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君容与

25、Chapter 24

　　Chapter 24

　　巫师不是神，尽管他们拥有许多普通人没有的力量，可是他们依旧对一些事情无可奈何。比如说，死亡。

　　当凤凰带着阿尔布雷特和西弗勒斯两人出现在位于慕尼黑的那间普通乡间别墅里时，阿尔布雷特的老师，那位戎马一生，在历史上褒贬不一的老人已经永远地合上了双眼。

　　他的离去是平静了。虽不曾殁于战场，但能够这般无病无灾地安享晚年最后寿终正寝对于弗里茨·莱温斯基来说，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他唯一的亲人茜茜·莱温斯基面对他的死亡虽然忧伤，但表现的也还算平静。或许是老人早就对她说过什么，亦或许是早有预感，当老人的身体突然衰落然后在这一日永远闭上双眼后，她只是默然半晌，便将空间留给了之前因她通知而突然出现的祖父的朋友。

　　茜茜同许多普通的欧洲人一样，都是虔诚的基督徒。她深信按神定命，人人皆有一死，祖父此去，必是永生于天家。所以她不过分忧伤以致伤身，只是平静地去着手操办祖父的丧礼。

　　她不傻。

　　那些祖父晚年为数不多的朋友的奇异之处她并非不曾发现，但是，既然是祖父的朋友，她便也敬他们，爱他们。可是，她相信即便祖父与她们为友，也不曾改变自己的信仰吧……

　　阿尔布雷特看到如安睡般躺在床上的老人已是有不祥的预感，然而，他还是坚强地走到了老人床边，探上了老人冰冷的身躯。

　　“阿尔……”

　　路德维希不知该怎样安慰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一向不善言辞，唯独对为数不多的几人方有些许暖色。可是若说道细语安慰，却是不知该怎么办。

　　阿尔这一代人和他们不一样。

　　当初他们也曾经历过死别，然而，那时他们已经成年，又正值战争，哪有什么功夫给他们伤感呢？不过是拿起魔杖冲上去报仇罢了。

　　“老师。”

　　阿尔布雷特其实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他犹记得上次他来这里时，老师还兴致勃勃地将他精心培养的那盆来自东方的墨兰送给了他。那时老师虽已是雪鬓霜鬟，但由且面色红润，精神焕发，而今，竟是再也不会醒来，不会再同他说一句话了吗？

　　福克斯在阿尔布雷特的肩上轻柔地蹭着他，西弗勒斯抓着他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们都在用各自的方式安慰着他。

　　“阿尔。”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知道茜茜·莱温斯基的到来才打破了这一切。

　　“抱歉，茜茜姐姐。”

　　半蹲在弗里茨·莱温斯基床边的阿尔布雷特艰难地站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双脚早已经麻木。

　　西弗勒斯不着痕迹地扶住了他，手上传来的力道可靠而带着安慰。

　　“教父，西弗，我们走吧。”

　　他们并不适合参加之后的事情，不管是丧礼还是什么，即便他作为弗里茨的弟子，也不适合。茜茜肯给他留下那么多时间，已经够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算是教会口中的异端。

　　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尽管阿尔布雷特曾经见过很多次死亡，可是却没有一次带给他如此时般的触动。那种曾经朝夕相处亲密交谈的人的离去所带来的伤痛，远比他以为的要可怕的多。

　　回到菲尔绍城堡，阿尔布雷特一个人静静地待在房间里。他没有哭，可是却有一种窒息般的疼痛一直压迫着他。其他人都体谅他的心情没有打扰他，只有福克斯始终陪在他的身边，任由他抚摸他的羽毛。

　　“福克斯，我想去纽蒙迦德……”

　　盖勒特从来不允许阿尔布雷特去纽蒙迦德看他，只有每年圣诞以及阿尔布雷特的生日时，他才会离开自己一手打造的囚牢，去见他付出了巨大代价才拥有的儿子。

　　所以，此时，除去阿尔布雷特刚出生的那一次，他还是第一回踏上纽蒙迦德的土地。

　　凤凰的瞬移从来是神奇的，霍格沃茨的禁制尚且拦不住福克斯，更何况是纽蒙迦德。冰冷的石壁倒映着昏暗的烛火，曾经拥有过的一切华丽装饰都在阿尔布雷特出生后被命令撤去。即使这间监狱从来都困不住囚犯，可它依旧是一间合格的监狱。

　　凤凰翅膀扇动的声音惊动了盖勒特，但他没有惊讶，毕竟福克斯经常会受那个人的拜托出现在这里。然而，当他感受到有人和凤凰一起出现时，讶异之色却是难掩。

　　“阿不思？”

　　试探着开口，却被人扑到怀里。

　　“父亲……”

　　人会变得坚强，是因为没有找到能够包容他的软弱的人。然而当阿尔布雷特见到盖勒特时，他却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泪水。

　　“阿尔？！”

　　盖勒特深知自己亏欠这个孩子，不管是未出生前就令他遭受的伤害还是在他出生后对他的不闻不问。他将太多的感情交付于了那个人，以至于为了不让那份感情褪色，不让自己变得软弱，不可避免地忽视了这个孩子。

　　可他亦知这个孩子的懂事与重情。明明期待父亲的陪伴，却在第一次问出口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甚至于，他不许他来纽蒙迦德，他便从来没有试图违背。每一次见面时这个孩子的泪水他当真一无所觉吗？当然不是。只是，阿尔布雷特不愿他知道，他亦自私地不想心软，所以便当做从未察觉。

　　然而今天，阿尔却出现在这里，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出一个孩子可以有的软弱。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以为今天可以码两章，但是事实告诉我对于分析化学实验太天真绝对是愚蠢的行为。自己处理的实验器材实验测量结果要求那么精确误差范围那么小真的大丈夫？？？？所以只有一章而且那么短小绝对不是容与的错_(:зゝ∠)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