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毛尖上的时间》俞欢欢

14、十三

　　老仆在边上垂手而立，像是憋了半晌，这才巍巍地说，“小姐，这…”
　　“忠叔，由我引路，自然无事。”神态很坦荡荡。
　　老仆唯唯诺诺退下。
　　翊先生一作揖，“有劳何小姐了。”
　　何志意也不羞怯，只是略抚香袖，“三位公子，这边请。”
　　丘□□褚梓使一个眼色，嘴型在说，走咯，看看去吧。一边扯了褚梓的衣袖。
　　“两位公子怎地如此要好。”
　　一个小小的举动，却丝毫没有逃过何小姐的眼睛。
　　丘天皱皱眉，换来褚梓鄙视的一瞪。他抖抖眉，笑，
　　“哦，我俩亲如兄弟，总是时不时还把褚梓当小孩，见笑了。”
　　说完，又伸手做兄长状摸摸褚梓的发髻。
　　“贤弟，要乖哦。”
　　褚梓一根青筋爆出。

　　何志意前面引路，他们一行三人在后跟着，穿过层出不穷的园中园，走过无数奇花异草。
　　翊先生今日反常的话多，总是时不时倾身问着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此木乃是西域奇花，不知冬天如何护理？”
　　“此鱼状似锦鲤，却又体格大了些，请小姐赐教。”
　　几次三番，何志意放慢脚步，翊先生便冒出一些古古怪怪的问题。

　　“翊先生懂得不少啊。”丘天笑吟吟，“看来我的雇主也是一个读书人。”
　　褚梓没说话。
　　她有桩事情一直没弄明白。
　　深居简出的翊先生是从哪里知道那么多事情的呢？

　　“这便是我的住处了。”走在前面的两人停下脚步，褚梓和丘天也随即停步。
　　抬眼望去，面前呈现出一个规模壮观的人工湖泊，几乎横跨了整个庭院，把刚刚还浑然一体的宅邸分隔成了另外一半。但令人惊奇的不在于此，而是湖心中央，有一个十分罕见的瀑布宛如从天而降，白色水幕倾泻而下。在瀑布的上缘，居然凭空而立一栋小小阁楼。飞檐雕梁，檐角还有镀金小铃，风过之处，叮咚作响，隐隐之间，竟让人觉得仿若仙境。

　　丘天陶醉之余，不由惊叹，“真是出神入化一般，世间竟真有空中楼阁一说。”
　　褚梓也拍手称道。其实她明白，所谓的瀑布，不过是用作障眼罢了。她那个时代，好多景点区域总喜欢拿这个故弄玄虚一把，小时候，还真被唬得一惊一乍的。

　　大家正欣赏沉醉之际，忽听何小姐道，“小女子闺阁，不便请诸位小坐。”转身唤了一声，“小桃，送客。”
　　那名唤小桃的婢女不知从那里步出来，垂着头便比了一个请字。
　　翊先生也不逗留，领了褚梓他们告辞而去。

　　出得何宅，丘天说，“真是一个做事雷厉风行的女子啊。”
　　褚梓说，“的确，少见的干练和沉着。”
　　“还有那悬空楼台，实在太壮观。”
　　褚梓笑出来，“说穿了很简单，那个瀑布其实是障眼法，在瀑布之中应该是有一根柱子将整个楼台撑起，世上没有所谓的空中楼阁的。”她不顾丘天有点疑惑的眼神，絮絮说，“但是，就是不晓得哪里，怪怪的。”
　　翊先生的声音从一方传来，“那个水，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笼罩着黑衣之中的这个男人，用着平淡无奇状似无意的话语轻轻传递出自己的疑问。褚梓的心中却轰然一亮。
　　是了，这个时代没有抽水机，还有所谓的水泵，那么那些看起来好像是瀑布的水流，到底是怎么被压上来的呢？
　　同时，她又很疑惑地朝翊先生瞥去一眼。
　　“先生，我一直没搞明白，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呢？”
　　翊先生没有回答，倒是丘天以更加疑惑的口气说，“在下比较想知道的是，为何你们都知道。”
　　这个…还真是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楚的问题。

　　事情就是这样。
　　因为没有搞清楚，那个瀑布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所以我们的褚梓同学再一次站在了这里。

　　月黑风高，伸手不见黑夜的五指…
　　假扮发育不良少年的无知少女一名…
　　以及白天看起来很炫晚上好像鬼打墙的瀑布景观一处…
　　还有阴魂不散她到哪跟到哪的美男子一个…

　　“我说，你不是翊先生的保镖嘛，为什么老跟着我。”伴随呼呼风声，褚梓不满地抱怨。
　　“没有我，你该怎么进来这园子？打地洞？”丘天揶揄地看她一眼，“还有，夜行者不易喧哗，你就不怕何宅家丁把我们扔出去？”
　　褚梓闭嘴，好不容易着地，站稳，便迫不及待地推开丘天，“勒死我了…”
　　早说他背她进来便是，非要环抱着她，男女授受不清的道理看起来在丘公子眼里视为粪土。
　　偏偏勒得巨紧无比，加上胸前布条，以后自我了断绝对不选这一项。
　　丘天说，“谁叫你小爪子不抓紧，在下只好代为出力。”
　　反正怎么说，他都有理。

　　两人走至那空中楼阁下方的池塘边，几株芳香扑鼻的桂花树与夜色之中传来浓郁香气。
　　褚梓指指那小阁楼，“我们进去看看？”说完，便指指丘天脊背，示意他蹲下。
　　丘天只是奸笑，伸出手又去揽她。褚梓侧身一闪，又就势一推，丘天忽然就被推倒在地了。
　　褚梓吃了一惊，摊开手掌，直觉不可思议。
　　自己难道力气已经大到这个地步了？！

　　只有丘天伏在地上，表情痛苦不堪。
　　他像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切切挤出几个字来。
　　“不好，这花香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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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RP再度开始爆发，这个秋天忙死人～
想睡的天性和勤劳的责任感互相斗争中～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