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风筝寄语 ...
-
“老大，怎么办？”他小声问。
大汉又四下望了望，回头狠狠瞪了秦蔚蓝一眼，沉声道，“走！”
几人一听命令，忙逃命似地跟在大汉身后离去。
待他们走远，秦蔚蓝才觉得腿软，心里不禁暗骂自己，蔚蓝呀蔚蓝，这是一千多年以前的乱世，而不是二十一世纪的法制社会，当真不要命了吗？
一只手扶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李世民笑道，“刚才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去哪里了？现在知道害怕了？”
“好了，看来今天生意做不成了，不如去喝杯小酒，压压惊吧！”李建成提议。
秦蔚蓝瞪着二人，“你们一直躲在暗处，是存心想看我笑话是吧？”
李建成连连叫冤，“冤枉啊！你以为那石头它自己会飞吗？”
李世民道，“我们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已，除非你真的不想再画了！”
李建成又道，“再说，你现在不是没事吗？”
“要是有事呢？”秦蔚蓝不依不饶。
“我不会允许你有事的！”李世民丢下这句话，已经向天香楼走去。
秦蔚蓝和李建成正要走，她却在渐渐散去的人群里看到了那个求画的少年，他一脸无辜地，无助地，委屈地四下看了看，正准备离去。
“等一下！”秦蔚蓝叫住少年，跑过去拉住他，“你等一下，你不是要画一幅画给你的母亲吗？”
少年似被刚才的情景吓坏了，结巴道，“不......不用了！”
“要的要的，你的孝心难能可贵，你跟我来，我一定要帮你画一幅！”
秦蔚蓝一边说一边拉着少年往天香楼走。少年被秦蔚蓝拉得很不好意思，一张脸红得像苹果。
到了二楼，秦蔚蓝摆了张凳子请少年坐下，自己坐在靠窗的桌边。正准备铺纸，却看到桌上已经铺着一张画，有的地方墨迹还没有干，应该是刚画不久的。
原来他刚才专心致志地是在画她，秦蔚蓝觉得脸有些烧。她不敢抬头，只能把一门心思都放在作画上。
少年局促地坐了很久，画作终于完成了。他正从口袋里掏出银子，秦蔚蓝拒绝道，“不用了，你的孝心就是最好的酬金。快些把画捎给你的母亲，让他看到你的变化。如果有时间，多回去看看她，子欲养而亲不待！好好孝敬你的母亲！”
少年把画小心地收起来，又连连道谢才离去。
望着少年的背影，秦蔚蓝突然伤感起来。那张画作捎去的是他的孝心，他的背影里，是来日重逢的希望。可是她的孝心又该寄向何处呢？子欲养而亲不待，对于父亲，她已经体会到了这句话所表达的遗憾，可是现在，母亲也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孝心了。
“还在生气呢？”李建成把一杯酒推到秦蔚蓝面前。
秦蔚蓝还未及回答，李建成已经举起酒杯，“好了，今日算我们不对，我自罚一杯，当是赔罪了！”
一干而尽，放下酒杯，他又笑了起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今天开张不顺啊！先是来一个胖女人质疑你的作画水准，后又来一群闹事的陷些掐断你的脖子。等有机会找个先生来看一看，说不定今天真不是什么好日子！”
李建成顿了顿，接着道，“我更佩服你的是，你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睛都不眨一下。姑娘如此貌若天仙，真不知这句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提起那个胖女人，想起她那满脸的横肉，自恋的表情，秦蔚蓝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然我怎么说啊？难道说你本来就长成这样，我还能画得有多漂亮？她好歹是我的顾客，得多少给她留些颜面不是？”
李世民笑了笑，“只有你，能这么理直气壮地把方的说成圆的，黑的说成白的。”
秦蔚蓝抗议道，“还没到颠倒黑白的地步吧！不过就是把所见到的事物美化了一番而已。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说句好听的又不会少块肉。”
李建成笑着连连摇头，“你呀你，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
“现在见到了，怎么样？还不赖吧！”秦蔚蓝抬着下巴问。
李建成收起笑容，故意板都会脸，“不怎么样？”
秦蔚蓝夹起一颗花生米扔了过去，“说句好听的会死啊！”
**
已是深夜，秦蔚蓝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里总浮现那少年的样子。
无论多远多久，他和他的母亲总会相聚的。可是她呢？她们隔着时空的距离，比天涯海角更远，今生还有机会相聚吗？21世纪的母亲，她知道自己在千年之前想她吗？
睡不着，索性起床来，点亮油灯，在桌案上画起记忆里母亲的样子。
第二日一清早，秦蔚蓝早早起来，就寻着春荷找了很多竹条来。
当李建成和李世民走进院子的时候，正看到她在院子的石桌上专心地摆弄着。
“在干什么呢？”李建成好奇地问。
“在做风筝啊！”秦蔚蓝头也未抬的回答。
李世民拾起桌子上她已经画好的一只蝴蝶花样来看了看，又低头，看着秦蔚蓝一脸认真的眉眼，“想不到你还会做风筝？”
“这有什么难的？小学的时候手工课就学过了，只不过现在工具不齐全，不然早就做好了！”秦蔚蓝一时得意，嘴巴竟比脑袋还快。一抬头，二人显然听得一头雾水。
“嗯，我是说我以前跟一个卖风筝的大叔学过，所以会做！”秦蔚蓝忙得解释。看见二人仍然愣着，又催道，“别站着呀，快点帮忙！”顺手把一把剪刀递给他们，“给，帮我把蝴蝶剪下来！”
李世民接过剪刀，拿着花样却无从下手。待秦蔚蓝把自己的一头忙好转过头来，看见李世民还在研究着剪刀，花样还一剪子没动过。
“你不会连剪刀都不会用吧？”秦蔚蓝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听她这样一说，李世民好似下定决心一般，正要剪下第一剪，秦蔚蓝忙地制止，“停停停！”一把把剪刀和花样夺过来，“我自己来吧！我好不容易画好的花样，别让你这神剪给毁了！”
李建成笑道，“世民舞的可是战场上的真刀真枪，这剪刀是女人用的东西，自然不曾使过！”
秦蔚蓝正低着头剪花样，脱口而出，“你这只手打得了胜仗，握得稳江山，却被一把剪刀难住了！”
话一出口，她这才反应过来，恨不得敲掉自己的牙齿，今天这是怎么了，总是说话不经过大脑。
抬起头，李世民表情微变，李建成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呃，等下一起去放风筝？如果你们没有其它重要事情的话？”秦蔚蓝忙找着话题。
“乐于奉陪！”李世民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答道。
天气晴好，郊野一片空旷，李世民和李建成站在树下，望着秦蔚蓝一袭绿裙奔跑在草地上，裙摆翻飞，发丝轻扬。风筝随着她的奔跑越升越高，跑累了，她停下来回过头望着高空的风筝，嘴角微扬。
“世民，她是她吗？”李建成问。
李世民望着那一袭绿影，道，“我想是的！”
手里的线一寸寸慢慢地滑走，眼见着只剩最后一段拽在手里，秦蔚蓝望着高空越来越小的风筝，甜甜一笑，手指轻轻松开，最后一段风筝线脱离了手心，风筝摇摆着飘向了更高的高空。
秦蔚蓝双手合十，望着风筝的方向，心里虔诚地祈祷，“飞吧！高高的飞吧！带着我的思念，带着我的祝福。妈妈，女儿想你！”
李建成和李世民走了过来，李世民问，“在做什么？”
秦蔚蓝仍保持双手合十的姿势，望着风筝的方向道，“听说风筝可以实现人的愿望，脱线的风筝可以把想说的话带给远方的人。
李建成不以为然，“真是可惜了，费了一番功夫才做好的风筝啊！”
秦蔚蓝转过脸，眼里竟闪动着泪光，李世民一愣，李建成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在眼泪快要决堤的时候，秦蔚蓝一扭头跑开了。李建成和李世民忙跟在后面。
秦蔚蓝在一堆花丛前停下了脚步，一朵朵鲜红在风中摇曳生姿，她蹲下来摘下一朵放到鼻端，眼泪却终于一滴滴落在花瓣上。
李世民神色忧虑地望着蹲在地上，默默流泪的她。
“蔚蓝，你这是……”李建成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该怎样劝慰。
秦蔚蓝幽幽道，“你们知道这种花的名字吗？它叫康乃馨，你们知道每一种花都有它的语言吗？康乃馨的花语是伟大的母爱！”
“你想你的母亲了？”李世民猜测着。
李建成道，“想念就回去看看，她在哪里？或者我们可以帮你把她接来。”
秦蔚蓝站起来，一面抹着眼泪一面道，“你们没有那种能力！”
二人哑然，眼神中慢慢透出了了然和同情。秦蔚蓝知道他们误会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正不知该如何解释。
秦蔚蓝掏出昨夜画的画像，展开来道，“这就是我的母亲！”
二人看着画像，李世民中肯地说，“你母亲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一听他夸自己的母亲，她的话匣子就打开了，甚至顾不得眼泪还挂在腮颊，“那当然了！我妈妈，不，我母亲长得可漂亮了，身材又好，以前在大学可是学校的校花呢！可多人追了！我爸爸，不，我父亲可费了不少心思才把我母亲追到手的。”顿了顿，她又补充上一句，“要不是基因好，怎么会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呢？”
没想到秦蔚蓝不仅大夸特夸自己的母亲，连带把自己也夸了。
看到他们失笑的表情，她这才反应过来，古代女子都很矜持，应该是没有这么直接的，红着脸讪讪道，“呃，你们就当我又在睁着眼睛瞎说胡话好了！”
李建成哈哈大笑起来，“平日那个你又回来了！”
李世民笑着，却很认真地说，“这次没说胡话，是事实！”
秦蔚蓝一听，脸颊霎时绯红，尴尬地低下了头，快步走在前面。
二人慢步跟在后面，走了一阵，听见李世民在身后问，“你说每一种花都有它的语言？”
秦蔚蓝回过头，二人都颇感兴趣地盯着她。
她点头道，“是啊！”
“比如呢？”李建成含笑问。
“比如，比如桔梗花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勿忘我的花语是永恒的记忆，薰衣草的花语是等待爱情，木棉花的花语是珍惜眼前人，蒲公英的花语是停不了的爱，蓝莲花的花语是……是梦中情人，红玫瑰……”秦蔚蓝越说声音越低，脸烫得厉害，扭过头来，背对着他们，“我忘了，还有很多，不记得。”
李建成惊叹，“花还有语言，这真是闻所未闻，不过，你说的这些花真的存在吗？我竟好多没有听过。”
秦蔚蓝偷笑，不回头地说，“当然存在了，你们以为你们出身高贵就无所不知吗？你们没听过的事多了去了。”
“是吗？”李建成笑起来，“看来这就是三人行必有我师也。”
三人说笑着走了一阵，突然看见前方的河边围了很多人，有几个人正从河里上岸来，岸边有哭声传来。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风筝寄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