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莴]西风带来的幸福》无繇可医

6、六、告白

　　周围一阵诡异的静谧，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面面相觑，直到布铃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种安静。

　　“莴苣姐姐，这位大哥哥是你的男朋友吗？”

　　莴苣摆摆手，哭笑不得地说：“不是不是啦，他是我小时候的朋友，最近转学回日本，不是我的男朋友。”

　　小泽慕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朝着对面的几人龇牙一笑，说：“你们好，我叫小泽慕，是这个家伙的青梅竹马，不久前才从英国回来。”

　　“青、青梅竹马？”小莓捂住脸，眼神不断地在莴苣和小泽慕身上游移，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白金冷冷地看了小泽慕一眼，转身走了进去。小泽慕被看得莫名其妙，摸摸自己的脸，忽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莴苣，帮我打包两份蛋糕。”

　　“好的。”莴苣点点头，小跑进咖啡馆去拜托赤坂大哥制作蛋糕，既然是送给女朋友的，不如让他做成粉色的爱心好了，女孩子应该都喜欢这种风格吧。

　　很快，莴苣便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从咖啡馆里跑了出来，递给小泽慕：“做好了，给你。”

　　“谢了，钱我回头给你啊！”小泽慕揉揉莴苣的头发，拿着蛋糕钻进车里绝尘而去。

　　莴苣目送小泽慕的车远去，正想进去工作，谁知一转身就看到了三双闪烁着八卦之光的眼睛，分别是——小莓，薄荷，还有布铃。

　　“怎、怎么了？”莴苣受惊地眨眨眼，疑惑地问道。

　　小莓凑上前去，粉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细缝，做出逼问的表情道：“莴苣，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移情别恋？”莴苣被凑近的小莓逼得后退一步，表情微愕，“什么移情别恋？”

　　薄荷双手环胸，淡声道：“刚才那个男孩子说她是你的青梅竹马，你现在是不是不喜欢白金，而是喜欢上你的青梅竹马了呢？”

　　莴苣脸一红：“什么啊，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那你就是还喜欢白金哥哥咯？”布铃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笑眯眯地问。

　　“我、我、不是……我要去工作了。”莴苣脸红得像要烧起来了一样，不敢对上她们三个投来的若有所思的目光，拔腿跑进了咖啡馆中。

　　小莓支着下巴，煞有介事地说：“我觉得莴苣的表情很可疑耶，你们说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竹马君了？”

　　“不会吧。”布铃摇摇头，“我觉得莴苣姐姐喜欢的人还是白金哥哥。”

　　“我也这么觉得。”薄荷说，“莴苣那么单纯固执的人，怎么可能说移情别恋就移情别恋呢。而且我看刚刚那个男生，对莴苣也没有那种意思的样子，你就别胡乱猜测了。”

　　“好吧。”小莓悻悻地点头。

　　莴苣换上制服走出更衣室，白金迎面向她走来，神色平静无波，却不知为何让她觉得有些心虚，连忙站直了身体。

　　“去工作吧。”白金看了莴苣片刻，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只是扔下一句话便上楼去了，莴苣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心里轻松了不少，面带笑容地去接待客人。

　　时间如同流水，就这样不疾不徐，却异常坚定地往前流去。转眼间，半个月过去了，小泽慕和他漂亮得足以让他成为全日本男生公敌的女朋友在莴苣家对面的房子落户，于是每天蹭小泽慕的车和他一起上学放学的莴苣也成了全校女生的公敌，所幸这次没有人光明正大地欺负她，最多只是暗地里做些小动作，不过有万能同桌的保驾护航，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困扰。

　　只是……

　　“什么？你喜欢那个冷面神？”小泽慕一口茶喷出老远，眼睛瞪得几乎要脱眶，惊讶到了极点的样子。

　　莴苣紧紧地捂住嘴巴，用力地摇摇头。她不小心说漏嘴，被小泽慕套出了心里话，现在懊恼得很。

　　小泽慕抽了抽嘴角，把杯子里剩下的茶水一口气灌了个干净，然后啪的一声把杯子放回茶几上，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沉声说道：“莴苣，去告白吧。”

　　“什么？”莴苣一愣，红晕迅速爬上她白皙的脸庞，“不，我不行。”

　　小泽慕斜眼瞥她，轻哼一声，道：“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再说了，如果你现在不鼓起勇气，以后等你长大，就更没有勇气，就像我一样，”小泽慕张开双手，靠在沙发上，用怀念的语气说：“当初我和小白告白的时候，也是抱着会被拒绝的想法去的，第一次真的被拒绝了，但是我没有放弃，所以才有今天你看到的幸福的我们两人，如果当初我没有告白，或者被拒绝时我放弃了，估计你也看不到现在的我了。”

　　“总之，”小泽慕拍拍莴苣的肩膀，用过来人的经验建议道：“去试试看吧，就算失败了，好歹也争取过，以后想起来时绝对不会后悔的。”

　　莴苣低着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握紧，揪住了衣角。

　　好半天，她才轻声说：“……好。”

　　下午，去猫猫咖啡馆的时候，莴苣有点拘束地走到白金身边，说：“白金，可以跟我出来一下吗？”

　　“有事？”白金一愣。

　　“嗯。”莴苣抓紧了衣服的下摆，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

　　白金沉默片刻，还是点了点头，然后与莴苣并肩走到了咖啡馆外面的草地上。

　　两人面对面站着，白金比莴苣高出一个头，他的影子几乎将莴苣整个人都覆盖住了，两人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在地上重叠在一起，宛如拥抱。

　　莴苣头已经低得下巴快贴上胸口了，她的身体在微微发着颤，好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白金并不催促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天空，耐心地等待着。

　　就这样，他们静静地站了十分钟，莴苣终于做好了心理准备。

　　莴苣猛地抬起头，晶莹碧绿的眸子被太阳折射出晶亮的光，神情充满了勇敢，刺得白金心中一动。她看着白金，声音柔和带着坚定：“我喜欢你。”

　　在莴苣说出这句话后，世界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莴苣心里很轻松，终于把想说的话认真地说出来了，她一点也不紧张，将决定权交给白金。白金蔚蓝的眼眸有一瞬间的放大，惊讶从他眼底一闪而过，随后便化为平静。

　　“抱歉，”白金摇摇头，神色难得放得温柔了许多，抬手摸摸莴苣的头发，“你是个好女孩，值得更好的人去爱，而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白金的回答并没有出乎莴苣的意料，或者说，她已经确定自己的告白就是这个结果，也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可是人的感情却无法被理智操控，所以这一刻，剧烈的痛楚从心底蔓延开来，眼睛里涌上了难以压抑的湿意。

　　“是小莓吧。”莴苣眼中含着泪水，微笑着仰头看向白金，“我知道的，你喜欢小莓，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被你拒绝的准备。”

　　“能够遇到你，喜欢你，我很高兴。”莴苣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一一道出，“因为喜欢你让我很开心，所以我会继续喜欢下去，直到有一天，我可以喜欢上其他人为止。”

　　“可是今天不行，我还没有办法平静地面对你，所以我先回去了，替我向小莓她们说声抱歉。”莴苣擦掉不小心滑落的眼泪，说得越多，笑容越发灿烂，竟然让白金觉得心脏隐隐作痛。

　　莴苣向白金鞠躬，然后转身跑开，编成两条鞭子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很快便消失在白金的视野当中。

　　白金看着莴苣离开的方向，久久都没有动作。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但是这次没有另一个影子与他相伴，所以显得异常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