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如果我们相遇》梦免

4、鬼婴

　　冥界是没有昼夜之分的，而且这里的居民也不需要睡眠来消除一天的劳累。但有一个地方却不一样，因为亚当一直有睡眠的习惯，所以冥河之畔的房子里，此刻正是全体进入梦乡的时候。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了一个特例。
　　那是一只褐色的泰迪熊，不足四十厘米的身高，两个黑色的眼珠冒着算计的光芒。泰迪跑过整个走廊，打开一个个房间，却始终一无所获。至今还记得那天的那个声音，从有意识以来一直没有谁能看到的自己，第一次暴露实体，在盛怒的少年面前。
　　“你可知错？”少年的眼神显示他不接受任何否定答案，而自己只是暴露在那视线下，整个人就动弹不得。
　　“鬼婴，这是我给你的惩罚。”
　　那之后再回过神来，他就成了如今的模样，而且那些原本天生的能力，现在完全使不出来，更可恶的是无法离开这所房子。想想，自己好歹在世间呆了几千年，虽说并不被人所看见，但也是自由自在的，如今这样无力幼稚的状态，正是耻辱。好在观察了这些家伙几天，让他发现这些人既然有睡眠的习惯，才得以出来找机会。
　　“不过，他到底是谁啊？小爷只不过离开冥河一千年，就冒出这样的人物。”泰迪不停的抱怨着，随着他打开那最后一扇门，整个人都呆住了。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挂满了相框，照片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人唯一的共同点或许就是他们都带着笑容，有的热情，有的温婉，或浅或深，恍花了泰德的眼。
　　小小的玩偶，揉了揉自己黑色的眼珠，毫不犹豫的踏入走廊。
　　“哈哈，这样诡异的地方一定有什么特别的，小爷我就去看看，好叫你也知道我的厉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鬼婴慢慢发觉自己的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越来越重，而走廊却完全看不到尽头。等到他累得靠墙坐下，这走廊竟是既看不到来路，又看不到出口。作为一个鬼魂，虽然不完全，却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劳累正席卷全身。而就在自己的对面的相框里，那是一个抱着婴儿的妇女，女人的脸上是满足的笑容，叫鬼婴觉得刺眼。
　　如果自己出生的话，是不是也会有一个这般慈祥的母亲？
　　长久以来的渴望叫他红了眼。可是自己没能看到那般的景象，没有出生，灵魂不完全，连冥界都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这一千年，鬼婴一直在人类世界飘荡，白天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到了夜晚就隔着窗户看那房中的灯火，看那被父母当成心肝宝贝的孩子们。
　　好羡慕，好羡慕，好羡慕……为什么坐在那里的不是我呢？
　　老实说鬼婴已经不记得母亲的模样了，他只在被冥河召唤的那一刻，从那黑暗却温暖的地方出来，转头看了那本该将他生出的女人一眼。在那以后过了千年，女人的样子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只记得当时还在那温暖的地方时，女人每天都哼着好听的曲子，和他说很多话。
　　他知道那时候自己是被期待着出生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什么？鬼婴已经想不起来了，毕竟那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然后就是那一天，他听到了有人在呼唤冥界。
　　那是一个有着淡金色长发，银灰色眼睛的小姑娘。刚刚失去了最爱的母亲，想要见到死去人的心，让冥河的力量和她产生了共鸣。她的父亲刚刚失去妻子却又被女儿的异常所困扰。
　　看着面对女孩一直小心翼翼的父亲，而女孩却因为母亲的去世无视了那份付出，鬼婴突然变得很生气。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女孩比自己幸福，却能肆意挥霍着她所拥有的一切。她有爱她的母亲，虽然现在去世了，至少她曾今有九年的宠爱和陪伴，而自己没有；她有爱她的父亲，每天尽量满足她的一切需要，抽出尽可能多的时间照顾着她，我没有；我甚至都没能活在这世间一天，享受一天的快乐。
　　如果，我是她的话就好了，得到她现在的一切，真正活在人间。
　　鬼婴想到了冥河水。每一个死灵都得接受冥河的洗礼，忘记前生，但自己没有，因为灵魂的不完全，他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死灵。如果把那女孩引进冥河，洗去前生，那纯净的灵魂由自己接收，补全自己，在回到女孩的壳子里。不会被排斥，也不会有人发现。反正女孩本身就在召唤冥界，那单纯的信念，不是现在，也会在几年之后把她拉进去。
　　可是完美的计划刚开始就夭折了，女孩被冥河水淹没的时候，一个满身冥河气息的少女跳进去，救了她。
　　为什么会有生物在冥河里能自由游动，那水里有着众生的记忆，一旦下去，就可能被那些意识冲击，完全动不了，只能一点点丧失真我。可是少女做到了，她是谁？鬼婴选择跟着她寻找答案，然后却落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没想到这世界上竟然有能够看到自己，控制自己的人。
　　鬼婴叹口气，起来打算往回走时，前路却出现了一扇门。打开门，就是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个在一百年前可能常见的客厅，精致中透着贵气。鬼婴一边到处摸摸看看，一边碎碎念，“还真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直到看到那幅画，画上的那个人明显就是害他变成这样的少年，只是感觉还要年长几岁，而少年旁边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很美，金色的头发和眼睛又为她增加了一份威严。明明很年轻的女子，却叫人用威严来形容她，真是神奇，世上真有这样的人吗？
　　鬼婴的心里产生这样的疑惑，眼前却渐渐模糊，完全陷入昏迷前，他还在想着：“那女的是不是穿着婚纱……”

　　“哎，醒醒，醒醒……”
　　鬼婴是被拍醒的，睁眼就看到那跳进冥河还安然无恙的少女，立刻吓得直往后退。
　　“你，你离小爷远点。”未知生物，还是不要靠近的好，之前就吃了这样一个亏，进了贼窝，人间是这么说的吧。
　　“好吧，你醒了。少爷说从今天开始你交给我负责，作为女仆，打扫是基本功，今天你就先跟我把客厅擦一遍。泰德。”少女身上穿着罩衣，将用具塞到他手里。
　　“不要叫我泰德！不对，小爷干嘛要去干女仆做的活……”
　　这一天，冥河畔的房子里总是响起一声声的惨叫。

　　等到亚当到餐厅享用他一天当中唯一会来餐厅的晚饭时，泰德乖乖的站在安妮身后，显得很恭敬。当然那只是表面上的，晚餐结束，打扫完厨房，泰德走回他的房间。
　　“竟然让小爷伺候人，真是……唉，人类是怎么说来着，真是坏人，对，坏人……”继续碎碎念。

　　而此时的书房，雷古勒斯站在了亚当的书桌前。
　　“有什么事吗？”
　　“少爷，”青年恭敬的行了个礼，“您真打算收留那东西吗？”
　　亚当抬头看了眼自己的管家，“你不喜欢？”
　　“谈不上喜不喜欢，只是那东西戾气太重，伤人伤己。”
　　“我知道了，雷古勒斯，不用担心，我已经给他找好了去处。他呆不了多久了。”

作者有话说

　　好像少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