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生死誓言》ktyijixt

10、求战之使

　　再次醒来时，帕卓克斯看到阿喀琉斯坐在床上。
　　“这几天的事，卡里亚德都告诉你了？”他问道。
　　“我所知道的是，我没在你身边，你就又像个疯子一样。你和阿伽门农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威胁剥夺我的赏礼和荣誉，他怎么敢这样做！我把他狠狠骂了一顿。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从不敢与将士们一起披挂投入战斗，却得到最多最好的赏礼。我已经宣布不再为他战斗了”阿喀琉斯顿了顿，又补充“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失去理智。”
　　“看看你们争吵的后果吧。你应该保护帕拉墨德斯的，你能做到。”
　　“是的，我可以。如果现在给我机会，我会帮他，可是当时我没那个心思。”
　　“没心思，哈哈。因为我？因为安提玻斯？因为阿伽门农？还是因为神谕？”

　　“有些事情，我不能说。即使对你也不能”阿喀琉斯叹了口气，好像下了很大决心地又轻声补充“神谕内容需要保密，我请求你原谅。”
　　这是阿喀琉斯第一次请求他，帕卓克斯知道他内心在痛苦和挣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支持你”
　　阿喀琉斯小心避开帕卓克斯的伤口并拥抱他“他是个勇敢的人，我和埃阿斯埋葬了他，他会得到安息的。
　　“还有，下次保护好自己，不要冲在最前面...小心长矛。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阿喀琉斯声称自己不会再为希腊人作战时，所有人——包括帕卓克斯——都以为他只是一时气愤，过段时间，对荣誉的渴望就会使他耐不住寂寞。但没想到，过去了一个月又一个月，阿喀琉斯只顾弹琴和宴饮，丝毫没有战斗的打算。

　　由于阿喀琉斯的缺席，希腊联军无法在战场上给特洛伊人足够多的压力，赫克托尔打了几场胜仗，战线回到了焦灼的僵持局面。埃涅阿斯的海军则取得了更大的进展，打通了几条贸易通道，特洛伊又有黄金流入了。

　　对于阿喀琉斯的不出战，联军统帅阿伽门农开始并不在意，也许他认为他的战事不需要阿喀琉斯也能获胜。但是一年过去，现实的残酷让他不得不改变想法，派出使者与阿喀琉斯妥协。

　　“阿伽门农派了谁来？”
　　“埃阿斯、奥德修斯、福尼克斯。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他们。"
　　"你和奥托墨冬来安排吧"
　　三位使者来到阿喀琉斯的营帐时，面包、烤肉和酒已经准备妥当。阿喀琉斯正在演奏竖琴，装作没看到使者。帕卓克斯本想引导三人落座后自己就离开，但阿喀琉斯叫住他一起。
　　奥德修斯首先发言，他提到士兵们对阿喀琉斯的敬爱和阿伽门农的懊悔与补偿。伊萨卡国王在希腊人中最擅长演讲，但阿喀琉斯似乎并没在听，只是斜眼看着奥德修斯，好像他说的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奥德修斯很少遇到过别人这样轻视的对待，但他看来也未惊讶或怨忿。奥德修斯讲完，阿喀琉斯简单地几句话谢绝，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也不多说话。

　　然后脾气暴躁的埃阿斯忍不住发言，他也看出来阿喀琉斯全然无所谓的态度，便指责阿喀琉斯心灵变得高傲而残忍，阿喀琉斯则无辜地耸了耸肩。看到没有效果，埃阿斯就暗示阿喀琉斯是因惧怕预言而不敢参战，试图以此激怒最了不起的希腊人。阿喀琉斯回应道：“我是为了寻求自己的荣誉来此作战，而不是听命于其他人。我不惧怕死亡，但也热爱生命。如果我发现作战不能给我带来荣誉，那我就决定不参与其中，你们这些人不可能改变我。"
　　埃阿斯低声回应：”这么说，你是想和帕卓克斯回去过你们的小日子去了。”
　　阿喀琉斯身体瞬间紧绷，眼神也变得凌厉，埃阿斯——希腊联军中战力第二的勇士——竟被吓退了一步，他为此道歉：“阿喀琉斯，无论如何，我们对你的崇敬都不会改变，想到没有你就无法获胜，总会让人变得沮丧而口不择言。
　　阿喀琉斯只是说：”帕卓克斯每天都为军队的伤病而竭尽心力，他也在劝我出战，你不该诋毁他。”
　　帕卓克斯并不愿意自己被提到，只好把肉塞到嘴里放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最后发言的是福尼克斯，阿喀琉斯曾经的老师，他讲了一个故事，埃托利亚人的战士阿格罗斯在敌人入侵时赌气不愿出战，无论人们如何请求。后来阿格罗斯的妻子忍不住替他战斗，阿格罗斯这才为城市战斗，但是已经太晚，埃托利亚人不再爱戴他而是憎恨他。
　　阿喀琉斯这次听得比之前认真，他感谢了老师并表示会认真考虑。
　　帕卓克斯则知道，福尼克斯讲完后略带深意地看了自己一眼。

　　送走三位使者，阿喀琉斯对帕卓克斯抱怨：“我越来越不喜欢这些人了。”
　　“我不觉得这是他们的问题”
　　“为什么你都劝我去战斗呢？你明明不喜欢”
　　“荣誉，你的荣誉，你因为英勇善战受到爱戴而获得的，现在你正在失去它”
　　“以前我是这么认为，但现在我觉得为这些人战斗并没那么荣誉，为我自己战斗的话，以后还有机会。”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大规模的战争了”
　　“这没关系，总能找到只属于我们的，真正有荣誉的战斗”
　　“阿喀琉斯，我发现我现在不像以前那样了解你了”
　　“你只要知道，除了和你在一起，别的对我都不重要，这就足够了。”

　　阿喀琉斯怎么可能愿意过简单而安定的生活呢？帕卓克斯自己都会厌倦，更别说他了。
　　阿喀琉斯真要放弃这场战争吗？帕卓克斯知道他曾经多么重视这场战争将要带给他的荣誉。
　　这些一定和神谕有关，一个事关生死的神谕。
　　帕卓克斯渐渐发现，奥托墨冬跟在他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这并不符合他做为阿喀琉斯侍卫长的职责，帕卓克斯对此只是静静观察，并没有点破。

　　有的时候，帕卓克斯会和卡里亚德分享自己的想法，他是一个极好的倾听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