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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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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到陆朝阳的办事效率这么高,第二天还是周日,小草就兴匆匆地跑到我家来了。
“你给陆朝阳下什么药了,这家伙竟然回心转意决定不解约了!”
我虽然也惊喜,但从昨天聊天的效果看,这结果也在意料之内。
“你该不会……”
说话间,小草上下扫了我一眼。因为今天没打算出门,也不知道小草会突然大驾光临,所以我邋里邋遢穿了一身宽大的碎花睡衣,脸是洗过了,不过因为刚在床上躺着看书,头发还是乱糟糟的。
话说一半,她没有继续下去,大概也觉得有些荒谬。陆朝阳是什么人,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再怎么转性也不可能看上我这柴火妞。
虽然在我心里也是认同这个想法的,但是她这么赤裸裸地表现出来就涉及到了面子的问题。
我说:“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事儿,搞不好他过去阅女无数就是为了今天发现自己竟然好的是我这口?”
小草笑,一根手指轻佻地挑了挑我的睡衣领口:“就好这口?他姥姥都看不上的款式。”
她说的是我的睡衣。
没挖到八卦,小草有些意兴阑珊。
我想到正事,嘱咐她说:“既然不解约了,那赶紧把书做出来,赶紧结算稿费,免得夜长梦多。”
小草懒懒地坐在沙发上:“最近没时间做你这个。”
“为什么?”
“这不学无术的陆公子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想法很多。要搞什么‘书影联动’,最近做了本科幻题材的网络红文,打算顺便搞个剧。这钱投的可不少,公司上下都不敢怠慢。”
我了然地点点头,心里又开始盘算下个月的开支从何而来了……
后来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再见过小草,据说他们部门主力军都去忙着做那大IP的书了,同时有关这本书改编的同名网剧也大张旗鼓地宣传起来。
其实以双木的财力和在业界的地位,要做红一部剧并不难,更何况这本书在网站连载的时候就已经圈粉无数,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有粉丝基础的。所以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想不红都难。
不过随着这本书越来越红,另一个声音却异军突起吸引着大家的注意力——原作者抄袭!
现在的原创圈子真是如履薄冰,怕被抄袭也怕被“碰瓷”,所以乍一看到这个消息,我是持观望态度的。但是很快,随着越来越多的“证据”被曝光,之前像我一样观望的人也都偏向了掐抄袭的一方。
不难看出,双木的公关团队下了很大的工夫,但是石锤面前收效甚微。
我问小草:“出了这种事,责任在原作者吧?”
小草无奈摇头:“首先是不是抄袭这个很难界定,其次,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如今看收视率是不指望了,还能真的要他赔钱吗?赔又赔多少?得有个标准吧?这事儿复杂着呢,所以搞不清楚之前只能是公司赔钱了。”
那这事儿对双木来说还真是吃了个哑巴亏。理论上,这时候我应该表示一下同情的,但一想到陆朝阳对我的态度,我就没那多余的善心了。
我不痛不痒地说:“赔吧,反正你老板也不差钱。”
我没太多精力去考虑别人的事儿,因为我得忙着赚钱养活自己。除了给杂志写写短篇,还有就是要准备作协举办的一个写作分享活动的发言材料。其实这事我一直有点搞不清楚,知名作家那么多,主办方是怎么想的偏偏要请我这个无名小卒去给大家分享写作经验呢?
不过原因是什么并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有劳务费。
几天之后,当我赶到主办会场时,我终于明白过来主办方为什么会请我了,当然也免不了担心他们会临时改变主意不让我讲,那到时候领不到劳务费不说,这几天准备材料的时间也百搭进去了。
会场门前放着一幅作者介绍的易拉宝,作者的基本信息乃至照片都是我的没错,只是那本代表作却是属于圈里另一位悬疑大神莫享福的……我猜是因为我们俩笔名发音有点接近,所以才阴差阳错搞了个乌龙。
主办方很快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但眼下来听讲的人都已经到了三分之二,他们又一时半会联系不到更有分量的作者,索性将错就错在作者介绍的广告牌上打了个补丁,把代表作换成了我去年上市的一本书。
虽然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想到那劳务费,我还是硬着头皮走上了讲台。
这材料我是下了功夫准备的,加上我这人心理素质还可以,所以很快我就进入了状态,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而且后半程和台下作者们的互动气氛也很融洽,总的来说活动算是很圆满。
最后去主办方那里领劳务费时,对方竟然破天荒地跟我道了歉,还说下次有机会还会邀请我,希望我不要介意这次他们的工作失误。
我说:“不介意,当然不介意。”
你出钱我出力,大家各得其所。
晚上回到家,我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先刷了刷微博。主页的同行们似乎还在讨论那大IP作者抄袭的事情。有不少人甚至去骚扰陆朝阳,控诉他为了钱什么项目都做,全然没有行业责任感和职业操守。
我看那部剧在网络上的评分都已经低到了4.2,不用说,这样的口碑十有八九是无法翻盘了。
我想到这是他出任双木总经理的第一个项目,一来就坐实了败家子儿的名头,心里竟无聊地替他遗憾起来。
这时候□□弹出来一条好友申请,我点开一看,是一个叫闻渊的作者。这个名字我有点印象,是个挺红的种马文作者,而且今天也跟我互动过,不过长什么样我忘记了,大概是不丑也不帅的大众脸吧。
我刚点了通过,他的消息便立刻跳了出来。
我以为他是要继续今天的话题跟我交流一番,没想到关于写书的事情他却只字未提,只是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闲聊而已。
以我多年的经验来看,这宅男应该是对我有点意思,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我随便应付了两句,便匆匆下了线。
洗漱完躺在床上继续刷微博,突然有一条新闻吸引了我的注意——过了这么久,之前火起来那个叫什么婷的选秀歌手的“故意杀人”罪名终于成立了。
我对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久的呆,我以为我会高兴的,可是除了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我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喜悦。
那已经是不属于我的生活了,我还在意什么呢?
我随意翻了翻评论,手不由的一顿。
有好事者把我们坠湖那天拍到的照片发了出来。我看到了秦悦,是他一年多前的样子,眼中的神情跟我记忆中的一样,紧张而忧郁。
心蓦然一痛,我以为时间已经治愈了那个创口,现在看来,并没有。
我立刻强迫自己停下回忆,但是心底里溢出的痛苦却渐渐蔓延开来——明知道回不去,只能自怜起来。
还要多久,我才能从那段过去中走出来呢?
我突然想到一句老话——“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是时间和新欢,如果时间和新欢也没能让你忘掉这段感情,只能说明时间不够长,新欢不够好。”
如今看来,最快的办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只是以我现在要什么没什么的条件,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几乎没有一点能覆盖现在单身男青年的择偶标准,怎么去让人看上我呢?
我虽然写了很多都市通话,但却从来不相信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反而对那句“门当户对”的老话深信不疑。所以当几天后我收到闻渊的晚饭邀约时,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我的圈子实在有限,任何一次机会都不能放弃!
这天出门前,我特意仔仔细细打扮了一番,镜子里的人虽然还是我,算不上漂亮,但至少也沾个“温婉可人”的边。
只是,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这大概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无聊的一次约会。
他本人跟他□□上表现的一样不善言辞,但让我欣慰的是,他比我想象的顺眼一些,而且一看就比较老实。
我们勉强吃完一顿饭,他直截了当地问我:“是不是没有下一次了?”
坦白说,这句问话成功让我对他多了点好感。
我说:“哪的话?下次我请你。”
就这样,从饭店出来,他没提要送我,我们直接各奔东西。
闻渊离开后,我一个人往公交车站溜达,路过一家饭店时被几个年轻男人推推搡搡的躁动吓了一跳。
我以为有人聚众打架,仔细一看应该是有人喝多了,其他几个人在照顾他。而喝醉那人中等身材,长什么样看不清,但嗓门够大,看他周围人对他的态度,猜得到应该是那群人中比较有地位的一个。
众人似乎在劝他什么,他却没当回事,依旧扯着嗓门站在路边高谈阔论,最后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人,对着饭店大门的方向大声叫道:“陆朝阳,不是哥哥埋汰你,我看你真不是干正事儿的料,你老子的钱也有个数,你就玩一玩得了,可别玩的倾家荡产了哈!”
我抬头一看,果然就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从饭店里面缓步走了出来。
我以为后面会上演一些暴力的血腥场面,然后就在这时,一辆奔驰从远处驶来,正停在那帮人身边,众人见状连忙七手八脚把那男人推上车,急匆匆地又跟饭店里出来的人打了个招呼,就各自做鸟兽散了。
众人离开后,那人信步走下台阶,一张俊得略显阴柔的脸暴露在斑斓的霓虹灯下,是我认识的那个陆朝阳无疑。
他也看到了我,走到我面前,不问我为什么在这,也不问我听到了什么,只问:“去喝一杯吗?”
今天的陆公子有点反常,我也是,不然不会答应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