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冉伶人》茶酒生

9、似故人

　　皇帝这么一说话，大殿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太子面色阴沉，二皇子向来最会察言观色这时候不说话，焦点瞬间集中到费意的身上。
　　“老三，来说说你的近况吧。”
　　皇帝的眼中闪过一丝期许。三个儿子中，就数最小的这个性格怪异，也不醉心于朝政，大臣们都知道皇帝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三皇子。
　　费意起身走到了屋子的中央。
　　“儿臣还是觉得心中所向然后去做的东西才是最有价值的。”
　　“也就是说你并未在任何方面有所提高了？”
　　费意点点头。“父皇息怒。”
　　不过今天的皇帝看起来心情并没有那么糟糕，只是点点头便让他退下了。
　　颜历一直看着费意，饶有所思的模样。
　　皇帝看向颜历。
　　“今日将军归朝，本来是应该昭告天下然后举行盛宴的，不过时间短促来不及，朕给将军准备了一份厚礼。”
　　颜历恭敬回礼。“皇上费心了，颜历是个粗人，这些形式上的东西，能免就免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都是皇帝和颜历在说话，三位皇子面面相觑，只希望赶紧到用晚膳的时间。
　　宫中的宴会终究是离不开歌姬舞曲，不过宫廷的那些看来看去也觉得生厌。
　　费意正低头想着什么的时候，听见太监口中熟悉的名字。
　　“宣，笙月楼冉未姑娘。”和很多人一样，听见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颜历也微抬双眼。
　　大殿的门口款款进来一名女子，和皇帝寿辰那晚有些不同，今天穿的是一身水绿的长裙，并未蒙面，似乎是那天的剑伤还没有好透，整张脸看起来有些透明，空灵的眸子只要一望就深陷下去，提裙款款而来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民女冉未，参见皇上。”
　　皇帝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
　　“免礼，来，先给今天的主角颜将军敬一杯酒。”
　　“是”。随即有宫女端酒上来。
　　今天的颜历身穿铠甲，在一群人中格外突兀，出于礼节，冉未一直是低着头的。
　　“将军请。”冉未施礼端了上去。
　　颜历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笙月楼里雅间招待客人的字画都是姑娘所作么？”
　　冉未也是一愣。“闲暇拙作，将军见笑了。”
　　颜历未再说话，接过冉未手中的酒杯。
　　这时候，皇帝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抬起头让将军瞧瞧，不然可是遗憾了。”
　　冉未接过酒杯，缓缓抬头。
　　山中春色微涨，漫山遍野盛开的桃花簇拥着一个读书的少年，不过十岁的模样，手中捧着一本孔子的儒家之道，眉眼间满是专注，好看的练比得上这满山的灵气。
　　“嘿，你怎么不愿意和我说话？”
　　少年微微抬眼。
　　“难道你是哑巴？”
　　“喂，你要是再不说话我真的要打你了。”
　　少年终于抬头，眼中放出了寒光。须臾之间丢过来一张纸条。
　　“你要是有着桃花好看，我便与你说话。”
　　“姑娘，姑娘……”颜历的声音轻轻响起，耳边的声音有些迷蒙。
　　冉未身子一抖，立即反应过来，接过杯子的手都在颤抖，面色猛然发白。
　　“让将军见笑了。”冉未急忙说话，随即退到了一边，却仍旧是惊魂未定的神色。
　　皇帝见冉未失魂落魄的样子，终究是没有下旨让她跳舞，原来一系列的计划被打断，抱着观赏态度的人只好悻悻而归。
　　冉未被奉为上宾一同用膳，但是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她走借故离开，费意担忧地望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冉未急匆匆出门，但是随即就感觉到有人也跟着来了，在来人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冉未才意识到并不是费意。
　　“颜将军怎么出来了？”冉未稳了稳心神，轻笑着说话。
　　颜历拱手施礼。
　　“恕颜某冒昧了，我们以前认识么？”
　　湖水微波荡漾，夜色沉静像极了安睡的美人，瞥见柳枝拂面，微颤的水纹像是在微笑，只是夜晚如此，未免有些诡异。
　　“不认识。”
　　“那姑娘怎么……”
　　颜历停下没再说话，施了一礼转身朝着来的方向离开。
　　冉未呆呆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惶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