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前方有蛇精病出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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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视觉上受到阻碍，听觉上就会异常灵敏，这样的言论在民间广泛流传。
尤其常见于各类小说的圈圈叉叉时候蒙住眼睛的情节。
可轮到柴忆霜亲身体验的时候，又在跟旖旎沾不上半点关系的环境里，感受就不怎么美妙了。
脚步声很轻，也不太快，松软的土壤就像厚实绵软的垫子，吸收了大部分的声响。可柴忆霜仿佛仍然能够听见鞋底蹭着泥土的细微声响，一点一点的在靠近。
池雁归的方向寂然无声，柴忆霜不能断定她究竟是醒着，还是睡着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听到脚步。
“池……池姐。”
柴忆霜的声音畏畏缩缩，有点怂。
可这种状况由不得她不怂。
她只是一个战斗力为五的渣，全身上下唯一的攻击力也只有一把为情所困的小型水果刀，虽然用为情所困这样的词语形容水果刀的确带着深深的违和感，偏偏在这个世界里就真的发生了。
这个不正常的世界里，接下来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脚步声更加近了，听上去像就在身边，衣料摩挲的声音从不远处传过来。
咔嗒。
耀眼的光线刺进眼睛，在这黑暗里，就像是千万只细小的箭，钻进眼睛里，带来剧烈的疼痛。
柴忆霜“嗷”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
像是出现了幻觉，眼前的黑暗里，突然间闪过了几个画面。
画面的女人是两个女人，一个妖冶妩媚，一个利落野性。
以她们为背景，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排丧尸，密密麻麻，蹒跚地靠近。
野性的女人召唤出很多不知名的生物，连同自己一起阻挡在最前排，就像是一堵并不坚实但是异常坚定的防守墙，牢牢地护住身后的女人。
她身后的女人看上去并没有那么柔弱，幽幽地望着远处无穷无尽的丧尸军团，目光中的色彩复杂难明。
红色的字体在这一片肃杀之中，愈发显得血腥可怖。
吴晓芝：60。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郑清的好感度仍然停留在最初始的状态，即使处在这种生死相依的情况下，对吴晓芝好感数字也始终没有超过冯以云。
怎么想也有些不合情理。
照说她们这样的状态，多少有点患难守望的意思，而吴晓芝头顶“郑清：90”的字样，配合着她守护的姿态，也算得上情深意重了。
要知道柴忆霜临走的时候，吴晓芝的头顶干干净净，光溜溜什么也没有，按照系统的设定，她要么是好感度不足60，要么就是根本没有打开异世界大门。
而短短几个小时里，吴晓芝的好感增加实在是个未解之谜。
如果眼前呈现的画面都是由系统所传递出的真实场景，柴忆霜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怀疑系统的好感度计算程序，还是应该感慨人心难断了。
只是那两个人也都不在跟前，即便她心中再多困惑，也无从分解。
适应光亮的时间比平常要久一点，实际上也并不太长，柴忆霜揉了揉眼睛，定神往光源看过去，纤细优美的小腿弧线差点再一次闪瞎她的眼。
怎么看都有点熟悉感。
“冯医生，我找到你了。”温和柔软的声音，实在让人暖进了心窝子。
冯以云已经醒了，盘膝坐在地上，冷硬的表情却藏不住疲倦：“陈诗柳，你出来干什么。”
还是熟悉的旗袍，还是熟悉的身段，只是经历过那些毁三观的剧情之后，柴忆霜面对着这么一个尤物，却再也没脸去直视了。
“看看你。”陈诗柳居高临下，声音轻轻地，好像从云端里飘出来。
冯以云揉了揉眉心，因为这个动作，她的眼镜往下滑了些：“积分花光了。”
陈诗柳的笑声绵软好听：“你从来都这么不客气，作为补偿，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冯以云推推眼镜，淡然回应：“我不知道究竟亏欠过你什么。”
陈诗柳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她半蹲下来，眼睛却始终只是看着冯以云：“你们在外面发生了什么？”
冯以云回答：“杀了不少丧尸，死了一些人。”
陈诗柳却摇了摇头：“可我觉得不对劲，一定不只是这样……昨天和今天，都没有一支探险队回来补给、休整，除了你们。”
冯以云面不改色：“这几天风和日丽，他们想趁机多探索几个区域也说不准。”
明明池雁归回到聚居地的目的是为了告知尸潮的消息，冯以云却一副并不愿意如实传达给陈诗柳的模样。
然而陈诗柳也不是什么易与之人，温言软语的往下说：“怎么偏偏第十分队倒了霉，只剩下你们三人回来……还拖了个病号。”
池雁归眼中闪过一道锐光：“难为你竟然信了。”
“池雁归不能进门，问题一定也出在这个女孩身上。只有探索队带着危险品和丧尸病毒的时候，才会被巡逻队拒之门外。而你……”陈诗柳的脸骤然一板，表情严肃忽然露出了几分冯以云的神韵：“那么自私的你竟然会跟着池雁归，到这种毫无保障的地方，甚至被几个肉食者虎视眈眈。这不像你啊，冯医生。”
这一来一往，就像是双口相声一样衔接得天衣无缝。
大概是幻象的后遗症，柴忆霜余光竟然瞥见冯以云脸色微沉，竟而微微露出些退缩。
这是什么鬼。
身为冯以云语言暴力的受害者之一，柴忆霜在短暂的认识时间里已经充分体会到了冯以云的威力。
更何况陈诗柳的故事回放也让她更加深刻的了解冯以云的威能。
所以她打心底里也不敢相信这样的现实：冯以云竟然……怂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究竟是冯以云不愿意和陈诗柳争锋相对，还是因为陈诗柳提及了池雁归？
柴忆霜觉得这个世界的人物关系更加混乱起来。
冯以云看上去真的不太想说话，也不知道究竟是太累，还是懒得和陈诗柳交谈，面对陈诗柳的嘲讽，冯以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战个痛。
“陈小姐……”一直默默不说话的池雁归的声音响起来，她的声音始终像山间的清溪，寡淡而清冷，却又纯粹而清涤，叫人受用。
陈诗柳冷哼一声，并不领情，插话打断：“在现代社会里，小姐可不是什么好话。”她的声音语气，与之前温婉娴雅的大家闺秀截然不同，尖锐刻薄的简直就像是冯以云。
可就算是冯以云，也没有这种见人就咬的锋锐吧。
“可那个社会已经不在了。”池雁归的声音里透着怅惘。
陈诗柳所说的“现代社会”，早已毁灭在这场毫不科学的丧尸狂潮里。
“不在的只是大部分的人类，以及原定的社会规则。活下来的还有很多人，带着原有社会的烙印，又怎么磨灭得掉？”
“磨灭得掉……只要人死了，什么都能磨灭。”池雁归的脸隐藏在手电筒灯光外面，却又被些许晦暗残存的光芒笼着，只能隐隐绰绰看出些轮廓：“尸潮来了。”
手电筒的光芒一抖，接着晃到池雁归脸上，强光照射下她的脸上阴影交错，将严肃静敛的五官衬得更加深邃。
“什么意思？”陈诗柳的语气平和，声音却开始有些拔高。
“队伍探索的时候，我们发现丧尸正在汇集。”
“只是汇集，市中心离我们这里还很远，人也要走几个小时，何况丧尸的行动速度并不快。这个学校在荒郊野地，附近的丧尸也被人清理着，尸潮很难感应到这里来。”陈诗柳冷静地做着分析：“在这个市周围，一定还有很多聚居地，丧尸……”
“可尸潮不会只从一个地方发起。”池雁归微微垂了眼：“我们观测的时候，包围已经濒临成型……在那时候，只有找到力量薄弱的边缘，才有逃离的可能……现在已经晚了，对不起。”
然而那种可能也并不保险。
柴忆霜又想起自己从幻觉里看到的情形。
如果画面是真的，那么原本的第十小分队最终也没能逃出尸潮的包围圈，反倒更早的和丧尸正面拼上了。
庞大丧尸阵营和只有十几个人的队伍，相差如此悬殊。就算她们战力不凡，最后也恐怕要凶多吉少。
就算是这样的一个聚居地，在尸潮面前也实在太过渺小。
陈诗柳声音沉下来：“池雁归，你有突围的方法吗？有足以保护这里哪怕一个人活下来的实力吗？”
“没有。”
“既然你无法改变现状，为什么还要执意把消息说出来？”
喂喂到底是谁在追根究底问出来的啊！这样强行推锅不合适吧，
然而在眼前的情况下，首先柴忆霜插不上话，其次陈诗柳的情绪大起大落，情绪显然已经出现了不稳定的端倪，疯狂的姿态让人心里有点发毛。
于是柴忆霜悄悄挪了挪膝盖，向池雁归的方向靠拢。
在法律健全的时候，精神病人杀人都不判刑，何况是这个崩坏的世界里呢？
“陈小姐既然提出了问题，我不能撒谎。”面对着陈诗柳有些失态的逼问，池雁归的回答始终正直坦然：“这就是真相。”
陈诗柳的声音始终没有再响起来。
飕飕几道风声吹过，本来就有点凉的黑夜似乎又降了点温，让人有点发冷。
电筒的光落在地面上，那里有一撮枯草，破败的草叶被人踩进泥里，混进尘土。
现在一个人的轮廓都看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前方有蛇精病出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