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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归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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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禀报说有大人物要接待,于是敛水和徐沪便自觉的起身向梁环告辞了。
自知之明,是要有的。
梁环说,有机会去拜访二位。
敛水二人也是应下,却不搭话,谨慎异常。
一路沉默,天边的云彩跟着三人踱步前行。
敛水自顾自的走着,到是忘了后边还有一个尚唯,一个买来的男人。毕竟一个人习惯了,就忘记怎么去记住别人了,特别还是一个跟不上她脚步的人。
“妹妹,你的可人儿快跟不上了哟。”还是徐沪看不过眼,用调侃的语气多嘴了一句。
正走着的敛水停了脚步,冷冷清清的转头往后看,黑白分明的眼直直的看向男人。
男人把唇咬的发白,却倔强的不肯求饶。
敛水与徐沪二人与梁环絮叨也有一阵子了,出来时已是晚霞遍布了。
男人背对着阳光,用整个天幕做了背景。
“如果天黑之前我因为你到不了家,你就回去吧。”回那个人牙子的手里,永世不得超生。淡漠的语言里,满是冰凉。玩具如果没有可玩性,就会被丢弃,收藏不过是婉转的遗弃。
男人听着,脚步不由快了几分,只是好多天未曾好好吃饭,走也走不了多快,跌跌撞撞的,仿佛风一吹便会跑了。更别说他曾经还是养尊处优的人儿,男人不由得更用力的咬唇,似乎只有痛觉才能让他有行走的力气,他,不能掉队。
“咬出血我没药给你涂。”敛水看着尚唯,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就像是在说我把你卖了也不值钱一般。
男人一愣,乖乖的松开嘴,唇上那一排的牙痕清晰可见。
“不走,难道还要我背你?”敛水转身离去,没有留恋的意味。
男人自觉的跟上。
徐沪默然无言,张了几次嘴想说些什么,却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罢了,罢了,也不过是他人家务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她掺进去像个什么话。徐沪叹了口气,她始终是知道的,这个妹妹,从一开始就不是她徐沪能看透看懂的,即使是偶尔的温和,也不知是不是假象或者面具。
三人终于在晚霞收敛最后一丝光芒之前到了家门口,敛水与徐沪挥手告别。
进了屋,尚唯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瘫软的扶着门边。
敛水安静看着尚唯,也不说话。
他们站的很近,近到敛水能够借着月光看清尚唯脸上的每个细节。
敛水寻着路去点了灯,虽说屋里黑漆漆的对她来说并无影响,但始终是还有一个人。
火焰摇曳,灯笼里有几许阴影,那是飞蛾最后的身姿。
“会做什么?”敛水语调平稳,没有一丝起伏。她坐在灯旁的主位,表情不明。
缓过神来的尚唯用清润的嗓音说:“绣活,乐曲。”眼神有些楚楚可怜,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
“去做饭。”敛水不容置疑的说。
“啊?”尚唯有些呆掉。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敛水皱眉,她花钱可不是来买个要照顾的大少爷的,就算是大少爷,也应该是来照顾她的,虽然她不是不会照顾自己。
“可……我不会。”尚唯有点委屈,但在看到敛水逐渐阴沉的表情的时候,他明智的说:“我去!”
然后转身急匆匆的跑了,像是身后有饿狼追赶一般。
敛水托着下巴不怀好意的笑,痞痞的。没带火种,她又没告诉男人哪里是厨房。这么冲出去,真的好么?
果然,不到一刻钟,男人就扭捏的扯着衣角进来,也不敢去看敛水。
“那个,厨房在哪?还有,能不能给个火种。”黑灯瞎火的,尚唯一张玉脸涨得通红,像是极品的红翡翠一般。
果然如此。敛水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个男人,眼尖的她似乎发现了什么。
“把衣服脱了。”敛水命令到。
男人穿的很少,两件。
“不要!”男人反射性的大叫,脸色变得苍白。
敛水眯了眯眼,侧着头,亮闪闪的眸子看着尚唯,一丝愤怒的灼热从眼底溢出,散开。
尚唯扯着衣领瑟缩了一下,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有点冷。
“再让我说第二遍,就把你扒光了丢到外面去任人赏玩!”敛水的声音冷的像是冰一般,冻人心扉。
男人打了个冷颤,他知道,她做得到。
尚唯扯开了腰带,他闭上了眼,卖身为奴的他,没得选择,他,回不去了。
莫名的悲哀。
泪珠划过了男人如玉般的脸,不算柔滑的衣物划过男人只剩下一层薄丝的身躯。
这男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是要怎样?敛水蹙着眉,颇有些不爽。
而且……这男人贴身藏着不知哪来的刀。
敛水靠近男人,一步一步,走的很慢,男人的心也随着敛水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直至跌入谷底。
说实话,男人的身材很好,没有特别纤弱,也没有特别的壮实,正是那种刚刚好的比例,那一袭薄丝的衣裳,半透的乳白,恰好将男人胸前的两点衬的若隐若现,格外性感。
“想杀我?”敛水挑起男人的下巴,慢慢的蹭着,轻佻至极。
男人的脸上染上红云,颜色艳丽,唇死死的抿着,未干的泪眼也重新染上了雾气,轻颤的睫毛上还挂着一滴圆润的水珠。
最是美人心碎时,冷情更甚蛇蝎乎。
男人咬了咬唇,猛的拔刀捅向敛水。
“好像有点大意了呢,也不知你哪来的刀。”太慢了,男人的速度让敛水觉得有些兴味索然,她握住了男人的手,明晃晃的刀尖距她不过一公分。
“我好像有点生气了。”敛水捏住男人的腕,空手夺白刃,刀柄还带着男人的温度。
熟悉的感觉。敛水低头看了看那把刀,那是她放在书房的,也不知怎的被男人寻到。这男人,倒是眼尖,而且运气也不错,居然进的了她的书房。
“要杀要剐随你便。”男人挣脱了她的手,转过头去不去看她,一股子奇怪的视死如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