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狗仗人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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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步下意识地想逃，而心却强迫她镇定下来，她把扫帚放到一边，恭敬地朝窦夫人福了福，“给老夫人请安！”
窦夫人讳莫如深地看着她，“看来你还真是有股不服输的倔脾气！”
秦蔚蓝垂眼看着地面，表情不卑不亢。
窦夫人又看了她一会，缓步向一旁走去，边高深莫测道，“既然如此，就看你有几分耐心了。”
十日终于期满，秦蔚蓝站在院门外，心中几许期待，几许忐忑。
李世民和李建成一同从院子里走出来，李世民一眼看见秦蔚蓝，脸上一喜，大跨步向她走去，“蓝儿……”
李世民一伸手，秦蔚蓝却往后退了一步，向他福身道，“给二少爷请安！”李世民表情一滞，“蓝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建成走到秦蔚蓝身边，低声笑道，“你自己跟他好好解释吧！”说完转身踱步而去。
李世民更加疑惑地盯着她，她抬眼平静道，“没什么，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差事而已，我不想当寄生虫。”
“你在胡说什么？”李世民眼里满是疼惜和不解。
“二少爷，”秦蔚蓝声音依旧平静，“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就请给我一点尊严，不然我只有离开国公府，另谋生路了。”
一时间，不甘，不舍，无助，无奈在李世民眼中流转，最终，他低叹一声，颇有些疲惫道，“蓝儿，怎么样都好，以后别再说离开的话了。”
由于秦蔚蓝的身份敏`感，一直是下人谈论间的话题人物，之前还都有些压抑避讳，可自从她加入了丫头的队伍，闲言碎语就更加放肆起来，更有好事者一点也不避讳她在不在场，故意将不堪入耳的话说给她听。不过这一点也打击不到她，这些丫头闲来无事喜欢说三道四，也是因为这是做丫头的唯一一点消遣，身为二十一世纪见过大世面的新女性，不是不与她们斗，只是不屑与她们斗。
好吧，她不与她们计较，她们却只当她懦弱好欺，竟然把所有的活儿都丢给她一个人干，自己躲到一边偷懒去了。
望着厨房里一大堆没洗的碗，一大堆要洗要切的菜，一地要打扫的烂菜叶子，秦蔚蓝咬一咬牙。
算了，我忍！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种在小园中，希望花开早，
一日看三回，看得花时过，
兰花却依然，苞也无一个。
转眼秋天到，移兰入暖房，
朝朝频顾惜，夜夜不相忘，
期待春花开，能将宿愿偿，
满庭花簇簇，添得许多香……”
当李建成循着歌声走进厨房的时候，正看见她一边洗着菜，一边唱着歌，一脸的轻松惬意。
他倚在门口笑看着她，“你倒是乐在其中，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寻了僻静处哭去了。”
秦蔚蓝无所谓地一笑，“用心就会快乐，人嘛，要学会自己找乐子，如果遇到一点挫折就忧愁痛苦，一副悲观厌世的样子，那还要不要活了？”
李建成笑了笑，“你倒想得开，你的想法总是如此特别。”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晚上是最轻松随意的时候。随意地散步，却总是会不知不觉地走到他的窗外。
烛光将他的身影投影在书房的窗户上，他应该是在灯下看书，那样一动不动就是大半夜。
另一边长孙明月的房间里，烛光也亮到很晚，总是在书房的烛光熄了以后才熄灭。每天都是如此。
秦蔚蓝隐在树影下，瑟缩着肩膀仍不能阻止寒意，她又搓着双手，不时笼到嘴边呵着气。
突然，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了她，她身体一僵，又缓缓放松下来。李世民的下巴摩挲着她的肩膀，温柔的声音吹进她的耳朵，“是不是想我了，所以来看我？”
“不想，我只是闷得慌，出来透透气！”秦蔚蓝嘴硬道。
“那我想你了！我刚刚在想，要是你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该多好，也许上天听到了我的愿望，你就真的出现了！”
秦蔚蓝转过身来，漆黑的双眸如暗夜里的星辰，李世民一时情动，缓缓低头。秦蔚蓝双手撑着他的胸膛，拒绝他的进一步靠近，“你一直睡在书房里？”
“是！”
“二少奶奶每天都在房间等你！”
李世民捋顺她额前的头发，“一直是这样，以前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除非……”
“除非什么？”
李世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除非有一天，房间里换了一个等我的人。”
秦蔚蓝粉拳轻打了一下他的胸膛，嗔道，“你这样对她很不公平？”
李世民笑着捏捏她的脸蛋，“你的意思是让我回房间，如果这是你的真心话，我现在就去。”作势要走。秦蔚蓝一把拉住他的领子，气鼓鼓地样子，“你敢？”
李世民笑着一把抱住她，“我不敢，所以这世上很难有绝对公平的事情，我可能对不起很多人，可是我一定要对得起你！”
秦蔚蓝趴在他的肩上，正好看见长孙明月房间的灯熄灭。
她突然对这个历史上的传奇女子心生愧疚，这也许是这个时代的女子不得不接受的悲哀吧！
这是一个忙碌的日子，据说是窦夫人的生日，虽没有宴请其它客人，却也是一场隆重的家宴。
所有的下人从天不亮就开始忙碌，布置大厅，准备菜肴。到了晚宴的时候，倒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晚宴开始前，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分别送上自己的礼物和祝福。
晚宴开始，秦蔚蓝才真正体会到下人与主人的区别。
一张诺大的圆桌，上首坐着李渊和窦夫人，以下分别是李建成和他的夫人，李世民和长孙明月，李元吉。身为下人，只能随侍在主人左右，是没有位置可坐的。
秦蔚蓝和其它丫头一起待命在席桌旁，随时准备听侯差遣。李世民的目光时不时朝她这边投过来，她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完全忽视他的目光。
一开始，所有人只是坐着，却都不动筷，直到窦夫人拿起筷子夹了第一筷，其它人才都动了起来。席上气氛有些沉闷，只偶尔有人说上一两句打破宁静。
吃了一会儿，窦夫人放下筷子，视线突朝秦蔚蓝这边瞟来，威严的声音叫道，“蔚蓝！”
秦蔚蓝反应了好一阵才确定是在叫她，她一面走上前去，一面心里直打鼓，这种时候，这种场合，找她做什么？
窦夫人道，“给大家把酒都斟上吧！”
秦蔚蓝的双手在身前紧紧地交握，抬眼看窦夫人，她却是一脸的随意坦然，仿佛她刚才只说了一句很平常的话。
秦蔚蓝感觉李世民身形动了动，脸色有些苍白。她突然放松了双手，神经也松弛下来，微微一笑，“是！”
她提着酒壶从李渊开始，一一斟下去，葱白玉指斟酒时姿势优雅，她的嘴角始终噙着丝笑，礼貌却不卑微。
李建成的酒杯斟满，他含笑微点了点头。以下是李建成的夫人方惜若，她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却又有些挂不住的得意。
李世民的脸白得没有血色，手在桌下紧紧拽着衣袍，微微抖动。秦蔚蓝平静自若地为他斟满酒，优雅地走向长孙明月。
长孙明月歉然地对她微微一笑，窦夫人突然道，“世民，明月，你们成亲也好些日子，怎么老不见动静？可得赶紧努力，我可等着抱孙子呢！”
秦蔚蓝倒酒的手顿了顿，有几滴洒到了酒杯外。长孙明月面色有些尴尬，红着脸低下头，秦蔚蓝继续将她的酒杯斟满，再抬头时，笑容已经有些勉强。
斟完酒，秦蔚蓝回到原地站着，他们又说了些什么她却全然没有听进去，脑袋空空地，胸口有些闷，只想早点逃离这个让人窒息的现场。
站到腿脚发麻，晚宴终于结束，秦蔚蓝忘了收拾饭桌就疾步走了出去，也许不是忘了，只是觉得，那么多下人，不差她一个。
走出大厅，拐过角门，疾走变成了小跑，突然，一只手大力地把她拉向一边，两人隐在黑夜里的屋檐下。
“放开我！”秦蔚蓝用力地甩了甩手。
“蓝儿，”李世民坚持不放手，强迫她看着他，“蓝儿，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你这样生我的气，我很冤枉。”
秦蔚蓝抬起头，看他一脸委屈的样子，心里一阵心痛，是啊，她还想要求他什么呢？她无力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李世民摇摇头，“我李世民这辈子只要你一人！”
秦蔚蓝心里一阵苦笑，不久的将来，后宫佳丽三千，如何只要她一人？这简直是最大的谎言，可即使是谎言，她也宁愿相信，至少他在说的这一刻，她看得见他的真诚。她要为他坚持下去，窦夫人不就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吗？她没那么容易被打倒！
秦蔚蓝坐在厨房的角落里，神思有些恍惚。
“哟，这谁呢？还清不清楚自己的身份？昨天晚上那一大堆碗洗得我手都发白了，却不知道有些人跑到哪里去偷懒去了。”春香一走进厨房就尖锐刻薄地说。春香是大少奶奶惜若的贴身丫头，不知为什么，一直有意无意地秦蔚蓝。
“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临时有事！”秦蔚蓝淡淡道。
“有事？这身为下人可比主人还忙碌呢！”
秦蔚蓝盯着她，“昨天晚上你们辛苦了，以后我多做一些补回来。”
“你说的！”春香把刚收进来的一堆碗往她面前一放，眼神有些得意。
秦蔚蓝懒得和他计较，捧起那堆碗准备绕过她去洗。结果春香的脚突然一伸，她始料未及，连人带碗摔了出去。碎片洒了一地，不可避免地，她的双手在撑地时也扎进了不少碎片，痛得眉头紧皱。
“真是千金小姐的身子，端个碗也端不稳，还……”春香突然停止了她刻薄的言语。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狗仗人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