渐渐退成银蓝色，并抽长至脚跟；黑色的眼睛先是变成紫黑，而后紫，紫蓝，深蓝，湛蓝，银蓝！慢慢的，被一层银白光华罩住的盈盈的外表，转变成了第七代水之主·涟漪的容貌，并慢慢浮上半空中。随着盈盈外表的变化，灵湖上充满淡淡的哀伤。
　　“……！”龙炎吃惊的看向盈盈，然后震怒。
　　“无言歌！是无言歌！”玄武族的族长，失声惊叫，完全没有了平日高深莫测的样子。早在龙炎散发出黑雾的同时，就齐心协力做出防御结界的四圣兽和仙族各族代表们，听了玄武的话，也是一惊。无言歌是玄武族专有的法术，与生俱来的，无法后天学习的。是大地系的法术，具有引起共鸣的力量。之所以叫无言歌，是因为他会直接在人心底回响，如情感之歌，却不会在耳朵里听到任何声音。可以用来松懈他人的心防，可以用来治愈友方的伤口，也可以崩溃敌人的精神，是攻防兼有的一种特殊法术。现在，水之属性的涟漪，居然使用了大地属性的法术，怎能不让人震惊。
　　“你以为，你还能控制我吗？”盈盈已完全转换成涟漪的外表，悬浮在灵湖中心，带着悲哀的笑，看着龙炎。
　　“……原来还有这一手啊。确实，神族生来就四大元素俱全，是我疏乎了呢，真是糟糕呀。”龙炎眼睛中燃烧着涛天怒焰，话却说的云淡风轻。
　　“哪里，是我不好，不应该变成‘完整体’。”盈盈轻笑。
　　“什么！？”龙炎震惊的看着盈盈。“不可能！”
　　“呵呵，涟漪本来就是神族，天生俱有四大元素之力，只是以水之形态存在。而很不巧的是，初代涟漪，曾跟地之玄武相恋，并涅磐于恋人之怀。在涅磐之前，地之玄武为了救心上人，动用了地之力·无言歌。于是，后来重生的历代涟漪，已经等于是初代涟漪和玄武的子孙，同时拥有水和大地的属性。而当初，火属的红龙族长龙炎，将他的火龙珠送入涟漪的体内，又让涟漪拥有了火之属性。而涟漪变身时，由于你打入蓝玉谷的法力，而引起天之父·灵的反应，放出了风之力。其结果就是，在涟漪成为女性体的同时，也成为了亿万年来唯一的一个完整体的神祗！不止是拥有四大元素之力，而是同时拥有了四种属性。”一口气说完，停下歇歇。应该没背错吧？以上是照搬碧空的熄影留言。“也就是说，现在的我，是跟你在同等位置上的存在。”
　　“……你是最像‘他’的，即使是你的前任，也不如你，宛如，‘他’的再生。我用了亿万年，由荒无的虚空中解脱。再利用一条小鱼，混入了天界，来到了‘他’的身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我离‘他’已经这么近了，却依然见不到‘他’！为了逃避我，‘他’居然自我封印，躲到灵湖底深处的蓝玉谷里！我故意放出谣言，消耗灵湖的灵气，想逼‘他’现身。毕竟，‘他’不可能会不管他的孩子。谁知道，那孩子涅磐了，‘他’却还是没有出现！而且，讽刺的是，‘他’居然给我送来了一个，跟‘他’长的几乎一样的孩子！面对着跟‘他’相仿的容貌，我心软了，全心全意的把这个孩子当‘他’来爱。可是，这个孩子居然爱上了一条小笨龙！为了那条龙，这孩子居然要放弃身为神的尊荣。我想阻止，在那孩子为了变身而进入蓝玉谷时，我用法力阻止。动意外的发现，我的法力，居然可以进入‘他’所设下的结界。我又看到了希望，既然法力可以进入，那，化为无形体的我的灵魂，应该也可以进入。我想见‘他’，不是替代品，而是‘他’本人！如我所料，那个呆呆的笨龙，居然为了什么道义责任的破理由，就背弃了那个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本想安慰那孩子的，可是，我突然发现，那孩子正往蓝玉谷去。这是机会！于是，我没出声叫住他，而是紧跟在他身后，往蓝玉谷而去。可是……我却被挡在了蓝玉谷的结界外！而且，灵湖的防卫法术也启动了。千钧一发之际，我逃离了灵湖，而鱼的身体却因为承受不住我瞬间释放的力量而崩毁了。以有虽然没法进入蓝玉谷见‘他’，却还可以通过灵湖的气感受‘他’的存在，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再次由我面前消失了。当我对着冰封的灵湖，一筹莫展时，那条小笨龙自己送上门来了。他在处理完龙族灾难后，连身上的代替新郎礼服的青龙官服都没换，就跑来找那孩子了。失去我看大的、跟‘他’很像的孩子的悲伤，被‘他’拒绝的愤怒，我把气撒在了笨龙身上。等我冷静下来，那条小笨龙已经死去多时了。这时，我想到了火龙珠，同一条龙的两颗龙珠是会相互呼应的。于是，为了找回那孩子，解开灵湖封印，我又附在了龙的身上。可是，凭借龙珠之力，我却完全找不到那孩子的下落。没办法，我只好呆在灵湖宫，耐着性子等待。后来，当‘他’的孩子们都消失时，我想到，要是‘他’所创造的天界濒临毁灭，说不定‘他’会出面阻止也不一定。于是，反正闲着也是等待，我挑起了天界各族的战争。好在，在天界受损之前，那个孩子出现了。我本以为，我可以控制住那个孩子，把‘他’引出来的。没想到……呵呵呵……”讲着讲着突然大笑起来的龙炎，让听故事听的热泪盈眶的众人吓了一跳。“你真的是，最像‘他’的孩子。不止是容貌，连性格都很像呢。如果我要毁灭这天界，你有自信阻止吗？”
　　“呜呜……沏陛下好可怜哦，灵陛下好狠心哦。呜呜……”盈盈早听故事听的入迷，哭的一塌糊涂了。
　　“……”龙炎脑袋后落下大大的一滴汗。这孩子……他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喂！”
　　“呜呜……可是，沏陛下啊，你毁了天界就等于是杀了灵陛下了啦。”盈盈哭的很投入。
　　“什么意思？”很忍耐的问话，龙炎额头上，隐隐可见青筋跳动。不愧是水做的，居然哭的像小型瀑布！
　　“呜……”哭泣中，有事等会再说。
　　“不、许、哭！”听过龙啸没，听过没？规模近似于海啸，声音比狮子吼高昂。龙炎终于发做了。
　　“呜……呃？呃。”不哭了，龙炎看起来表情很恐怖的说。刚刚他好象有问‘为什么’哦？回答一下，让他消消气好了。算起来他也是涟漪的叔叔的，人家是孝女。“灵陛下早就跟天界同化了，这个，蓝玉谷中有的，只是灵陛下的法力化做的能量球罢了。要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自己长的像灵陛下呢。”变出小镜子来照。“原来灵陛下这么美呀……”自我陶醉中。
　　“同化了……消失了……”龙炎失魂落魄。
　　“你还好吧，沏陛下？”盈盈担心的看着龙炎。突然盈盈脚下，刚刚他哭出来的小水洼里的水，波动了几下。“……哦。啊！差点忘了。灵陛下有给沏陛下留言哦。”盈盈好象在沉思什么，过了一会大叫。
　　“什么留言？”哇，这么快就复活啦？龙炎跳到盈盈面前，揪住他问。“咦？”
　　“呵呵，沏陛下请看留言。”盈盈赶忙退开，做出水屏来放天父·灵的留言。
　　“嗨，你补完虚空之界的洞回来啦，老弟。呵呵，不要怪我骗你去做苦力嘛。你忍心让这么美丽、可爱、纤细、脆弱的人家到那种暗无天日，没什么娱乐的地方去受罪吗？舍不得是吧，那就对了。有事，弟服其劳，体贴弟弟的好哥哥我，当然就让舍不得亲爱的哥哥我去的你去了。最近迷上养成游戏，你回来时，估计我已经跟我所创造的世界同化了。我的孩子们可爱吧？教养规范管理等就拜托啦，有个别存在偏差的孩子，不用客气，尽管灭了他好了。别担心我，尽管放手去玩，玩得愉快哦。”
　　“……”黑线，这个老哥，这个老哥……唉，近亿万年没受他荼毒了，居然一点也没有不适应的感觉。龙炎看向盈盈，眼神意味深长。果然……是‘这个’的原因。
　　“哇，灵陛下跟涟漪真得很像呢。”盈盈惊叹不已。
　　至于已被盈盈和龙炎遗忘的角落的天界各族代表们，则是满头黑线。那……就是天界的创始人？仙族各位对于神的信仰，受到了严重的考验。
　　其后，灵湖恢复了平静。当然，为了碧空等人的休养着想，封印最终是没有解开。盈盈继续当他的傀儡天帝，龙炎仍尽职尽责的做苦力。
　　“盈盈那孩子跑人间去了吧？”某日，龙炎对天帝盈盈问。
　　“啊？”天帝盈盈装傻。
　　“狐狸不见了。”淡淡开口。
　　“啊！呵呵。”傻笑。
　　“……唉！”无奈摇头。“让他玩的尽性点，不用担心这边。”说完走人。
　　“呃～”就这样？不用去抓盈盈回来？天帝盈盈——凝水·净龙吟，疑惑的看着龙炎离去的背影。当然，没忘记通知自己的主人，身在人界的盈盈，已经穿邦的事实。顺便转告龙炎的话。
　　“……”真的很像‘他’呢，总是丢下一大堆事给自己做，本人跑的无踪无影。那个自己看大的孩子，只要他幸福，就好。连自己和‘他’的份，一起。

　　人界。
　　被龙炎逮去问话的当晚，盈盈回房时撞上尚玉醒来。觉得事有蹊跷的盈盈，当下召来水灵查问。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让凝水·净龙吟化做自己的样子去赴约，而自己则连夜爬在尚玉背上，离开了天界。为了隔断火龙珠的感应，尚玉筋疲力尽——因为已经跟灵魂同化，盈盈没办法自行布结界。通过水互通性，盈盈遥控凝水·净龙吟对绝龙炎。而天父·灵的留言，其实是刻印在每一代涟漪记忆中的。当时凝水·净龙吟发呆，就是因为盈盈通过那个小水洼在传输记忆。呵呵，让凝水·净龙吟当盈盈的替身，本来就是为了逃避天帝责任而想出的办法，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实行罢了。
　　当晚，郊外月下，尚玉变成狐形侧躺在地上，让盈盈能靠在他身上皮毛最柔软，也最温暖的腹部。微卷起身子，将大大的尾巴当做被子，盖在盈盈身上。没办法，神仙是不用钱的，所以，盈盈身上也没钱。这附近又刚好没有欢喜楼的分店，只好这样睡了。
　　好柔软，盈盈用脸颊摩挲尚玉的腹部皮毛，引来尚玉轻颤，并以前爪轻拍盈盈的头以示抗议。软硬适中，触感绝佳，附带‘被子’，‘携带’方便。这么好的‘床’，可真是居家旅行必备啊，走哪儿歇哪儿。决定了，这张‘床’我要赖一生。呵呵……
　　皎洁的月光下，少女安心的沉睡在银白的狐狸怀中。

　　二部完结

　　后记：快过年了，要打扫卫生，可能会不定期更新，不会天天更新了。呜，总觉得天界篇写的不满意，偶想要阴谋重重的感觉啊~怎么也写不出来！唉，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