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合集》木苏里

21、生日小剧场

　　“这个季节阳光真不错，照得人无心工作只想退休。”邵珩坐在长桌一侧，趁着会议暂休的间隙，一边活动脖颈一边乱发感慨。

　　“好主意。”楚斯看着文件头也没抬，“你现在动动手指去安全大厦内部系统打退休申请，我趁着这会儿中场休息开个权限给你批，刚好能赶在下午会议之前放你回去，你还能多赚半天假期。”

　　邵珩：“……”

　　这种休息时间一向很放松，会议室里其他人都在笑。

　　邵珩：“算了算了，远大抱负尚未实现，我肩上担子很重的。再说，我要是退了，长官你的安全还有谁能负责呢？”

　　楚斯抬了一下眼，手指弹了一下会议桌边另一边的连线屏幕，发出“啪”的轻响，算是回答。

　　邵珩默默看过去。

　　屏幕里，萨厄·杨正靠在椅背上，懒洋洋玩着手里的战术笔。

　　楚斯那一下弹得他笑起来，冲邵珩说：“你这位置我觊觎很久了，休息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操作速度不够快的话，我也可以帮你申。”

　　邵珩：“……”
　　就是说这个倒霉会议为什么要跟特训营的一起开？开得他突然有了职务危机感。

　　他只好连忙转移话题，瞄了一眼窗外：“诶？今年翡翠月季开这么早吗？这才4月。它不是秋天开吗？”

　　另一个人接话道：“今年市政费了很大的劲，把满街的翡翠月季换成了两季开的。春天一次，秋天一次。”

　　“啊，怪不得。”

　　楚长官终于在百忙之中抬了一下头。

　　这可太罕见了。
　　上一个能让楚斯从百忙之中抬眼的只有萨厄·杨。

　　邵珩很是吃惊。他忽然想起之前不知从哪道听途说，说楚斯非常喜欢翡翠月季。
　　哦不，准确地说，是喜欢灰璃月季。

　　那是翡翠月季极为罕见的变种，整个城市数百万朵翡翠月季里都不一定能出现一朵，因为太过稀有，常被人们称为幸运花。

　　人们把看到灰璃月季当作绝顶幸运的象征。如果刚好能接住一朵从枝头滚落的灰璃月季，简直是上天眷顾。

　　那是大多数人一辈子两百年都不会有的体验。

　　所以灰璃月季的花语是“独一无二”。

　　太多人因为这个象征，把灰璃月季作为最喜欢的花。

　　这一点也不稀奇。

　　但这种事放在楚斯身上，就比看到灰璃月季本身还稀奇了。

　　所以邵珩看到楚斯的反应，简直要被好奇心憋死了，忍不住问：“你是真喜欢灰璃月季啊？我还以为是瞎传的。为什么喜欢，也是因为代表幸运？”

　　“不是。”

　　“那是为什么？”

　　“你退休申请打完了没？”

　　“……”

　　邵珩讪讪闭嘴，过了片刻，又道：“所以长官你接住过灰璃月季没？”

　　楚斯：“没有。”

　　他说完顿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应该没有。”

　　“都说了亿万里挑一，哪有那么容易见到。”

　　连线屏幕里，萨厄·杨一直在看他，听了这句话后若有所思。片刻后，用私人频道给楚斯发了一句：“其实也没有那么不容易。”

　　当时楚斯一头雾水。

　　几天后，他才理解了这句话的意义。

　　那是9号的深夜，萨厄·杨刚好结束一个训练周期，落地赶回家里。

　　他在时间跳到11点59的时候，把楚斯骗到三楼巨大的落地玻璃前，指着玻璃对楚斯说：“亲爱的，送你个礼物。”

　　那扇落地玻璃并不是普通的窗户，而是正对着一片极干净的夜空，可以随着指令调整为星图屏幕。

　　萨厄·杨调好星图位置，说：“别眨眼睛。”

　　时间从59跳成了0，在跳过去的那个瞬间，以深蓝夜空为背景的干净玻璃上，忽然绽开了一朵绚烂的花。

　　但那不是普通的花，而是由数百架飞行器的特殊炮火交织交错，用弥散的光雾组成的灰璃月季的轮廓。

　　这一看就是萨厄·杨的手笔。

　　楚斯仰头看着，半晌才道：“怎么做到的？”

　　萨厄·杨：“算好距离就行，那天开完会带着三百架静置的飞行器跃迁过去，给你画了幅画。”

　　因为算好了的距离，那片绚烂的光穿越漫漫星海，走了132个小时，在10号0点这一刻，盛放在楚斯面前。
　　分秒不差。

　　“亲爱的，从现在起，你接住过灰璃月季了。”
　　而且只属于你。

　　过去未来都仅此一朵，独一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