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一、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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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眸光微暗，问道。
“这是三年前我在你房中捡到的，一直拖到现在才问，就是希望你实话实说。”
“在我房间，却不一定是我的，或许是其他的人遗落的也未可知。”顾离谨面不改色，勾唇轻声述说，“你也晓得，我房里日夜进出一些丫鬟小厮，遗落了帕子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骗我!”殷罗将帕子丢在桌上。
顾离谨苦笑：“我如何骗你了”
“这帕子明明是……”殷罗想说出这帕子是她本人的这个事实，却又不知道为何不想现在说出口，只好改了话头，“……顾府的丫鬟小厮互相都认识，出入你房间的也大多是一些熟面孔，若是他们遗落的，要不然就是帕子主人自己下次来的时候看见了然后拾起来，要不然就是别人看见了知道是谁的然后拾起来还回去，怕是不会让我给捡到……况且我看见的时候这上面有血，顾府怕是不会让患病之人抑或体弱之人进来吧？”
她胡诌出的推断自然是漏洞百出。按照她的说辞，确实太绝对了些。一则她也有可能是在丫鬟小厮刚遗落，还没有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正好看见然后捡起来的；二则顾离谨便是那个病弱之人，或许丫鬟小厮是在用自己的帕子帮他拭去鲜血后遗落的也未可知；况且有血却并不一定是病弱之人，也有可能是危险人物落下的，毕竟顾府是真的并不十分干净。
然而她前面那句话却像是知晓了什么内情……后来才猛然改口。
“我说过，之所以在三年后才问你，是因为觉得此时的你不会骗我，可是你却……”殷罗目露不悦，却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为什么你觉得我是在骗你”顾离谨苦笑，“说不定这就是事实呢。”
“我……”殷罗骤然反应过来，也不禁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她确实是打心底里希望他在骗她。
顾离谨叹了口气，抚了抚额头：“我确实是在骗你。”
“那真相到底是什么”殷罗紧盯着他的脸，不错过他脸上表情一丝一毫的变化。
顾离谨垂目，适时的露出几分伤感忐忑的样子：“你如此关心这方帕子是为了哪般你又是否觉得这是我的”
“嗯。”殷罗点头，却没有变过动作。
“那么，你对我好，是不是也跟它有关”他皱眉。
她忍俊不禁：“当然不是。竟会有人跟一方帕子、一个死物吃醋”
他也觉得自己钻牛角尖了，摸了摸鼻子甚是尴尬：“…这是十岁时我在渡口送父亲和弦儿去远处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儿送给我的。她看见我伤心，就跟我搭话说吃些糕点可以缓解心情，请我吃了桃花糕后便把剩余的送给了我，连带着帕子也一并给送了出来。”
她接上：“你对那个小女孩儿许诺要迎娶她，她答应了，对否”
他闭眼，而后睁开，无奈苦笑：“…对。”
“她说你长得好看，对否”她垂目，又问。
“…对。”他低头，“她走得急，既没有问我的名字，也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本以为没有了再见她的缘分，谁知道后来见到了，却让我宁愿不再见她，宁愿只如初见。”
“我以为、我以为你说的迎娶我只是童言无忌，所以并没有在意，哪晓得你却是当真了。对不起……”她捂着嘴低声啜泣，“你新婚之夜就认出我了是不是所以才对我百般纵容千样体贴万种温柔！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也不是因为你自觉对不起我，而是因为你喜欢我，是不是”
“不是!”他拥她入怀，“我的确在新婚之夜就认出了你，也是因为认出了你才甘愿包容你体谅你，可是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因为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你，我也的确喜欢你……不论是以前给我温暖的那个主动与我交谈、安慰我、夸我好看的你，还是婚后虽心系他人却依然关心我照顾我陪伴我的你，抑或是虽不爱我却依然选择了拯救我的你……我这一世，除去亲戚以外的人，塞满心底的就只有你，即使你的心思不在我身上，即使你这样待我只是因为责任而已。年少时，你真诚的笑容是我无法触及的梦；成亲后，你纯粹的真心是我无法触碰的温柔；到现在，梦和温柔成了真的、成了属于我的……即使你心底还有他，我也，十分开心，真的，十分开心。”
殷罗听着他深切的告白，没有回答，只是回抱紧了他。
[主线任务：殷罗好感+5 . 现好感 80. ]
秋冬交接之际，降雨反反复复，最是容易发病的时候，顾离谨也的确发病了。本来就时常疲累咳血的人儿如今病得连床都下不了了。
“娘亲…殷儿待我极好，身家又清白的很，理当扶为正妻。以我如今的模样就足可见时日无多，又何苦去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
“谨儿这是非要气娘亲不可么？娘亲说你能长命百岁你就能长命百岁!我虽喜爱殷罗这孩子，我们商贾之家也的确不如官宦之家那般规矩繁多，可她三年来未为你诞下一儿半女，娘亲怀疑她是个石女!”
“娘亲请慎言!咳咳……”那激动的声音过后，随后便是引起的急促咳嗽，许久才缓过神来。另一个声音想必是怕引得他情绪更激动，并没有说话。“这些事情只能怪我自己罢了。”
“罢了罢了!既是你的想法，娘亲也不强求，扶正便扶正吧!”这声音到底是不忍心责怪他和强迫他，最后终究是妥协了。
殷罗端着药膳装作刚来的样子向顾母行礼，顾母点了点头审视着她，半刻，叹息道：“是个好姑娘。进去吧。你这肚子也要争点气!”
“是。”殷罗垂目，恭敬应着。
不是她的肚子不争气，只是二人从未做过那件事罢了。
房内顾离谨坐在桌旁，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穿的是白色锦绣单衣，自然没有任何花纹，倒是颇为乏味了些。他垂在床沿的手里握了手帕，再联想到在门外听见的咳嗽声，不用猜殷罗就知道他又咳了血。
她将药膳安置在茶几上，握住他冰凉的手，取出他掌心的丝帕，看见那上面明显比以往多了些的痕迹，眼眶微红，鼻子酸涩。
她抬手，动作轻柔的抚上他早已看过来的眼睛，神色疼惜，叹气：“怪我无法帮你分担痛苦。身为你的妻子，却这么久都没有解开心结、没有与你圆房、没有为你生个一男半女，致使弄成如今这种只有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的情况。事到如今，你还在努力为我谋求正式的名分、更大的利益，我却只能看着你日夜难受，而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出嫁那日，与我交好的姊妹都认为不值，可是现在，分明是我配不上你……”她长叹一口气，“你又何必为我付出这么多呢？根本不值得。”他只是浅笑，不置可否。
他喜欢她，愿意为她付出，即使是倾尽一切也无所谓。值得与不值得这两个词，根本没有对错，没有利弊，只要他愿意，为了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我不会再思念邵湛了。”殷罗为他盛好汤，“即使是青梅竹马，即使对他仍然有眷恋，但我很明白，他不过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过客罢了，我与他，根本不可能，能与我走完余下生命的人，是你。”
“当真”
不过是随意的一问，却让殷罗猛地顿住：“我……”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就此断了这个妄想那是她喜欢了七年的人啊!那是宠了她十二年的人啊!那是她朝思暮想了四年的人啊!
顾离谨不甚在意，岔开话题：“殷儿要去顾家的店里看看么？待我死后，弦儿会把其中一个店铺转入你名下，只希望你余生可无忧，不必为钱财之事烦恼。我会履行诺言，你亦可自行改嫁，去找邵公子也可以。店，就当做是补偿与谢礼吧。”
“我不会离开的。”殷罗语气坚定，对他绽开了第一个真心实意的、为了他顾离谨本人而绽开的恋慕笑容，“自遇见你后，我经常想起你，喜欢上他是因为他宠溺我、陪伴我……但我终究爱上了他。”
[主线任务：殷罗好感 +5 . 现好感：85 .]
[阿离，她对你的好感只比男主低了5点，不过据本系统猜测，如果你不能让她发觉对你的动心，好感就会停滞在这里再上不去了。]
这不就是契机么？
[我就静静地看着你套路女主。]416冷漠脸。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一、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