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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越时空,少年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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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五年 初夏
惨白的月光下,一个简陋的农舍小院,一个身材佝偻的老太婆颤颤巍巍的从一间茅草屋走了出来,她的手里端着一只带着豁口的碗,碗里满满的盛着正冒着热气的黑色液体,显在月光下竟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
仔细聆听,安静的夜晚小院内却有阵阵的病吟声,听起来像是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她似乎正受着巨大的煎熬,正在很痛苦很压抑的哀哭着,让人听了为之心碎!
老太婆不紧不慢的推开正屋的门,那哀哭声更明显了些。
房间内是昏黄的灯光,角落里一张铁制单人床上卷缩着一个人,她的姿势很夸张,用力蜷缩的双腿顶在腹部似乎想要穿进入腹中,一张惨白的脸豆大的汗珠夹杂着泪水随着嘴里的哀哭声落下来,看起来痛苦至极!
紧挨着床边是一张腐朽,桌的木桌,桌子前一张破旧的椅子,椅子上端坐着一个看上去和女孩年龄相仿的少年,他身着一身洗的泛白的短衣短裤,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痛苦呻吟的女孩。
少年似乎很冷漠,但是如果你仔细观察,不难发现他紧握的拳头是在微微颤抖的,暴露出此时他焦急的心情。
“婆婆,药好了?”
听见声响少年站起身,快走两步接过了老太婆手中的碗。
老太婆跟着少年走到床前,先是用手翻了翻女孩的眼帘,像是做着什么检查,良久过后,她伸出手按住已经没有什么力气的女孩对着少年说:“权儿,把药给她灌下去吧。”
少年点点头,单手捏住女孩的下巴,将还在冒着热气的黑汤往女孩嘴里灌去。女孩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开始本能的拼命挣扎。可她真的太痛了,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力气,只有任由着一碗黑汤尽数进入她的口中滑入腹中。
不一会,一股火辣辣的感觉自女孩的腹部开始蔓延全身,已经在她体内折腾一段时间的那个不知名物体终于安静了下来。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以后,女孩渐渐安静了下来。老太婆松了一口气,半伏在床前认真的看,最后她把那干枯的手指搭在了女孩的手腕上,把起脉来。
女孩水灵灵的大眼此刻才恢复了些神色,她一动不动的任由老太婆给自己检查,依旧挂着泪痕的脸显得特别茫然,苍白的唇紧紧的抿着,似乎在努力的压抑着什么。
“不疼了吧?”苍老且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女孩的思维,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机械的点了点头。
老太婆没有再说什么,给女孩把被子盖好,就端着破碗颤巍巍的走了出去。
立在一边的少年略一迟疑,看着床上的人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跟着婆婆也走了出去。
这个女孩就是布凡,三年前她和师傅被人追杀,师傅死后她深知自己一定不是那个杂毛老道的对手,为了保护师傅留下来的茅山镇山之宝,她背着师傅的尸体被迫跳崖。。。
她以为她一定是死了,那么高的悬崖坠落本应是一瞬间的事情,可她却觉得下坠是那么的漫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感觉到撕心裂肺的剧痛后,整个人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让布凡没有想到的是,她醒来后,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少年跟着老婆婆出了房门后,倚着灰白破旧的墙体看着星空发着愣。。。
三年前他去山里采药无意中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女孩,不知为何一向没什么感情的他突然起了恻隐之心,冒着被责罚的风险把女孩背下山,救活了她。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婆婆竟然也没有为难他便收留了这个沉默寡言却十分懂事的女孩。他们一起进山采药,一起打理家务帮着年迈的婆婆招呼偶尔上门“看病”的客人。
只是,他们从来没有问过女孩的身世,例如:她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身负重伤一个人出现在那种人迹罕见的深山里。
他们不问,女孩也不说,每天除了帮忙打理草药、洗衣服做饭以外,更多的时候女孩都会抱着一本破旧的书一看便是一整个下午。若不是后来,婆婆的师姐找上门来,他们祖孙三人会一直这么平淡且安稳的生活下去吧。。。。
“权儿。。。。。”
老婆婆的呼唤声打断了少年的思绪,他收回心思答应一声快步跑到老太太跟前。
“婆婆,姐姐没事了么?”
“我写了个单子,你明天一早去镇上跑一趟,把上面的东西务必给我买回来。”老婆婆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而是一脸严肃的递了一张纸给少年。
少年接过来粗略的看了一下,点了点头。
夜终于安静了下来,布凡房间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屋内已经听不见半点声响,想必婆婆那腥臭的药汤起了作用,让已经筋疲力尽的她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权儿起床,婆婆已经在院子里摆弄那些晾晒着的草药了,他跟婆婆打了招呼便急冲冲的跑出了家门,去镇上买药去了。
“婆婆。。。。”
少年跑出去不久,布凡推开房间的门走了出来,虽然睡了一觉,但她的脸色依然非常难看,她依旧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衫,头发妥帖的梳起,看上去像个从电视里面走出来的古代人。
老婆婆抬起头,看见布凡能自己走出房间,难得的脸上有了些慈爱笑容,她走到布凡身边拉着她的手一起坐在了院子里的长凳上。
“感觉好点了么?”婆婆首先开口。
布凡点点头:“谢谢婆婆,昨晚睡的很好。”
一阵沉默过后,婆婆缓缓的开口道:
“一切都是注定的,你来这里有三年了吧?我当了一辈子的神婆,自我第一眼看见你被权儿背回来后,便料想今天了。”
布凡望着一向寡言的婆婆不知道怎么接话,缓了一会,婆婆像是在自言自语,叹息一声后又道: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师姐还是在怨恨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来和我抵命。”说道这她突然转头看向布凡:“你不是我们本地人,不懂我们是做什么的,在那种不明的情况下怎么能就冲上去呢?你知道钻进你肚子里的是什么吗?”
布凡愣愣的摇摇头。
“我在十七八岁的时候开始跟随师父学习巫蛊一术,师父门下只我和师姐两个弟子,身为苗疆一脉我一辈子没有结婚一直秉承师父教导苦心专研蛊术,才得了那么一只本命蛊,唉!!!”龙婆婆深深的一声叹息:“没想到师姐竟然这么厉害了,竟然真的被她练成了本命金蚕蛊,她的金蚕蛊吃了我的本命蛊,而你。。。”龙婆婆认真的打量着布凡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是她想不明白,当时两人斗蛊,她自己的本命蛊败了以后按理说师姐的金蚕蛊就该回到师姐本体的,可布凡突然闯了进来,不知道这小女孩用了什么法术一招便让师姐倒退了数步前进不得,而那只金蝉蛊看见布凡像看见了金元宝一样“咻”的一下便钻进了布凡的体内,任凭师姐使出各种解数也叫不出来了。本命蛊离体,师姐即便是逃了,怕也和自己一样活不了几天了。。。。
三年里第一次和婆婆如此近距离的说着话,布凡忍不住也开始吐露心声,她认真的想了想婆婆的话,之后开口道:“婆婆,我不知道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她好看的眉毛皱起,回想着和权儿去过几次镇上的样子,这里的人和建筑似乎跟她从前看过的都不一样。
“我没有爹娘,在我记事起便是跟着师傅的,师傅是茅山道士,我一直跟着师傅走南闯北过着漂泊不定的生活,直到师傅被师叔杀害我被迫背着师傅的尸体跳下了悬崖。。。。”
布凡断断续续的给婆婆讲起她小时候的事情,师傅的被害,自己跳崖,细细的全部讲给婆婆听。
许久之后龙婆婆才意味深长的看着布凡问道:“你是茅山弟子?”
布凡点点头。
龙婆婆眉头紧锁的喃喃自语:“茅山一派我略有所闻,只是在当今时代真正的茅山道士已经见不到了,就连我们巫蛊一脉香火也快断了。”
婆婆摇摇头:“社会容不下了,说是封建迷信。”龙婆婆说这些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沧桑。
布凡还是不是很懂,她现在只是关心那只跑进她肚子里的肥肥大大的金色虫子,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昨晚也不知道它怎么回事,搞的她死去活来的疼。她刚要开口再问,龙婆婆突然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问:“你说你没有父母,你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么?”
布凡一愣,却还是点点头,说:“师傅说捡到我的时候衣服上写了生辰八字和名字。”
“七月十五?”
还没等布凡说话,龙婆婆抢先问道。
“是啊,婆婆怎么知道?”
龙婆婆突然就笑了,她仔细的端详布凡好一会才说:“七月十五六道出,鬼门开,由于这一天阴气最盛,因此在这一天出生的人命格极为特殊,对于修炼道术还是我们巫蛊都可称得上是奇佳的材料。”
布凡似懂非懂,师傅重来没有跟她讲过这些。
龙婆婆突然就笑了,她拍拍布凡的肩,说道:“如果我所想的不错的话,也就不用担心了,等会权儿回来,婆婆再熬些药,先压制一下你体内的金蝉蛊减少些痛苦。再容我几天,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你收服了它,为你所用。”
“师姐的金蝉蛊想来也是有一定的智慧了,它既然选择了布凡也算是这孩子的造化,应该不会伤害她的。”后面这句话龙婆婆并没有说出来,她突然茅塞顿开,猛的站起身,扔下一脸错愕的布凡,疾步朝屋后的方向走了过去。
布凡目送突然离去的龙婆婆,无奈的摇摇头,这老太婆总是这样,只是一想到后院的那间永远上锁的小房,她便忍不住的打寒颤,权儿说那里面有好多的毒虫虫。。。。
布凡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肚子,师傅留给她的书上也有巫蛊的记载,她草草的看过一些,只是她不确定这东西是不是真实存在的。和师傅走南闯北那么多年也重来没有遇见过,只是现在,那个已经被世人神化了的金蝉蛊竟然就在她的身体里。。。。。
布凡突然就感觉恐慌起来,来到此地她有太多的疑惑和不解,一对沉默寡言的祖孙加上肚子里多出来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