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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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云，特别的，特别的，特别的......棉花糖
西城中学，好像还是老样子。
现在的寒假，学校里还是有着高三的学子缩在教室里看着书，盖着厚实的羽绒服或者棉袄，午休静卧着的教室，三三两两的还有些蜷缩着身躲在书本下休憩了几分钟，也有的却还是撑大了眼睛翻了几页的书，直到现在冬天被发下的校服还是那种藏蓝色与灰色相连接的样子，那算是微末最能评价学校品味的东西了吧，挺厚的，挺大的，早晨晨跑的时候缩在里面，耳边也少了那凛冽的寒风，却还是能看见那些不慌的绿。还未走出这个地方时，她一直以为最冷的冬天，最厚实的雪地存在她记忆中的那条小路，看不见杂草，摸不见石子，只有自己吱嘎吱嘎伸着一半的脚埋在雪里去往隔壁的奶奶家。再后来，竟分不清那是一场梦还是一个现实，否则后来怎么就再也没能遇见那么清晰的一场大雪了呢。
他们说，是因为气候变了。
微末尽量离开了曾经属于自己推开的那扇门，仿佛潦草的字迹还被涂抹在后面的黑板，同桌还在跟隔了一条塞满了练习本小道的另一个女孩絮絮叨叨着韩国的小鲜肉，前排戴着眼镜的男孩还在看着那本福尔摩斯，对了，后面的叮咛昨天还答应着我说是要送我一小盆仙人掌，而自己还想着一个叫做北京的，也许空气不太好的地方。
冬天的景象总是萧条了很多，也没有那些花的，绿的，红了的东西，花朵与果实总是不在同一个季节当中，有些冷，有些孤单。如果她在这能安安心心的度过三年的青春，那旧时光里的东西会不会不一样些。如果还有初恋，那在这里的他又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呢。我们总在后悔，后悔着如果以后的事情，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重复悲伤里枯了的树丫，只瞅见了那上面的乌鸦，没见那一抹绿绿的小东西。
微末站在那空空旷旷操场前的讲台中央，回过身来，看着那个穿着军绿色的柯景，在这儿，低着头，莞尔一笑。
喂，你冷吗。
微末无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就看见他笑着跑了上来，台阶没有很多，对于那个时候的我们好像有点高，是不是只因为体育课上上得多了的高抬腿留下的后遗症呢，还是我们都还太小甚至都没到发育的时间，否则，他怎么能用那么快的速度到达自己的身边。
今天早上，你是在跟我表白吗？可是你一定不记得，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先跟你表白过了。
是吗？
谁说不是呢？
高二英语课上的潘老师最习惯于用学号来点回答问题的学生。
好的，接下来，先请两位同学来用英语模拟以下对话吧，那7号和22号。
I like wino.
what
You a wino . Do you know that I love you as much as you do
So,Would you like a glass of wine
No , I mean you should drink less wine as you like . It will be better for your health .
只有那个时候，我们才能面对着面看清彼此的容颜。
不，我记得。
是记得的吧。
那时候，同桌曾拉着微末小声的说，看呢，人家在问你喜不喜欢他呢，对于恋爱这件事当时的微末还是挺木讷的，这样的玩笑语权当同桌的英语听力不过关。那时的自己是不是穿着白色的校服一本正经的笑了起来。
你听错了，他说的只是一个英文单词。
是吗，可是听起来好像你的名字啊。
柯景笑着握着微末的手放进了自己的口袋，如果不能把她变成能装进口袋的小玩偶，那就只能用手掌心的温度来记录她的点点滴滴。他呼出的热气贴在她的耳边，安静的味道里总是洁了一世。
等一下，你穿上这个就应该不会冷了。
柯景从袋子里拿出了两件可能还存在压箱底的校服，一件穿在了微末的身上，一件则是在自己的身上，没想到穿了这么多年，才发现全校的学生都是情侣啊。
跟那边的学生借的。怎么样，有没有一种高中生的感觉。
然后，我们来谈一场恋爱吧。
于是，那些后悔着如果以后的事都有了一个答案。
从前，我总是想离开这个小小的地方。
现在，我却想在这里筑一个温暖的家。
有爱情，有亲情，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一个相爱的丈夫。
喂，柯景，我想回一趟家。
那个我好久好久都未曾回去的小时候，是不是都已经爬满了白色的蜘蛛网和萧瑟的灰尘。那打开的门，柔和的阳光能清楚的看到自己脚底下的那破旧的书。那上面还有自己用最好看的纸包裹的书皮，而书皮上面则是自己干干净净的两个大字。
微末。
回去的路途还是有些坑洼，连着汽车也颠了起来。微末侧着脸望着窗外，常年为了回家的风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改变，说不上是好了还是坏了可能说是更陌生了吧。只是那里等着自己的有什么，一座老屋子，一个旧墓碑。打开了窗，风灌了进来挺冷的，却没有想夹着尾巴取暖，至少呼吸的空气是新鲜的，还能触碰那一抹残余的绿色，只是低着头，后面的头发飞扬了起来，遮住了半张脸，埋藏了忧伤。
最初的b，p，m，f，d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A，B，C，D，E，走得太远反而忘了当初，说好的我们要永远都在一起，孩提的幼稚也好，我以为只要自己不去想就不会发生。
隔了六年，再一次看见那把已经生了绣的锁，似永远都打不开的锁，那把钥匙在很早以前就被自己扔掉了那条小溪，丢在了那里的沙泥之中。微末只能看着房子的外壳越来越陈旧的似当初就无人住居般，那么站在门前的那个小女孩就不会是自己，那个会在黄昏的时候袅袅浓烟的不会是我的家。
微末？微末吧，你好久好久都没有回来过了呢。
邻居家的老奶奶拄着拐杖站在青石台阶上，有些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似乎岁月的痕迹留给了更深的人。
是啊，奶奶，我是微末，我回来看看。
好，好，好，哎，过去了那么久，你自己过得好不好啊。
嗯，我很好，奶奶。
嗯，好就好，对了，今年你来了，你的那个亲戚是不是就不会来了啊。
亲戚？微末想奶奶一定是认错了人，却只是笑着回答，嗯，他不来了，以后每年都会是我来这儿看望看望你的。奶奶有些疑惑的点点头，却对着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女孩疼爱的也不再多说什么，还有什么事能比现在自己过得好还要重要的呢。
我们去祭拜一个人吧。
好。
许则不知道自己打着这个屏幕里的号码多少次了，耳边总是那一套标准的再也不能不标准的冷冰冰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难道又是一次我把你弄丢了的吗，似痴呆的，许则有些缓不过劲来，只是依稀看到下面的树肆意的舞动全然不管已经断了根的夜飘落在旁边的污水坑里，不是说好了落叶归根的，你为什么反悔，而另一个风又凭什么干预。
扑通，扑通，还好，还好心脏还在跳动着。
拿着外套直接下了停车场，你说所谓的蝴蝶效应是不是我在这尘土了一阵风，你在那感受了那阵风呢。如果可以，那么就请你回来，回到我的身边。
柯景的手一直都握着微末的手，好似给这个别人常说的寒冷的季节一丝温暖，有人喜爱着所以有了夏天的名字，却很少人会愿意用冬天这个名字给予温柔的醉语。
妈，我过得很好很好，所以不用担心。
山上的风总是特别得大，呼呼的揪着人的耳朵生疼。而照片上那个年轻的女人却还是那么温暖的笑着，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听着自己说话的声音，笑得一脸的暖气。恍惚间，再看向山下的风景，一片的白茫茫，还有那个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他温柔的注视着她，等待着她。
她猛然想起如果是另一个人，一定会很严肃的注视着前方的吧。
伯母，以后我来一定可以叫你妈妈了，总之，我一定会对微末很好很好的，你放心吧，她过得很好很好的。
那种可耻的想法就在这一刻倾倒了所有，泪眼朦胧的闭上了眼，然后再睁开就是新的梦境。
微末与柯景到了车站，准备回去，却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看到了那辆总是不适宜的黑色跑车，甚至还能透视到那个人的样子，有生着气的眼睛，有生着气的鼻子，还有生着气的嘴巴，他下了车，下了大雨。
相距了很多的路，我们在雨里，没有动，看着对方，还是对方身边的那棵脱了皮的树呢。柯景安静的站在微末的身边，脱下了外套帮她挡着正在疯狂跳舞着的雨，而微末似在认真很认真的看着什么，距离里那些雨里的画面竟模糊了起来。
我们走吧。
微末牵着柯景的手往汽车那个方向离去。
那里，他们没有能交汇的点。
他过去，什么也不说就拉着微末往外走。柯景欲去追，只瞥见微末轻轻的摇了摇头，粉色的嘴唇微微的张合。
我能处理好。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我就开始了陌生一座城，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