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并肩入宫宴 ...
-
23 并肩入宫宴
周琮望着面前瑟缩不已的灰衣人：“入画，是你做的？”
赵明莘整了整思绪，这人就是传说中东宫十分受宠的侍妾？
周琮前些日子忘了处理入画，就出了宫，去西南办理事情。临走，只让人看严入画，没想到险些酿成大祸，留着她，即便能找到联系入画的人，也抵不过对赵明莘的伤害。
入画抬起了一张瘦黄的脸：“殿下，奴婢对一片真心，不知所犯何事。
周琮什么都不想问了，面色是一贯的漠然眼神晦暗莫名：“徐一，送到慎刑司，不拘什么手段。”
入画面容枯槁皮肤泛黄，此时眼睛里一片死灰，撕心裂肺的尖声大叫起来：“殿下，为了姐姐，你害得我好苦。”
下面的人连忙捂住了入画的嘴巴，拖了出去。
周琮听言，望了一眼阿岚，道：“将她一并送到慎刑司。”
赵明莘眼观鼻鼻观心地当起了门神，这姐姐是谁？莫非先前受宠的并不是入画，而是别的姑娘？
周琮听了入画的话语，十分不满，低声对赵明莘道：“别信她。”
赵明莘心中狐疑，忽然生出一阵酸涩的委屈：“是，殿下。”
周琮低了头，道：“如今口脂里有毒，别的恐怕也不好，快洗了吧。”
赵明莘低声道：“方才阿岚拿起口脂，手发抖，我猜到有问题，才敢出声，别的应该没问题。”
周琮依然道：“你年纪小，原本不化妆也好看，只怕别的也有问题。”
见他的表情如此认真，赵明莘点了点头，笑道：“那好。”
赵明莘很快就洗干净了脸上的妆容，周琮仍旧站在边上，看她好半天，拾起了金箔纸，却是剪出了桃花形状的金色花钿，贴在了赵明莘的额头上。
只见灯光下的水眸熠熠生辉，肌肤不染妆容，金色的花钿如同带着光芒一般，周琮哑声道：“如此，可好？今日是我疏忽了。”
赵明莘点了点头，虽然心中很想吐槽太子殿下的品味。而后，往屏风后，在侍女的伺候下换了衣裳。绣茜草红紫玉兰玉兰色纱缎宫装华丽奢华，赵明莘换上后顿时觉得视觉效果特别好。
因为方才耽误了，赵明莘换上了一只东珠的发簪后，便随着周琮出门。
******
殿试过后，张贴皇榜，状元游街。晚上按理举办皇家宴会。
皇榜张贴完没多久，众举子，在宣德门外请愿将太子移送到郊外。
皇后原本在宫中准备晚宴，此时听言，桌上的妆奁被一一扫落地上。她焦急地转来转去，“这可如何是好？”
她根本无法接受太子时日无多的事实，前些日子她确实在考虑若是太子出事，可以改立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九皇子周昶，毕竟九皇子周昶名义上是自己的嫡子。
可是此时，却出了这样的事情，
林嬷嬷看着皇后，说道：“皇后要早些拿个主意，太子的病情已经如此，到底要不要为九皇子争取？”
皇后冷道：“你以为我不知道改立昶儿吗，只是昶儿毕竟不是我亲生的儿子。而琮儿支持者众多，只怕琮儿若是身子恢复，母子离心，我必须要等。何贵妃这次逼得也太紧了，仗着自己生了两个儿子，就想着自己不该得的东西。她不要忘了昶儿可是谁的儿子，那人虽然不在了，但皇上恐怕也不会放弃昶儿。这次我自然也要回敬她一些。这次说要太子移到别苑，下次就是废太子了。”
林嬷嬷眉头动了动，说道：“既然如此，娘娘快些去参加宴会吧。”
皇后在宫中来回穿梭，待到了宴会开始前，竟然传来了太子殿下病体康复，晚上来参加宴会的消息。皇后面色和善了许多，早已经准备停当，立刻就带着林嬷嬷出了怡景宫，想要早些看到自己的儿子。
******
玄和殿。
大殿早已经里里外外布置起来，此时看过去，富丽堂皇。
本是殿试后大喜的日子，又逢六皇子周谦查探民情，赈灾归来，君臣同庆。
何贵妃知道了太子病重，自然是穿的喜气洋洋才出来。然而，半路上听到了禀报才知道太子竟然没事了，也来不及回去换衣服，气哼哼的进了殿内。
而此时，一众嫔妃，花红柳绿，也互相行礼，进了殿内。
玄和殿是皇家举办宴会的大殿，梁上绘各式花纹，大气庄重。宫宴座次依份位排，皇后坐在隆宣帝的右侧，而何贵妃则坐在了隆宣帝的左侧。
皇帝的坐次和宴桌高踞于玄和殿北正中，大殿东边如今风头最盛的便是六皇子周谦，坐在最前端，而后便是四皇子和九皇子周昶，及众位皇子，而寿王和安将军也在此列。西边的是众位嫔妃，以珠帘隔开。台阶下隐隐约约隔着珠帘，便是殿中臣子、外命妇及新科状元几人。
一叠高过一叠的通报声中，帝后并肩而至。殿内众人皆跪行大礼，因人数众多，问安之声响得震耳。至御座落座，隆宣帝方道了一声“众卿免礼”。
开席之始，隆宣帝先率众人同饮酒三杯，一庆朝廷招纳贤才，二贺六皇子周谦赈灾归来，三祝大隆朝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这三杯酒喝完，升起歌舞。舞姬水袖飞扬之下，端端舞出了一股恢弘之势。这歌舞热闹大气，而又声音清雅，不影响宾客交谈。
何贵妃坐在皇帝的右侧，坐次略略靠下，此时皇帝忽然开口朝何贵妃道：“谦儿这次辛苦了。”
一语既出，六宫嫔妃和众皇子都望了过去。六皇子周谦闻言，大喜过望，脸上得意洋洋的神色无法掩饰。
六皇子周谦旁的坐位，坐的便是四皇子周珣，和六皇子周谦都是何贵妃所出。四皇子生的容貌俊逸，而六皇子周谦身材魁梧，长相略逊。
四皇子看向六皇子周谦，微微笑道：“六弟，恭喜了。”
一曲舞罢，皇帝让六皇子周谦站到阶前中央，有意让他说说这一路的见闻。
六皇子周谦便说了自己这一路是如何看到民间疾苦，着当地官员修建水利，富商大贾开仓救济。大殿中，一瞬间安静，只剩下六皇子周谦的娓娓诉说。
皇后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六皇子周谦说着说着，便说起了自己在西南镇压流民的事情。
大厅骤然安静，连一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这事情已经在奏折里呈报清楚了，此时大宴会，正是歌舞升平的时候，不应该让众人皆知。但六皇子周谦兴奋之下，说出来了。
皇帝只能表示嘉奖：“众爱卿，今日大家同聚一堂，对这西南灾情，可还有建议？”
“老臣有要事呈报。”忽然听到了首辅大人钱冲的声音，朗朗传来。
皇帝微微蹙眉，这一晚上看来注定不安宁。从太子病重开始，这朝堂上的争执就没有一天停过的。
皇后看六皇子周谦面色一喜，看来这首辅大人钱冲是六皇子周谦的人了。那领众位举子请愿将太子移到别苑隔离的，可不就是钱冲的门生王青粟。
今日众嫔妃命妇都在此，钱冲本来不想在此行/事，但皇帝金口玉言，若是赏封了六皇子周谦，日后翻起账本来，事态会更严重。而且自己那个孽徒王青粟，竟然公然跟太子叫板，也没通知自己，他真的好冤枉啊。
钱冲上台阶后，也不开口，叩了头，将折子呈上，便有太监赵公公接过来呈给皇帝。
皇帝阅罢，气得青筋跳起，头昏目眩，龙颜大怒，咬牙道：“钱冲，朕念你是两朝老臣，这折子上写的若不属实后果堪虞，你可愿立下军令状。”
钱冲心中暗暗叫苦，当即三叩九跪，哎，这皇帝和太子都不是好惹的货色，他虽然是老油条，但这把老骨头也熬不住了：“臣怎敢混淆视听，此事属实。”
皇帝不便发作，但这封赏六皇子周谦的旨意，自然告一段落。皇后见皇帝表情突变，不知道发生何事。
但见皇帝给六皇子周谦赐酒后，便不提赏赐，吩咐升起歌舞。
六皇子周谦恹恹退下，忍不住多看了首辅大人几眼，这老东西难道是出来搅乱的。首辅大人在朝堂上一贯是两边倒的趋势，哪边都不得罪，今日出来坏他的事，莫非……
歌舞之声的掩饰下，下面传来了窃窃私语的声音，珠帘格挡的女眷这边，窃窃私语之声更是大作。
“不是说太子殿下今日病体康复了么？”赵明妍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
这一句话，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几名靠近的女眷都忍不住开口道：“此事是真的吗？”
却见此时，皇后身边的韦公公亲自过来，将赏赐下来的御座前的特殊的膳食送了过来：“赵二姑娘，皇后赐下来的。”
赵明妍起身谢恩，眼睛里是止不住的得意。
正在此时，却见大殿的朱漆大门再次打开。一众宫人恭恭敬敬地并立两侧。
歌舞之声还在继续，然而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去了。
只见，穿着月白色银丝暗五龙纹长袍的太子，和穿着玉兰色纱缎宫装的女子并肩而立，往殿内而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并肩入宫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