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三圣试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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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空？”唐安注意到孙悟空面上的严肃。
回神，孙悟空皱眉，随即上手扶唐安下马道“师父，今晚就在此借宿，”
唐安凝视着他，再看着面前精致辉煌的庭院。心里也已经了然，恐怕没那么简单。
然这家人的大门正是开着，里屋的摆设一幕了然。殷实的家底在那一顶铜兽炉，身后的字画间更是显露无疑。
虽然大门开着，唐安依然谨慎的抬手敲响了门“请问，主人家在么？贫僧乃东土大唐西天取经之人，一行五人，路过宝地，想借宿一宵。”
从后门慢慢传来一娇声“长老请进，小妇人怠慢了。”人也来到了跟前。
一双美目含情四射，淡淡的扫了几人。以礼邀入厅房，待请几人坐罢，她捂住唇笑道“长老一行五人，怎么只见四人，另外一位长老呢？”随着她的娇笑，头上的金钗摇晃，如展翅而飞之蝶，翩翩起舞。
不施粉黛翘娇娘，风流烟波荡出尘。这般美色，唐安也只是淡淡的行礼。“师徒五人已到，只是小徒弟由于些许缘由，才变身白马，请女施主莫见怪。”
听到唐安的回话，妇人眼里飞快的闪过诧异。随即又笑开来“ 是小妇人孤陋寡闻，一直以来在这西牛贺州之地，并未去过别处。都是相夫教子。自从去年丧了夫家，便也只是好好带着三个女孩儿。”
这有种莫名的熟悉，唐安皱着眉，却不知这熟悉之感从何而来。然妇人接下来的话，却已经让他全部想起了。
“这偌大的家业，没有人管理，恰逢遇到师徒四人，想要招为夫婿”顿了顿，她才略显尴尬道“长老的小徒弟不是人身，小妇人小妇人...”随即羞答答的看向唐安，话音未尽。
而唐安早就从她想表达的意思，就已经忍不住看向了猪八戒。果然看到猪八戒眯着眼睛，朦胧的看着这妇人。
“....”有一瞬间，唐安突然很想揍一下这个二徒弟，天下哪有这般好事！！！
随即看向了美妇，唐安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位菩萨，但是这一幕可是在他的脑海里残留很深。菩萨招婿试探，还记的脑海里猪八戒蒙着眼睛抓阄的情节。
唐安正襟危坐，他果断的拒绝“ 女施主的美意，请恕小僧无能为力。”
并不管上首眉目轻皱的妇人，唐安耳观鼻息“从小僧入了佛门之时，一切尘缘皆已了。身负西经之重任，必诚诚恳恳而不退。”
虽然去西经的目的并不是真的和原来的唐僧相似，但是这个西经，却是一定要去一定要到的。
更何况，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去找。
“你。”那美妇忍不住蹙着峨眉，粉黛因为怒火带着薄红。她眼波流转，看着唐安身后的几人道“长老您看不上小妇人，可是你身后的徒弟总是有自己的意思，莫不是你自己孤老终生，也想要你的徒弟这般？”
孙悟空皱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女子。倒是让那女子面上一僵，沙悟净沉着脸退后了几步，连连摆手。她又径直看向了一直坐立不安的猪八戒，轻声软糯“是吧？长老？”
倒吸一口凉气，猪八戒被这软软的声音搔到心里。忍不住站起身来，又踌躇满志，眼睛也看向了唐安处，蚊子细缝的声音扭来扭去“我听....师父的，”
无视掉猪八戒眼睛的期待，唐安轻微一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贫僧是他们几个的师父，那么西去取经之路，一路几个人，去大雷音寺也要完完整整。”
这话初听也只是在说这事，但是那妇人却是面上一凝，细细的观察着唐安。便站起甩袖怒道“你这泼和尚，好生无礼。我本好心招待你们，竟然如此羞辱于我。”
“女施主，且慢。\\\"唐安轻声拦住正待离去的妇人，双手合十歉意十足“是贫僧无礼，惹施主恼意。我们这便离去，多谢款待。”
随即，淡然站起身，就要和大家收拾行李离开。
美目瞪圆，妇人不知他竟然就这般离开。眼睛里闪过不符合面容的端庄。忍不住道“罢了，长老既然不愿，小妇人也不愿勉强。今夜夜色已晚，请在客座里安歇吧。”
“就是，就是，师父，外面风餐露宿的，我们就在这歇息一晚吧。\\\'垂头丧气的猪八戒一听还有缓和的机会，面上一扫颓然。俩只大耳朵欢快异常。
这呆子，唐安已经懒得去看打着小算盘的猪八戒。明明这就是个套，他还积极的给搭套子。唐安也知道，既然这些是菩萨的化身，那就是用来试探他们的求经之心是否坚定。
“娘亲，斋饭已经备好。\'只听嘎吱一声，腰门被打开，一道温柔如乡的声音徐徐而来。透着香气袅袅。
三个妙龄少女亭亭玉立，前俩人手中拿着灯笼，在灯光下红色嫣然。后一个手拿提壶，行走间摇曳风姿。眉目间隐约透着妇人的模子，但却更胜一筹，羞涩低垂的眉眼，青涩可人。
他们身后跟着清秀娇嫩的几位丫鬟，手捧着白玉盘，金杯雀，依依上桌。
从见到那几位少女后，猪八戒的眼睛都看直溜。一眼未眨，手无意识的捏紧了衣角。
美妇笑道“这是我的三个女儿，真真，爱爱，怜怜”三位女子依依行礼。
“咕嘟”咽口水的声音在不算狭小的房中却听得清清楚楚。那几个少女忍不住互相嬉笑，美妇也是一嗔。
“嘿嘿，我太饿了。”猪八戒羞赧的摸着肚子，不好意思道。
“......”唐安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表达现在的心情，哭笑不得的向着妇人道谢。主人家已经备好了饭菜，此时再说离开也未免太过失礼。
孙悟空嫌弃的瞥了貌似害羞的猪八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倒是并未说些什么。坐于唐安一旁。沙悟净一直都沉默寡言，师父走他走，师父留他留，其他的事情并不关心。
敖烈依然淡然的站于一旁处柱子，虽然神色稍显暗淡，但也已经适应。他毕竟此时根本不能坐于桌上。师父曾经试图让他吃过斋饭，却弄的疲软乏力，肚子翻腾。
感受着头上无色细微的薄热，他心里忍不住又笑意温暖。
三位小姐出来见过众人后，就又转入离开。却也带走了猪八戒的内心，他头一次吃的食不入味。手中的食物数次掉落于碗中。唐安都看在眼里，却并未多言。
待用过斋饭，美妇带着随从，领着唐安师徒来到了厢房，随即温软几句。徐徐离开
猪八戒舔着嘴唇，盯着她的背影。突的站起身就要拽着小白龙走，口中直嚷嚷“师父，小...师弟肯定也饿了。我这就带他去吃些，明日也好上路。”眼睛并不敢看他们，径直拉着敖烈走出。
敖烈甩着毛发，挣开了猪八戒，淡定自若的抬蹄向前走去。猪八戒急忙紧跟其后。
无所谓的耸着肩膀，孙悟空懒得去管这呆子。反正没什么危险，不过是被受些苦头，也是时候让这呆子醒悟。
唐安轻叹，随即敛眉道“悟空，为师出去看看。”
收拾床铺的沙悟净老实的点点头，熟练的拿着另一床被子铺于地上，为小白龙他们待会休息休整。倒是孙悟空眉头皱的更紧，疑惑“师父？”
“不用担心，片刻就回。”唐安摆手，拉开房门便离去。孙悟空想了想变成了一只小蜻蜓紧跟在后。沙悟净熟视无睹这一切，只要做好自己的就行。
唐安走出房门，询问了路上的随仆，来到了马厩处。亭廊处的高柱挡住了他的身影。
敖烈弯着头淡定的嚼着这些精良的草木，不去看一旁频频探头的猪八戒。专心吃着自己的食物，时不时的注意头上的无色有没有掉落的痕迹。
“小长老，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就寝？”对处的亭廊徐徐走来了美妇。她惊讶的看着猪八戒，这般年纪的人，小女儿姿态却是毫不违和。
“嘿，”眼睛一亮，猪八戒嘿嘿一笑，手足无措的道“娘，”
“噗嗤。”美妇手帕捂住嘴嫣然一笑，这声娘倒是毫无阻碍“小长老你这是？不是已经推却了我的女儿们么，这会又是那般？莫不是戏耍于我” 眼睛里也透着怒气。
猪八戒连连摆手，急忙道“娘，你莫误会，刚才前厅，我也是有着羞意。”不好意思的搓着大耳朵，他带着笑意又有些痴迷“也怕娘嫌弃我模样丑陋，不然我也想，也想留下。”
美妇神情这才缓和些许，叹道“我倒是不嫌弃，倒是我那女儿。”打量着紧张的猪八戒，她又带着笑“你也莫怕，我这就去和女儿们所说。”
“娘，多多美言几句，别看我这般长相，却也是勤快的很。”他看到前方离去的美妇，又忍不住道“如若几位姐姐嫌弃，娘不若招我也可。”
直到看不见前方的人影，猪八戒才有些呐呐的垂下头，不知娘是否听到了自己刚才的话语。有些不安的走来走去，心里万般焦灼，辅一抬头。便看到紧紧盯着自己的敖烈，
“嗬”心神吓了一跳，敖烈清澈的眼睛和他头上的无色如出一辙的看着自己。仿佛心中最龌蹉的地方被人揭穿了般。猪八戒恼羞成怒，嚷嚷“看什么，看什么，你现在是马，你可不懂这般美事。”
敖烈淡然的抬高蹄子，吓得猪八戒连忙后退，口齿不清“师，师...弟。”那次被踢后可是淤青了许久，他已经心有余力。
静静的看他一眼，敖烈安静的抬腿上了台阶，准备离开。
“怎么不走了？”猪八戒放下心来，却发现敖烈停住了步伐，这一抬头，更是胆裂魂飞“师.....师。\\\"
唐安站于柱旁，波澜不惊的扫了他一眼。平淡道“敖烈，你和无色先回屋休息。” 敖烈停顿片刻，侧头看了看猪八戒。慢慢的走过，在唐安的身旁，用柔软的皮毛蹭了蹭唐安。
缓下面容，唐安语气温和，倒是也没有多大的怒火“别担心，回去吧 。”敖烈这才离去。小兔子无色严肃的坐于他的头上，离别前转身又看了身后，才又严肃的转过头去。
待四周又再次安静下来，唐安才走下台阶。每走一步，猪八戒的脸色就苍白一刻。此时他的内心是羞愧的，又是不满的。虽然唐安这个师父并没有轻视过自己，但是又不是自己的亲身父母，凭什么决定自己。
唐安只是静静的走下来，来到了一旁的石凳上。看着猪八戒道“八戒，来。”
猪八戒不情愿的走过去，落座时也故意弄出响声。
端详着他的面容，唐安淡淡的开口“八戒，你不丑。”
“....”
他眼里带上笑意，看着眼前呆傻的猪八戒，全身透着一种傻气的徒弟。唐安继续语气温和道 “你想留下来当他们的夫婿？”
猪八戒收回诧异，低下头，微乎其微的点点头。
并不生气，甚至唐安带着出乎的温柔“八戒，你是怪我今日拦住你么？”并不等待猪八戒的回话，唐安抬头看着今夜的轮月，柔和的光芒淡淡的铺撒而来。
“八戒，当初你为何会跟随为师来不远万里的西经。”
“那是...”
“那是因为，你必须去，也不得不去，甚至是你的使命。”接过猪八戒吞吞吐吐的话，唐安侧过头看着月色下的他“你喜欢高家庄，甚至卵二姐，甚至是这里。是因为温暖么？”
怔怔的看着唐安，急于解释的猪八戒睁圆了眼睛。
“八戒，你认为为师西经是为了什么？”这次，唐安给了猪八戒足够的思考时间。
“...为了拯救苍生于火海？...为了”
“不，其实我并没有那么伟大。”低垂着眉眼，唐安嘴角轻微的上翘“当初，我以为这是命运，不得不去的使命，甚至是为了娘亲。..”但是。
“曾经的我是怨恨着的。”摊开手心，并未在意震惊的猪八戒，唐安依然淡淡“可是，现在我却很庆幸，甚至高兴，我能够西经，遇到你们结为了师徒 。这是一种从所谓有的经历，我也会恐惧，也会害怕，但是更多的时候确是幸福的。”
“西经，取的不只是经书，还有经心。”
唐安站起身，全身透着平淡如水的气质。侧着脸在月色的迷蒙光下更加轮廓分明，明明还是那双眼，明明还是那个人。却不是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淡然出尘。
带着人气的唐安卸下了那层掩饰的冰冷，那层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淡然。却温暖的让人流泪。
笑意满满，唐安望着呆愣的坐在石凳上的猪八戒“ 八戒，你似乎又俊了呢。”随即缓缓的转过身形，离开了后院。
“师父....”猪八戒呐呐的低吟，明明师父并没有劝诫自己，但是为何却如此的羞愧。
唐安回到厢房，刚推开门就对上双眼复杂的孙悟空。还没看清他神色，他便翻身面对着墙。眨眨眼，唐安也并未开口，小声的踏上床榻安息。
--------------半个时辰-----
“嘎吱”门被悄然的推开，猪八戒蹑手蹑脚的踏进来。小心翼翼的上了床铺。手里紧紧握着一件珍珠锦汗衫。
并未吵醒任何一人，放松的擦拭着脸上的汗水。猪八戒颓然的躺在床上，把汗衫放于胸前。眼里全是刚才娘愤怒生气的面孔，握紧手中的汗衫。他知道自己的反悔让她有多么的愤怒，可是，可是...自己是要去西经的。
眯着眼痴痴的笑开，猪八戒闷声笑。摸着自己的脸，原来师父都认为自己俊了呢。
他无意识的把手中的汗衫放在了脸上，一股少女沁人香味扑鼻而来。随即怔然，这是三姐姐送给自己的汗衫，“既然无缘做夫妻，这般就送给你吧。”
又闻了闻手中的汗衫，猪八戒侧头看着貌似熟睡的众人，轻声喊道“师父，...师兄，...悟净。”无人回答，他却满意的笑笑 。
小心的坐起身，猪八戒内心一阵挣扎，穿还是不穿？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最终还是穿的内心占据了上风。随即他便慢慢的脱去了上衣。
“你，在干什么？”
猪八戒惊恐的看过去，结结巴巴道“猴，...猴哥”而手中的汗衫也因为紧张掉入被中，露出了穿着小肚兜的白肚子。
“啧，偷偷摸摸做甚”孙悟空呲笑，随即调侃道“怎么？不做你的好女婿，跑回来做甚。”
“你……”猪八戒一时心虚，这猴头怎么知道自己要做女婿。一时又有些委屈。他下了多大的决心拒绝了，虽然现在他已经后悔了。
他梗着脖子道“什么女婿，猴哥你说什么呢。”
孙悟空眼睛看着掉落的珍珠锦汗衫，笑道“不是要穿这汗衫么？怎么又不穿了。”
“你！！！”猪八戒已经恼羞成怒，但却又不敢多言，只得道“我只是想睡而已，谁说我要穿了。”
随即他直接躺在了塌上，盖上了棉被。
这呆子，孙悟空眼神沉沉的看着汗衫。倒也并未在言。
清晨一早，东方放白。正是又一个阳光明媚。
唐安睁眼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朱檐庭院，高墙翠壁。只剩下一处处好大的松柏。
已经对这种情况习惯了。唐安面不改色的站起身，双手合十行礼。沙悟净虽然诧异，但是并未惊诧。
孙悟空抬腿踹了踹还在熟睡的猪八戒，“呆子，走了”。
不耐烦的翻身，猪八戒不情不愿的坐起来。口中直喊“小娘子，莫恼。”
……
感受到周围凉飕飕的意味，猪八戒猛的一睁眼。眼前哪有那如花美眷，只是孙悟空恶狠狠的表情。
“猴哥，你做甚，吓我老猪”猪八戒埋怨道。吧嗒着嘴，还在回味。
“师父这有一张简铁”沙悟净盯着松柏上的一处，说道。却不知这却救了猪八戒一命。
孙悟空走了过去，接下这贴。只见上面写道“ 黎山老母不思凡，南海菩萨请下山。普贤文殊皆是客，化成美女在林间。圣僧有德还无俗，八戒禅心待成长。从此静心须谨慎，若生怠慢路途难！ ”
原来昨日的美妇和那妙龄小姐便是黎山老母和南海菩萨，普贤文殊。
什么？菩萨？猪八戒脸色大变。昨日那些美人都是假的？他忍不住拍着胸脯，一阵后怕。还好，还好我老猪忍住了。
手却碰到了一根粗糙的绳索，再一看，他的手上是一个网状的绳索，？“猴头，你把我的珍珠锦汗衫偷走了？”猪八戒随即怒视孙悟空喊道。
怒极反笑，孙悟空狞笑“哼，你还真当谁都稀罕？你那菩萨亲戚送你的汗衫。”
此时在笨，也反应过来这就是那汗衫的猪八戒，心里凄凄。如果昨日自己穿戴上，那现在……简直不敢想要被这猴子怎么嘲笑。
连忙丢下手中的绳索，腆着脸笑“猴哥，就是这般了得，可是何时知晓他们是菩萨般。”手还做扇子般为孙悟空打扇。
推开他的献殷勤，孙悟空没好气道“我这火眼金睛，可以一眼道破原型。”随后瞥着他“师父都看出了他们不是凡人，就你”
师父？？？猪八戒怔然的盯着正在为敖烈，拍去身上的松叶的唐安。
唐安泰然自若，只是淡淡道“事极则必妖。走吧，时候不早。”
几人已经离开很远。猪八戒急忙在后面喊到“等等我啊，师父，我还是不懂你如何知道的。”
行走多时，一马平川的前方却有一座高山。耸入云霄，峥嵘峻险。更是在于云层接壤处飘荡着彩色祥云。
山凌然，树挺拔，水清澈，路平坦。花香鸟语间，透着不凡。
孙悟空以蓬做眼，只见山上的松柏处，阁楼四处。倒是有些道观，寺院的模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三圣试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