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姜的盔甲》Hovenierstraat

14、惊鸿一瞥又岁月7

　　“现在选角的风波刚过，已经抛出去你是主角的消息，媒体肯定已经注意到你，你现在的一举一动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
　　叶娍僵硬的点点头。
　　嘱咐她走，图姜又到急诊室看了情况，万幸医生说无大事，只是轻微撞伤，住院观察两天就好，图姜又是道歉又是赔钱，还好对方不是强词夺理之人，那人收下钱后一番抱怨，图姜就离开了医院，才出门口后，便接到了公司宣传部的电话“图姜，赶快到公司”uu
　　她又马不停蹄的赶往公司，叶娍的车还停在公路上，只能图姜去取了，她恨不得自己分出五头身来解决事情。
　　她刚到公司，宣部经理就说到“相熟记者打电话，他今早看到了叶娍的车在公路上被拖走，间接的问出了叶娍是否撞人的消息。”
　　图姜问到“给公司宣传部打的电话？”
　　“对，宣传部负责一切对外事宜，还有艺人的包装。现在应该由你出面解决一切相关事宜，部门还有女王的演唱会的宣传。”
　　“谢谢，我知道了。”
　　没过一会，就接到了记者的电话，对方没有狗仔的地痞气息，倒是温婉问到“图小姐吗？我是《星周刊》的记者，听闻叶小姐拿到了《业》的选角，很想采访一下她。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空。”
　　图姜下意识回答道“没有，她今天做电影的宣传。”反应过来后，做宣传肯定会通知媒体，图姜脑袋转的飞快，话已经说出口“不过，宣传前，倒是有些空闲时间，方便你采访，不知道你贵姓”
　　只听到那边甜甜的笑到一声“我姓米”
　　最后约说到在华大做采访，图姜赶忙招呼到叶娍“无论问你说什么，就说你是和我一起到的公司，采访完过后有个宣传。”
　　叶娍乖巧的回答道“好，我知道了。”
　　米小姐不是听着声音似那么乖巧，留着利落的短发，不施粉黛，一看倒像是新闻界业内人士标准着装，干练，简洁。
　　倒是对方先起身说到“你好，图小姐”，图姜回答道“你好，米小姐，这是叶娍，新人，还请以后多多关照”。
　　米小姐淡淡一笑未说话。
　　“可以开始了吗？”
　　这时候comin的小助理跑过来说“姜姐，comin姐叫你”
　　图姜点点头转过身来对叶娍说“我先出去一趟，好好配合。”
　　图姜没想到comin这个时候也在公司，她笑着说到“这么久没见你，以为你闭关修炼去了呢。”
　　comin哪里吃她那一套“我修炼，我逃还来不及呢。最近跑女王的演唱会流程，我全程跟踪。”
　　“这个小团队什么时候火起来的，都在开巡回演唱会了？”
　　cpmin喝了一口水不急不缓说到“这是公司新的包装手法，先做嘉宾，然后在每个省会做巡演”
　　图姜说到“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我倒想学学。”
　　comin笑着说到“歌手和演员不一样的，你可不要包装错了。”
　　图姜不以为然“还不是一半一半，包装手法总没有错。”
　　comin没有接话只说“叶娍的事情听说了，你真以为这记者是来拜访的？”
　　图姜觉得疑惑“难不成是来调查的？”comin被她逗的一笑“你当成什么了，又不是政治错误。怎么，谁在调查你？”图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忙扯开话题“这不是才拿到角色吗？我有点急，何况今天早上还出了一桩事情。”
　　“哦？”
　　图姜说完大概经过，comin忙说道“人没事就好，估计当时小娍也是吓坏了。你处理的也没有错。”
　　图姜靠在桌子上扣着指甲，慢慢说道“我还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commin笑着说道“你以前带周衍生，没少给他擦屁股啊？”
　　图姜噗嗤一笑“哪那个时候我只是小助理他让我做什么，我都是跑的比谁还快的，又不让我拿主意。”
　　comin慢慢说道“你要不真是有注意的人，周衍生也不会让你做他的经纪人了。”
　　说道周衍生，先是一封律师函吓的华大的人心惊胆战，公司虽不想星辉那样横霸娱乐界，但也是小有名气，在这样的名利场上来说，一封律师函等于就是记给予公司为死地，最后收场的还是梁山那做大佛，公司一被收购，成了百瑞集团下的子公司，与星辉并列，他在一插手周刊板面，话题从“小影视公司剥夺艺人人身自由并进行肢体伤害”演变成“男艺人背弃东家不满其发现进行舆论伤害”。
　　图姜想到也是想笑，不知道这到底是谁伤害谁，comin看着她发呆，推了她一下，佯装嗔道“怎么，认识了大老板，忘记了我这个前辈了。”图姜被她逗得一笑“好姐姐，我哪里敢。”

　　comin笑着说“采访你都不跟着？”
　　图姜回答道“这点都应付不来，我就不带她了。”
　　comin哈哈大笑，随即说道“你这脾气，我喜欢，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可是你的饭碗。”
　　图姜逗着她笑“饭碗也要够坚硬，我才能用啊。”
　　她们这边才说完就看到那位米小姐从会议室走了出来，图姜赶忙过去“米小姐，中午一起吃个饭吧，以后还希望你能够多多照顾我们小娍。”
　　米小姐笑着说道“不用了，回去还要交稿子呢，下次有机会一起。”图姜也不强留，comin又让小助理送走了她，过了一会说道“对一个娱记，你也是好态度。”comin是谁？业内有名的经纪人，艺人包装总监，虽说华大公司小，但是行中艺人谁见到她也是要笑着点点头的，当然“看不上”图姜这样的弯腰点头。
　　“ 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她，理智告诉我，这个人可是不好糊弄的。”comin也笑着点头，他们都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个道理。
　　这边采访才完，给相熟的人打电话，第二天车就到了她手中，又给叶娍电话让她来取车。
　　这边刚刚忙完，就接到了张先生的电话，不得不感叹，这真是个发达的科技世界，只听到那边说“小娍，中午一起吃个饭。”
　　图姜爽快的说“好”
　　自然是在极其私密的地方，不是专人带路真的找不到“知道你不喜欢吃海鲜，所以专门令人找的，这里的中餐做的好，尤其川菜做的很地道。”
　　图姜笑着说“谢谢。”
　　张先生笑着说道“你还是叫我张叔叔吧，听着你这么客套，我还怪不习惯的。”图姜笑着，他是长辈，自然是好的“好啊。”
　　有专人给他们引路，穿过热闹的街市，一条僻静的小巷子，看起来是近年完工的，街旁种的全是真真的海棠花，红红火火，看着热闹极了，图姜问道“冬天还有花开呢，我以为只有梅花开。”张先生笑着说“只要你想，不管什么花，都会开的。”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图姜默默的没开腔，恰好听到他说“到了”
　　不起眼的门庭，窄窄的只够两个人通过，第一面门是几丈余高的梧桐，一字排开，进去后真让图姜开了眼界，能在沪上寸金寸土的地带有这样的亭台楼阁，不是有钱权，那便是有病了，图姜问着说“这主人有意思。”
　　只听到张先生身边那位秘书说“图小姐还是第一个说这老板有意思的人。”图姜笑笑回答道“哦，难道纪哥认识？”，张先生身边那位秘书正是纪哥，图姜多年前见过一次，如今也是一人物，也是图姜佩服之人中不多得一个，只听到张先生说“这不是嘛，你张耀哥哥。”图姜顺着他看的地方望过去，就看到他现在那里，笑的云淡风轻，可只有图姜知道，那云淡风轻的背后全是“玩世不恭”的想法，图姜就好奇，怎么有人生了这样无害的脸，可怜了那些痴心女儿。
　　“小姜多年不见，长的越发的水灵了啊，来，耀哥哥看看。”张耀笑着走过来，顺手一搭，搂住了她，图姜斜眼一看到张先生眉头一皱，图姜笑道“你完了”张先生皱眉说道“成何体统，小姜是你妹妹”。张耀笑着说“爸爸这可说对了，小姜真的是我妹妹”。
　　图姜被他逗的一笑，想起了什么随即心里一酸淡淡的说道“谁是你妹妹，前后不搭调的。”
　　张潮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上也收起了笑“我说错话了，阿姜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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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姜转瞬笑着“哟，张公子还有认错的一天”张耀轻声说道“也只有你才能享受这份荣耀啊。”她轻手一抬撞到他的腋下，脸上却是一成不变的笑容“我不稀罕。”
　　他们俩说笑着，张先生淡淡说道“干站着做什么？”
　　一行人进了包厢，包厢不是传统的包厢，一包间一栋小小的亭子，外间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旁边是开的热烈的海棠花，夹着淡淡的香气，房间却不是古板的旧式房屋，用玻璃做天顶，图姜心里鄙夷道“这一伙人的欣赏水平果然不怎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果然是不错的。”
　　她还未注意看，桌上已经坐了一个女孩子，他们走进来的同时，她也站了起来，图姜难免不了疑惑，也随即打量了一下，那女孩子生的乖巧可爱，个头不高，圆圆的脸，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笑起来可爱极了，图姜看着这样乖巧的女孩，难免心情要好一段。只看到张耀已经换下了嬉皮笑脸，郑重说道“父亲，这是重庆”。
　　图姜倒没有因为这个名字而笑，她下意识看了张先生，他没有说话，只看他隐隐的笑了一下，那位重庆似乎很紧张，抓着张耀的手定定看了看他，张耀又转过来看着图姜说“这是图姜，你肯定要叫她姐姐了。”
　　图姜在这一辈，一直是妹妹拘称，这还是头一次被称人以姐姐的身份称呼，张耀像她投去着急的目光，她太明白这种目光中所代表的含义“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姐姐呢，这名字听着有意思，你是在重庆出生的吗？”
　　重庆笑着说道“小姜姐姐不是第一个人说我是在重庆出生的，当然你也说对了。”
　　图姜挽着张先生，笑吟吟说着“张叔，这名字有意思，看着多乖巧一姑娘啊。”张先生被她一逗，脸上也未有凝重的表情，只是淡淡说道“让我来吃饭，就让我站着？”
　　小姑娘乖巧，随即走到张先生身边拉过椅子笑着说道“张叔叔你坐这里。”图姜看着张潮，心里笑着，面上却不敢做出来，他张耀，也有这样的一天。
　　张先生却未落座，看着重庆说道“重庆你名字里带火，我小时候给张耀算过命，他命里可是缺水。”
　　重庆似乎被问的不明所以，看了看张耀，又看了看图姜，最后说道“我生下来，我妈妈似乎就给我说，是专门到重庆给我取水的，她水，女孩子要水养的才好。”
　　图姜被她说的捧腹大笑，却又不好做出动作来，看张耀的局促不安，她又打着圆场笑着说道“三峡的水，够张耀喝了。”，她看到张耀像她偷来感激的目光，张先生未作闻，只是向前几步，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重庆手扶的椅子上。
　　图姜终于松了一口气，打趣道“还有我没有吃过的菜吗？你今天不让我开眼，那你这店也白开了。”
　　张耀笑道“我负责出钱，重庆负责出力，让我做饭，你这不埋汰我吗？”
　　张先生也深感意外“重庆，你还会做饭？”
　　重庆乖巧的笑着说道“遗传我母亲，小时候就喜欢在厨房倒腾，后来长大了更加喜欢了，大学就选择了美食专业，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吃可是大事！”
　　她着重语气说了最后一句话，图姜心里想到这小姑娘也是太可爱了。菜绝对是正宗的川菜，比以前家里的四川阿姨做的还要地道，那个阿姨对她极好。图姜虽是半个上海人，却对川菜由衷热爱，这样想起来，不禁也对她有种好感，这大概是最荒谬的好感。
　　有张先生的疑难问题，有重庆的见招拆招，有张耀的百般维护，这顿饭抛去图姜和纪先生，倒也算是一家人的其乐融融。
　　有个未接来电，她招呼了一声，出去又给对方回了电话，院子里有好看的不知的小花，开的甚是好看，看得出，园艺师是煞费苦心，设计剪裁甚是好看。“都这么大了，也不改改你的毛病。”
　　张耀笑道“你又知道是我了，过了这么久你还听的出来？”图姜假装恶狠狠说道“我怎么可能记不得你，你看我现在这样秃顶，就是拜你所赐，我怎么了可能不记得。”
　　张耀被她逗得一笑，语气却是失落，看着她认真的说“还以为你不愿意再记得我们了”。图姜转过头去，没有接他的话。他们俩个人都沉默。忘记了吗？忘记了？为何一重逢，都还是记得故人是何人？没有吗？那这些年都不曾想起，又是为何呢？
　　不知过了许久，图姜才说道“重庆看起来很可爱啊。她真的是在重庆出生的吗？”说道重庆，张耀不自禁一笑“她很可爱。”，图姜说“看着是个好女孩，不同于你以往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可不要伤害了别人。”
　　张耀顺手往她肩上一搭“怎么了，心疼哥哥了？”
　　图姜杏眼一撇“心疼你，你想多了。我看着她真的不同，你好生待人家就是了。”
　　张耀被她这样一说，也郑重道“所以今天才带她来见爸爸。”
　　“我知道，你们口中的父亲可是深有意味的。”
　　“事先不知道爸爸约了你吃饭，我前些天和他说想带他见个人。
　　“他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就随便一放了，你知道的，爸爸很是严苛，我原本想带重庆回北京的，最近我们闹别扭，她那个性子，急了什么都做的出来，等不及回北京，所以就约在了上海。”
　　图姜听他淡淡的说着，面前这个人与她记忆中的那个张耀是两回事，她脸上浮起淡淡的笑，还好，每个人都在变好。“你不用担心了，看得出来张先生很喜欢他。？”
　　张耀不信，凑脸过来问她“真的？”图姜回答道“以你父亲的性子为人不喜欢才要客套，面子功夫做足，好让那女孩知难而退，让她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接近张家的。”
　　张耀惊讶“哦，你为什么知道的这样真切。”为何知道的这样真切，她曾经历过，自然知道。“因为我是局外人，看到的自然比你看到的多。”
　　坦荡如张耀，不可能不知晓，从小的耳濡目染，官场熏陶，哪里会不知道这些。莫不是爱情中的人都是傻子？
　　“还是你精灵，我真是害怕爸爸不喜欢她小家出身，可是我也觉得应该去搏一搏。”
　　图姜倒没有为这话感动半分，张耀问她“小姜觉得她如何？”图姜没有回答他，转身准备走，张耀却拉着她的手“这么多年，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小姜。”
　　图姜轻轻的抹开他的手“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我不是傻子。张耀，时间过去那么久，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就像你一样，你也是个很好的例子，所以，你现在已经没有资格来质问我，你，没有。”
　　张耀紧张的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是过了这么久，当时年轻不懂........”他话还未说完，图姜听着心里翻腾怒气横生“如果照你这样说，年轻就该是伤害别人的借口，而我倒觉得，你愚蠢至极。”
　　张耀听着却没生气，一个劲的解释“你骂我也好，生气也好，只是过了这么久，我希望你放下，然后好好的过自己的生活。”
　　图姜冷笑一声，声音如寒冰“你有什么资格？对你客气，不过是看在少时多年情分，也没准哪一天，求你办事也要好办一些。”
　　张耀难以置信，这是记忆中那个小图姜吗？满面春风，人如桃花灿烂的图姜吗？“小姜，你别这样，如果你有任何事情，当然可以来找我，能做到的我绝不推辞。”
　　图姜随即换起笑容“那倒是谢谢张总了。”潇洒一转身，缓缓走进屋里，张耀看着是她的背影，那样的紧绷那样的直立就像是可以一个人扛起整片天，原来，多年来她什么都变了，这样要强不拘的性格还是没有变，张耀笑着“你还是图姜。”
　　她过去的时候，张先生已经先走，留下了纪权。劳他大驾开车送自己，图姜站在车门外“纪哥，还是我来吧。”纪哥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张先生招呼了让我送你，你可不要让我为难。”图姜无法，车要快到公司楼下的时候，纪权笑着说“张先生让我嘱咐你，下周一就是开庭时间，让你做好准备，我们这里已经有万全把握，你只要按照资料一一细说，一切都可以的，图姜不要紧张。”
　　不紧张都是假的，图姜长大这么大，虽说各种场合看惯不假，但是法庭她还真的从未去过“我会尽力而为的。”
　　纪权从后视镜中看着她，还是那样高，模样似乎变了些，但是还是记忆中的图姜。她似乎看到了笑着说“有什么问题吗？”，纪权笑着说“没有，就是觉得，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变。”
　　图姜一愣，随即笑着说道“变老了，再过几年都快三十了。”
　　纪权看着她笑吟吟的模样说道“你是老姑娘，我就别活了。”图姜侧眼一看，左手无名指上铂金戒指泛着淡淡光辉，她惊呼一声“纪哥，你结婚了？”
　　被图姜高声一震，纪权转过头来，被她说的脸一红，轻声说“对，我和她已经结婚了。”图姜真的是由衷的高兴，这种高兴比见到张耀一干旧人的喜悦还要来的多，她曾见过这一对，学生时代，还在北京的时候，开幕式纪权带她来过，仅仅一面图姜也觉得那是个有心意的人儿，与纪权并肩而站，也是一对壁人。
　　图姜欣喜的说道“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她正想责问她结果居然也不请自己，连消息也不曾有过，可是话涌到喉咙，又随即咽了下去。
　　“我们没有婚礼，她总觉得这是两个人的事，有没有都没有区别，我总觉得亏欠与她，现在也有经济条件可以给与她一切，我们准备就这一年内完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参加。”他仿佛看穿她的心思，仔细而又诚恳的说道。
　　图姜简直就无法言语，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纪权被她傻傻的模样逗得子直笑“怎么感觉像你结婚一样啊，你看你激动的。”
　　图姜噗嗤一笑“我就是觉得你们很幸福，真的，能看到你们有这样的结果，我跟高兴。纪哥，真心祝福你们。”
　　纪权回答“谢谢你小姜。”
　　她听他讲述他这些年的起起伏伏，讲他与她之间的感情故事，图姜不由的感叹道，这世间还是有好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