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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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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五
醒过来之时,山本彩只觉已做了个半世纪长的梦一般疲惫,梦中她听不清四周声音,开口说不出话,甚至有一瞬间被蒙上了眼睛,只能靠仅仅剩下的嗅觉去感受四周围的事情那般无助。四周寒气袭来,她拥紧了棉被,下意识想起床之时,居然真的如她所愿那般一股力气支撑了自己起来,已不像是前些日子那时候连翻身都难的时候。
她想寻思回忆这些日子究竟自己到底是做过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可每当脑中回想之时,每个呈现的画面都像是被白帘幕遮了起来般,若隐若现。她是知道自己中了冥毒,命不久矣,后来被前田高桥送过来九州,自己跌进了热池,又去了一趟高温热泉,后来,后来的事又怎么样了?山本彩施力下床,双腿居然也是如她所愿般的能操控自如,到了此刻,她不禁心想,莫非前田真的已经成功替自己解开冥毒了?
山本彩抱着白棉被,走至房门前的木桌,见那处有刚被人用过,还尚有热度的瓷杯,想必适才定已有人来过,然后随着门外方向看了一眼天色,只见天空仍然是橙黑云片,离天亮还尚有一段时间,如此想着,居然已经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已昏睡多少天了。
她想努力忆起前几日的事情,可却发现脑中始终模糊一片,历历在目的,却是自己身处热泉中,四周围浮游颜色不均匀,大小不一的鱼儿,不定的啃食着自己片布不着的身躯,想到那处,便又是一番恶心。
她想到累了,便在木桌上趴着睡去,直到真的天亮之时,有人过来叫醒了自己。
那叫醒自己的人,不是渡边美优纪还会是谁?已多日不见的小脸庞,扬起了嘴角朝自己微笑,山本彩迷迷糊糊底下,还是听清了她温柔说了一句:“怎么睡在桌上了。”
山本彩擦了擦双眼,又真正看了一次,居然真的是美优纪,她没有认错,此刻也不是毒得糊里糊涂底下认错人,真的是多日不见的她。山本彩也是一番感触,想开口问她为何会在此处,可喉咙却使不出力气,咽下一口水,居然还有刺痛感,大概已好一段日子没再说话,此刻仍然必须适应一番。
美优纪坐到山本彩一旁,吩咐下人进来换过新茶后,又想过去床榻处拿外衣给山本彩盖上,山本彩多日不见她,心中确实是想念之极,她见美优纪起身欲离开木桌,居然下意识伸手捉住了她手腕,引来美优纪一脸疑惑。
此刻必须确认现况,山本彩努力挤出声音,道:“此处,乃冈城?”
美优纪见她大病初愈,但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叹了口气,像是硬挤出了笑容,朝她点点头,松开了她捉住自己的那手。待美优纪拿外衣替山本彩盖上以后,便陪在她一旁,说道:“前几日姐姐与我始终放不下心你,于是连夜赶车,总算是过来冈城看看你了。”她说道此处,又觉得不妥,其实渡边麻友已经继续南下至更远的鹿儿岛了。
山本彩见美优纪神色黯淡,似乎有说不上的心事重重那般,她心中居然也跟着焦虑起来,想问问她是不是和歌山城中又发生了什么事之际,高桥南便领着敦子从外而至,立在门外清咳了几声。山本彩见是那两人,也是心生感激,急忙起身到房外,给那两人问安。
“见你脸色恢复润红,我倒也放下心了。”敦子见山本彩已能下床步行,虽然脚步仍然乏稳,气色也尚未算完全恢复元气,但其实冥毒确实已然解开,慢慢调理身子,日后便能回归以往的气色。
山本彩固然是尚未知道实情,便急忙问道:“是冥毒已经解开了么?”
高桥南在一旁点了点头,但却不愿意再继续说什么,敦子见她有话难言,但毕竟事情总是要交代清楚的,于是回道:“是的。你当真已想不起来了?”
山本彩初醒,印象仍然十分模糊,况且那时候她已热得不省人事,有些事情,却是想记又记不起来。她投以求救的神情于一旁的美优纪,望她能解释些什么,可对方却意外的别开了脸,众人似乎都不怎么愿意提起过去几日发生的事,山本彩糊里糊涂,实实在在的被蒙在了鼓里。
但敦子已说到这样,想必前几日发生的事定当是十分重要,不然山本彩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解开了那冥毒,她闭起了双眼,努力回忆底下,脑里终于浮现了后来又再去高温热泉那时候的情景。那天她的高温都并未退下,前田又再领着自己去高温热泉,自己随后确实是被小笠原扶着进去了,后来那满池鱼儿的情景又浮现,然而,却不止那样而已,山本彩忆起了,自己在池中被蒙上了双眼,后来,发生的事情,又一幕幕被白色阴影遮了去,即便是努力想起来,也是徒劳无功。
高桥南见她一时之间回忆不起来,也不打算勉强,只道大概她清醒过来以后便会自然想起,如今也不好强迫她什么,便道:“你大病初愈,赶紧回房内歇着吧。其余的事,等养好身子再说也不迟。”
敦子在一旁听高桥南道出此话,甚为不满的瞪了她一眼,随即叹了口气,自顾转身离开了别院。美优纪看着那两夫妻因为此事貌合神离,又何尝不知当中详情,但如今她要从何说起,如何向山本彩解释,倒是一番头疼,但愿那人能之后自己想起来,便是最好不过。
直到了深夜来袭,山本彩抱着不安的情绪上床入眠之时,在梦中才又浮现了在热泉处的种种。梦中有个身着和衣的女子,在泉中替用黑布替自己蒙上了双眼,十指游走在自己肌肤上,一举一止在梦中缓慢得让人痛苦不堪,甚至希望那人能更多地触碰自己,山本彩感觉自己体内有股莫名欲感被挑起,直到那人以单手拥上自己半肩,慢慢靠近着的气息最终以柔软不已的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山本彩终于明白了什么。
梦中她与衣衫漂浮在水中的女子热烈的拥吻,她初尝人事,关于这种害臊事的闲聊平日也是能避免就避免,因而对于愉欲之事一窍不通,可当时她热得血管爆裂般痛苦,像是必须找事情来发泄,如此一般,就发泄了在那女子身上。但究竟除了吻,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取悦那人,只记得重复般的把自己的唇贴上对方身体各处,雾气满片的热泉,却发生了那种如此羞耻之事,山本彩想到此处,警觉自己原来真的骨子里居然并不是如自己所想的那般正人君子。
山本彩半夜做了此梦,到了激烈之处,她居然激动得翻身滚下了床榻,跌下了地板,她才真正想起来,那一日,自己在泉中倒底是干了什么。
只是,那和衣女子到底是谁?山本彩拥着棉被,瘫坐在红木地上,痛苦的绕着脑,却始终想不起那在泉中与自己欢愉的女子。
此刻她心中所想的画面,居然浮现了美优纪狐媚拥着自己的情景,她从和歌山城远行过来,难道在热泉中的人,当真是她?山本彩潜意识里寻到的对象,是美优纪。她想起了中毒初日俯在那人怀中,两人都解开了衣裳之时,自己当时也曾想入非非,还因此把自己羞得脸红耳赤,直到美优纪离开了自己,那种大胆的妄想才一一解去。
莫非冥毒的解法并不是草药,而是与喜爱之人承欢?
山本彩越想越偏,她自然不愿意相信自己是心系那人,她们都是女子,同为女子又如何能喜结连理?她想到前田与高桥南的遭遇,只怕若自己真的糟蹋了美优纪一生,那可如何是好?即便是以解毒为前提,也不代表能胡作非为,把人家的一生断送在自己手中。
想到此处,山本彩居然激动得落下了惭愧之泪,恨不得马上杀了自己,她抛开了身上棉被,也不管那时已是深夜时分,直接冲出了别院,寻到美优纪的寝院去。
一路跑着过去,身边巡逻的侍卫也是有些看傻了眼,山本彩待冲进了美优纪寝院,却发现此刻自己如此冲动又有何作用?今早这人与自己相处之时也并无显出任何异状,到底是她不希望自己想起来,还是想把这事当一生的秘密?
脚步慢慢靠近那床榻,山本彩见那人卷成一团睡在床上,心生怜惜,居然萌生了想上前拥住她的冲动,可转眼又为自己的恶愿感到惭愧,便硬是扫了自己一个巴掌。她觉得自己毁了那人一生,可又并不知那只是因噩梦而起的意念,也许都只是妄想也说不定,可此刻她却控制不了自己,居然跪在美优纪床榻前,痛哭起来。
有人闯进自己寝院演独角戏,美优纪便是被那人的巴掌声吵醒,本以为只是风吹的声音,但翻身睁眼一瞧,却是山本彩跪在自己面前泪流满脸。美优纪自然是被吓得不轻,急忙下床扶起那刚病愈的人,见她身体僵硬,似乎对自己的触碰感到反抗,想开口慰问她,却已听那人抢先一步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美优纪见状,心知她定是想起了过去几日的事,可又为何跑来向自己哭着道歉?
那人始终不愿抬头,口中一遍遍说着抱歉之词,美优纪见状,冷下了心,道:“你要是道歉,去找茉由便好。向我道歉又有何作用?”
山本彩听那人道出茉由两字,心下不禁一怔,莫非梦中幻境乃属真实,但对象却是自己搞错了?她抬起哭得红鼻的脸庞,双手扶上美优纪肩膀,不经意使力,让美优纪也跟着她一起跪在了地板上,道:“那日我入热泉,陪我一同入水的,是。。。是茉由?”
美优纪心中难耐,只道这两人都因这冥毒而做了过线之举,此刻又如何要隐瞒山本彩?她点了点头,见山本彩难过,不知觉上前拥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又何必自责?若不下那一步,你也只有死路一条。”她想到小笠原与山本彩裸身相拥池中,心中便是翻过一股莫名,她寻思片刻,待山本彩慢慢平复下激动的情绪,才又道:“不若,像敦子姐姐和高桥将军那般,与茉由。。。与茉由。。。” 到底是要跟小笠原做什么才能补偿她牺牲自己身躯去救活山本彩?美优纪想到近日种种,居然无言以对,“与茉由成婚”这句,却始终道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