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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九章 那些被我误会了的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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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思索着怎么开口询问肖远他爸的事儿,对面冲过来七八个大汉,各个凶神恶煞,将我们围住。
我根本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章御已经跟他们已经打了起来。
我赶紧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号码都没来得及拨,手机就被人抢走,拆得零零碎碎地扔到远处。
“那可是我的手机,用钱买的!”我对抢我东西的人吼,顺势将手上吃了一半的烤红薯往他脸上掷去,“要抢劫,就抢走了拿去用,或者送给别人用,最不济也能拿去卖了换钱,不能这么糟蹋东西吧!拆了扔掉不是浪费吗?!”
估计我这么振振有词的被抢者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傻不隆冬地站在那里听我讲大道理,所以才被烤红薯糊了一脸。
“这是什么鬼东西?”黑衣大汉大叫。
我趁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撒腿就跑。
跑出去很远,想起他们还围着章御,于是又跑回去。
看到我又回来,章御骂我,“笨蛋,你回来干什么?”
当然是救他了,可是我功夫不济,只能在旁边看着他跟几个大汉周旋。
纵是章御再厉害,面对这么多高手也是惘然。最后,章御干脆不再反抗,举起手说:“OK,我跟你们走!”
于是,几名大汉把我们弄上一辆黑色奥迪车。在车上,我问章御:“为什么骇客都穿黑衣服,开黑车?”
章御呵呵一笑,拍着司机的肩膀问:“小子,你说为什么?”
司机想了想,面部僵硬地看着我们,张了张嘴又闭上。
我跟章御相视大笑,笑过之后,章御温和地看着我,“你又回来了,真好!”
坐了很久很久的车,我觉得天快亮了,司机说:“你们,下去!”
我跟章御商量,“老大,我们要不要听他的?”
章御点点头,“不下去看看,怎么能知道是谁请我们来的?”
我还记得肖乾光的样子,只是无法把他跟肖远联系起来,这样的人怎么配有肖远那样的儿子。
肖乾光端端正正地坐在太师椅上,看到我跟章御进来,皮笑肉不笑地说:“贤侄,幸会了!”
章御拉着我找了个位置坐下,吊儿郎当地说:“肖部长叫我来有什么指教呢?”
“贤侄是明白人……”
“您这个贤侄我担当不起,还是叫我章御吧。”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肖乾光有点恼羞成怒。
章御点点头,面色正经起来,“我问你,这块地之前的事儿怎么解决?”
“之前什么事儿?”肖乾光问。
“我们都是明白人……新菊俱乐部……”
“那都是你伯母搞出来的误会,”肖乾光笑着,可那笑意却透着杀气,“我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不敢!”章御摆摆手,“那你之前走私的那批军火为什么要嫁祸到我头上?”
“这也是误会。”
“你不觉得误会太多了点吗?”
肖乾光终于面色大变,“你似乎知道的也太多了!”
“是啊,多到能轻易将你搬倒。”
肖乾光冷笑,“你也要有本事能活着走出去。”
“如果没把握出去我就不会进来。”章御笃定地站在门口。
有人凑到肖乾光耳边说了些什么,他身子晃了一下,指着章御冷冷地说:“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朱鹏带着一堆人马赶到,用洪亮的声音大声喊到:“肖伯伯,章御说您这儿有热闹,让我也过来看看!”
肖乾光颓然坐在刚才的太师椅上,“看来,我真是老了。”
这一夜的经历有惊无险,我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一切都是肖远他父母在欺负章御,嫁祸、谋杀,而章御却一次一次地退让,才终于有了今天的反击。
回来的路上,坐在朱鹏车里,我问章御,“今天的所有事儿都是你预谋好的?晚饭后的散步只是想引那些人出来?”
章御敲着我的头说:“总算聪明了一回!”
“你故意帮我买红薯,还包了皮,是不是要让那些人以为我们在约会?”
章御不答,沉沉地坐着,在想着什么,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小区里贴出不再拆迁的通告,因为这块地不适合建实验室,毕竟是居民区。
肖乾光夫妇最后一张王牌是肖远。当章御抛出所有证据直指肖乾光的时候,肖远站出来,要承担全部的责任。
我替肖远不值,为这样的父母断送了自己,是人生最大的愚昧。
几次在单位门口看到肖远,他只是远远地看着我,然后匆匆离开。看着那一闪而过的身影,我的心如在滴血。
周末,下厨做了一桌子菜,请章御到我家喝酒,却被他拒绝了,“我要开会!”多么没说服力的借口,这可是周末。
也去过两次章御他们集团门口,试图堵人,终无结果。
后来再去,站岗的武警不让我等了,说:“这个地方不能随便停留,小姐没事儿赶紧走吧!”
于是,好些日子没见过章御。
肖远从单位离开的那天,我躲在办公室没敢出门,怕遇到了心伤。
吴悦帮他搬着东西放进他那辆宝蓝色的轿车,然后哭得像个泪人。我站在窗口,默默地看着,觉得眼角热气升腾。
一直在章御家门口守着,我相信他不会不回来。
守的累了,就坐在地上,我现在要跟自己的毅力和勇气赛跑,为了肖远,不能输。
章御还是出现了,冷漠地看着我,不再有往日的温情。
“进来吧!”
他进房子后直接去了浴室。我在客厅坐了很久,久到我都以为过了一个世纪。
章御泡完澡,换了浴袍出来的,手里端着他嗜爱的红酒。
我仰头,看到他高大的身形觉得太有压迫感,于是把目光转向那红酒。
晶亮的水晶杯在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里面殷红的液体轻轻流转,发出浓郁的芬芳。
“要不要来一杯?”章御幽黑的眸子盯住我。
我点点头,“好吧!”这殷红的液体也许能让我更流畅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不至于缺乏勇气。
一杯,两杯,“酒这个东西使人上瘾。”我口齿不清地说。
“够了!”章御抢过我的杯子,“你找我不就是为了肖远?”
是啊,为了肖远,可是面对章御的时候我却说不出来。
“你走吧,可乐。我有我自己的办事准则!”章御的语气毫无回旋的余地。
“不,章御!”我不能走,我走了,肖远就完了,“肖远他是无辜的,他什么都没干……”我激动地说。
“他父母不知道他是无辜的吗?”章御眯起眼,深沉而愤怒,“章御做事自有他的考量。”
我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难过,不禁泪眼婆娑,“章御,对不起,打扰你了!”看来,我是自不量力,白跑了一趟。
我慢慢地往外走,每走一步,就替肖远多一分伤心。
章御在后面喊住我,“可乐,你还是那么爱肖远吗?肯为了他不顾一切?”
我没有回答章御的问题,也没有回头。
我不知道那份心疼是不是爱,或许我已经无力去爱任何人,只是在单纯的为肖远感到难过。
每个人都有一份坚持,不管这样的执著对不对,但是既然选定过,就应该去尽力维护。
5、温暖并不是谁都可以给予的
一入冬,天气骤冷。我感冒了,鼻子不通气,一边擤鼻子一边流眼泪。
圆圆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拧着鼻子,声音不免囔囔的。圆圆劈头就骂:“田可乐,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不就是肖远家里出了点事儿,他还没死呢,你哭个屁啊……”
看来,失态已经不容控制,连远在大洋彼岸的圆圆都知道了。
我尽量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跟她解释,“我感冒了,流鼻涕呢!”
圆圆听了半天才确定我不是在哭,“那我就放心了。对了,能不能帮我个忙?”
“我们什么时候分过彼此,说什么帮忙这种客套话,有事直接吩咐吧。”
“我想调回国内工作,你跟章总吹吹枕边风!”圆圆试探地说。
“陈圆圆,你吃错药了吧?我吹枕边风也只能给你吹,你们章总裁那儿还轮不到我呢。”
“不帮算了。”圆圆有点失望,没说再见就挂了电话。
不是我不帮,实在是我跟章御的关系还没到那份儿上,他带我吃带我玩都是因为他无聊,想寻些开心,而我恰恰是个没心眼的人,两个人有时候有点臭味相投。
可现在,他对肖远都能见死不救,还能让我对他抱有什么幻想?
一次开会,在百花大都见到了章骋,他仍然在忙他的培训课程,只是又官升了一级。
两个人在会务组的办公室坐着,章骋突然说:“看你那么没兴致,我还是宣布个好消息吧。”
“目前,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我怕听到什么风吹草动,让自己心惊。
“不听可是要后悔的。”
我笑笑,不置可否。
“你这人怎么越来越没意思?”
“班长,我心情不好,你能不能少说点儿话?”
“好吧,那我就不提肖远了。”章骋故意吊起我的胃口。
“肖远怎么了?”既然是肖远的好消息,我当然要听。
“你不是让我少说话?”
“班长!”我凑到他面前,“肖远是不是没事儿了?”
章骋点点头,我一直悬着的一颗心才算真正落地。
班长看着我欢欣的表情,悻悻地笑了,“果真,你心里只有一个肖远。”
我心里还有太多的人,只是肖远太特殊,不能不让我多关注一些。
今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圆圆参与的那个电影的首映式选择在今天于北京召开。她特意从美国赶回来,不知是为了看首映,还是看郭品叙,两人一见面就开始你侬我侬,连我这个好友都不理了。
章御也到场了,穿一身干净的月白色条纹西装,看起来挺拔而帅气。他由江雅挽着,不过没有陪江雅坐到嘉宾席上,让出席首映式的一干记者无法捕风捉影。
圆圆有点儿崇拜明星,看见江雅,赶紧去合影。
郭品叙在后面叮嘱她:“走慢点,看着地上的电线。”
我打趣郭品叙,“这么关心我们圆圆,以前,没发现你是这么个优秀的男人啊!”
“以前你从来没正眼看过我,怎么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难道我以前都是这样看你的吗?”我斜了郭品叙一眼,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章御。
“那个……郭兄,让让,我得去卫生间。”
还是早先的那套把戏,遇到尴尬的场面就躲到卫生间。
在卫生间躲了半天,看看时间,仪式马上要开始了,才出来。
不想章御还等在门口,一脸不耐烦地说:“我正想组织打捞队呢!”
还不如在厕所溺死算了。
“对不起!”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他并没做错什么。他与肖乾光既然撕破了脸,就要对抗到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有一丝一毫的妇人之仁,都可能致命。但在关键时刻,章御还是放了肖远一马,这已经足以让我对他感激涕零。
“我才是要说对不起的那个人。以前不懂事,打扰到你了。”
章御的面色并不好看,比刚才差了很多,“知道就好!”
江雅站在走廊的尽头与我们遥遥相望。
“你的红粉知己追出来了。”
仪式马上要开始了,记者们的镜头都在追着江雅。江雅和章御,应该是镁光灯下最完美的一对璧人吧?
章御向大厅走去,连转身的动作都那么完美,敏捷矫健、无懈可击。
这么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看着章御的背影,我觉得心缺失了一大块,再也补不回来。
看完首映式,大家就地解散,圆圆坐郭品叙的车离开。我没跟他们一起走,不想夹在中间当电灯泡,他们应该去享受彼此的二人世界。
圆圆终于找到了她的幸福,郭品叙和圆圆对彼此的勇敢付出,让我坚信,他们一定会走到终点。
家门上又被贴了字条:我们来堆雪人!右下脚仍是画了一只张牙舞爪的章鱼。
我笑了,轻轻撕下来,转身寻找章御的身影。
我知道,他就在身后。
这样孤单寒冷的夜晚,他能来安慰失意的我,这样的朋友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章御总能找到让人惊喜的地方,那平坦的雪地上好像铺满了白色的糁尘,没有任何一点瑕疵。他拉着我的手在雪地上走了一圈,然后回头数我们走过的脚印。
“章御,为什么我的脚印那么少,你的脚印那么多?”明明比我个子高,应该比我走的步数少才对啊。
“只能说明你迈出一步的时候,我已经迈出了很多步。”
“我们堆个雪人吧!”我强烈要求,因为很久都没再找到过童年的乐趣了。
我跟章御脱下大衣,努力地滚雪球。即使手上一片冰凉,可心里暖洋洋的。
章御将一大把雪塞进我的衣领,我直叫唤,“章御,你太过分了。”然后趁机将一个藏在身后的小雪球塞进他的脖子。
他也学我的样子,又气又笑,拿了雪球砸我。
两个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肯让步,最后弄得衣服都湿了。
跑累了,又开始专心致志地堆雪人。
雪人堆起来,胖乎乎的,还挺个大肚子,再安上鼻子和眼睛,怎么看都像二师兄。
章御笑我,“还不赶紧过去和个影?你二师兄呢!”
“他是假的,你才名副其实!”我指着章御。
章御被我打击的无话可说,好半天才蹦出一句,“什么时候我也当一次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