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青梅》醉里三生

10、第十章

　　长别山南山鸟语花香，四季长春，绿草青青，一派和谐。青弦睁开眼时，便看到一只小兽从他身上跳了过去，哒哒的跑远了，他仔细看，原来是一只白兔。

　　他刚入仙籍时，听说上仙们一手建了长别山，是为了隔断妖兽的妄念，专心修炼，以免堕了魔道，那时仙魔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众仙耗尽心机终将魔界裂口封印，才换来了这千年的太平。

　　到底太平了几千年，青玄活太久，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当年在天界犯了错，本是要禁足的，他却跑出去偷偷喝酒，打碎了太白盛仙丹的七彩流离盅，还拔了出云殿门口池子里的莲花……总之得罪了一众本来就不熟的神仙，最后还是广云上仙念他有救命之恩，跟御座上那位求了情，这才只罚他去了大青山去守山。

　　其实大青山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以前的同门在上面修练修练，顺便把偶尔路过的妖魔鬼怪都降服了，他这个山神，整日里吃着偶尔供奉的香火，其他时间，都是游手好闲的。

　　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差事，只是寂寞了些，无聊了些，而已。

　　后来……

　　青玄皱眉，后来怎样了，日子太久了，竟有些记不清了。

　　“后来啊……”一个刻意压低的清朗的声音拉回了青玄飘远的思绪：“后来这山北便飘起了雪，刮起了风，再也没了青青绿草。”

　　青玄坐起身，看到不远处一堆妖兽围在一起在听故事，他悄悄起过去，蹲在草里偷偷听。

　　“哦……”妖兽们发出唏嘘声。

　　“好可怕好可怕。”一只麋鹿弹着后蹄发出惊叫。

　　“还有更可怕的。”被围在中间讲故事的绿衣青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待其他妖兽都安静下来，他继续讲道：“自此以后啊，那些不好好修炼的，还有那些要历劫的，就统统送去了北山。”

　　“那他们不是很可怜？连青草都见不到。”刚刚那只白兔感叹。

　　“是啊是啊！”其他妖兽附和道。

　　“那绿绿你都化了人形了，怎么没去北山？”妖兽中突然有兽发出疑问，妖兽们突然沉默了，每一只都在等答案，其实……绿绿也自己也不知道。

　　绿绿……“噗嗤”青玄没忍住笑出声，这一身绿衣裳还真是配得了这名字。

　　妖兽们受了惊吓，纷纷散了，草地上只剩了绿绿一人。

　　“怎得？我讲的有事很好笑？”绿绿向这边张望，只见了一个草里的影子。

　　青玄摸摸鼻子，不好再藏了，站起来向绿绿走去，绿绿睁大了眼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同我一样在南山化作人形的。你是个什么妖怪？”

　　这可把青玄问住了，这长别山他不熟，可看这绿绿人缘这么好，一定是对这里很熟悉的，得想个什么妖怪才能蒙混过去？

　　“你不说，那一定是个不太好的妖怪。”绿绿猜道：“不过既化了人形又没有执念，想是以后都要在这南山修炼了，早晚要知道的，你现在说了也无妨。”

　　“玄武。”青玄道：“我乃这水中玄武，因凤凰涅磐机缘巧合化了人形，不知台兄……咳，是个什么妖怪。”

　　绿绿这个名字，青玄实在叫不出口。

　　“在下是棵大树。”绿绿倒是爽快，笑道：“原来你是个水里的，难怪我不认识，既然台兄是个乌……玄武，那定是时长可以来岸上的，不如我们一起修炼可好？”

　　大树精邀请的爽快，毫无心计，怪不得是这山南边唯一个化了人形的。

　　“台兄可知道这山上守山的神仙在何处。”青玄直接了当的问道。

　　“啊……”绿绿显然还未转过弯，下意识的问：“玄武大哥未何问那个？那处可不是好招惹的，听说死了不少妖。”

　　“台兄消息倒是灵通，实不相瞒，本……我这次幻化就是为了那人，想见那人一面。”

　　绿绿摸摸本没有的胡须，又是为那人的一个，想来这就是执念罢，非是要为了做某件事而做，非是为了见某个人而做，要不得要不得。

　　青玄见绿绿思量许久，想是为难了，便道：“若是台兄为难，玄武便不叨扰了。”

　　“哎？哎？”绿绿忙拉住他：“不为难，我就是神游了一下，你知道的，我们大树嘛，长的太高，看的太多，时间长了，就有了个神游的毛病。”

　　绿绿许是做了许久大树，不太会说话，这话说的颠三倒四，有些词不达意。

　　只听绿绿又说道：“我在这边倒是看见过些个那个人的事，那人冷冰冰的，许多喜欢他的妖怪啊，最后都没了。”

　　“没了？”青玄疑惑。

　　“是啊。”绿绿感慨：“就这没了，嗖的一下。”

　　青玄摸摸下巴，嗖的一下……不是让人给踹下了山就是让人给弄了个神魂陨灭，这绿绿的词汇确实少了些，让人听不明白。

　　绿绿继续说道：“因为这山上啊有结界，我也看不甚清楚，要是你想看看清楚，明天早上，我化原身，你可以站到我肩膀上看看。”

　　嗯，这倒是个好主意，青玄赶忙道谢：“多谢谢台兄，那明日便麻烦台史了。”

　　“不麻烦不麻烦。”绿绿欢喜道：“难得能有个跟我说上话的同类，你以后叫我绿绿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