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墨》邵*

2、秋水墨全文

　　壹
　　秋水墨是株花的名字。
　　秋天开的花，呈墨色。
　　没有叶亦不结果。
　　四年开一次，时长一年，期间不死不灭。
　　这样的花，是稀种。
　　相传秋水墨是雪山之物，雪山顶上一株，山脚一株。
　　秋水墨，是一味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四年前大地巨变，雪山崩塌，两株秋水墨就此失踪无迹。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秋水墨是个陌生的词语。
　　曾有人提及秋水墨，可无人知晓。
　　秋水墨、秋水墨，已死可再生。
　　贰
　　李晟敏是谁？
　　曺圭贤是谁？
　　一个是皇帝的宠儿。
　　一个是江湖的少侠。
　　李晟敏能遇见曺圭贤是一个意外，可以说也是个笑话。
　　皇家的宠儿，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不知江湖险恶的。
　　李晟敏本不是皇帝的儿子，七岁之前他也只是个孤儿，只是不知为何，皇帝在他七岁那年讲他接进了皇宫，并追封他已逝去的娘亲为上贵妃，后来他才听说，自己是以前皇帝南下与一名歌姬所生下的孩子。
　　十三年来，李晟敏不曾出国宫门半步，不是他不出去，而是皇帝不让他出去，几乎是囚禁般的把锁在皇宫里。
　　李晟敏说，他不想在皇宫做皇子，他宁愿去乞讨。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李晟敏换上了一身太监服，跟随着某位阿哥的轿车一同出了皇宫。叁
　　宫外的街道
　　宫外的花草。
　　对于李晟敏来说，无一不是致命的诱惑
　　十三年的岁月，一个孩童到少年。
　　虽然皇宫荣华富贵，可是用自由来换，谁也不愿。
　　出宫已经数日，晟敏一直躲在悦来客栈，他不敢出去。
　　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失踪，整个皇城人心惶惶。
　　整个皇城布满了皇宫里出来的侍卫，围墙上贴着他的丹青，悬赏万银，官加六品。
　　李晟敏知道，只要自己出了皇城，便没有人寻得他。
　　可这出城的法子，却是难寻，自己现在连走出这客栈都难，又何谈出城？
　　肆
　　李晟敏终究还是逃出了皇城
　　现在的他在秋玖城，一身女子装扮的他，可谓是倾国倾城。
　　秋玖城在皇城的最西边，只有不到十户人家，此处甚至已经被皇帝忽略，李晟敏知道，皇帝如何也料不到他在哪里。
　　此刻的李晟敏似是脱疆的马匹，欢快的好生自在。
　　曺圭贤骑着自己的骏马，在官道上彳亍着
　　一个落魄少侠，此刻最需要的无一不是银两。
　　当他看到官道茶棚边上贴着的皇榜时，瞬间有了精神，翻身下马，一个小跃掲过皇榜，再飞身回马，赏银百两！
　　“驾！”一声长呼，策马离去。
　　伍
　　驾着马，曺圭贤一路西去，去了一个江湖人口中恶贯满盈的秋玖城。
　　赏银虽为重要，可是江湖事为大事，不去除了，怎能稳心去寻那皇子？
　　李晟敏第一次觉得自己糊涂了。
　　秋玖城可谓是块福地，又为何居住人如此少？
　　当他看到城外驾着马匹回来的一众人时，他才明白，此处是个土匪窝。
　　他们杀烧抢劫无恶不作，当李晟敏准备走时，已经晚了。
　　“好生标致的美人儿！”领头的是一个满脸胡塞的汉子，高八尺有余，手上提着长枪，还有隐隐血迹。
　　李晟敏往后一退，睁大了眼看着这眼前的一队人
　　那人翻身下马，直奔晟敏身前，抓住晟敏的手臂“美人儿！美人儿！”
　　“放手！”李晟敏怒目一瞪，抬腿就是一踢，直中那头子宝贝
　　“嘶~”那头子疼得龇牙咧嘴，放开李晟敏就捂住□□。
　　后面马上又下来一人，生得一副书生样，手中扇柄抬起晟敏下颚“原来美人儿是个公子哥啊！”复又转头向那头子“大哥，这小生就让给小弟了如何？”
　　“原来是公的！老子不好这口，赏你了！”
　　那白面书生得到许可，伸手就要抓住晟敏，不料此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淫贼！住手！”
　　陆
　　阳关的道路上，两匹骡子踏踏一前一后漫步着
　　前面的是落魄少侠曺圭贤，后面的是男扮女装的李晟敏。
　　话说那日李晟敏以为自己羊落虎口无法反抗之时
　　正是曺圭贤的一声大吼，将那些淫贼给吸引了过去
　　“那个兔崽子！各老子滚出来”
　　“一群大老爷们欺负一个姑娘家算个什么本事”曺圭贤驾马现身在众人眼下，一身白衣诀决，宛如那仙人路过此地，又加上生得俊朗，让李晟敏与那群土匪看的眼都直了
　　“又是一个美人儿啊！”那土匪头子感叹“还不下来让爷几个爽爽”
　　“啧”曺圭贤轻语一出，翻个身落足那土匪头子跟前，二话不说便抽出长剑
　　便将那土匪头子了解了，随即少不了的便是一场厮杀，以及最后带上呆愣的李晟敏离开的镜头。
　　“姑娘，你一个人吗？”曺圭贤拉住李晟敏的手问道
　　李晟敏身子一抖，抽出手，点个头。
　　曺圭贤看着李晟敏，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出是谁，便从袖中取了银两给晟敏“姑娘，这银两你收下，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说罢便转身上马
　　李晟敏终于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前，思及自己现下的身份，也不说话，手里撰着银两睁着大眼抬头望着曺圭贤
　　“姑娘你这是”曺圭贤下马“姑娘没有去处吗？”
　　点头，所以让我跟着你吧，这话自然也没有说出口，曺圭贤也是懂了他的意思，可瞧见自己只有一匹马，便踏过那群土匪的尸体进去了那村内，牵了两头骡子，带着李晟敏走了。

　　柒
　　悦来客栈
　　“哟，两位客官里面请！”
　　“小二，两间客房！”
　　曺圭贤带着晟敏进了房间“姑娘，我房间就在你隔壁，有什么事你就吱一声”
　　“……”点头
　　整理好了一切，曺圭贤便带着李晟敏下去吃饭了
　　“姑娘，你不会说话吗？”曺圭贤看着李晟敏，开口道
　　“……”咬着唇，晟敏硬是憋出了几滴泪
　　“那个、我没有别的意思，姑娘你莫要哭啊！”曺圭贤知道自己是问错了问题，连忙安慰人。
　　晟敏用筷子沾了水在桌上写到“没事，公子不必这般”
　　“姑娘叫我圭贤便可，不知姑娘芳姓大名为何”
　　“李……”李晟敏稍作停顿，似乎李晟敏这个名字不妥“敏”
　　“哦，李敏”曺圭贤偏过头看人写的字，念叨出口
　　晟敏点头。
　　在客栈住了几日，曺圭贤自然也是要去完成发财之路，去寻那皇子，只是如今这李姑娘与自己一起，多少也有些不方便，可人家一姑娘，还是一哑巴，又无亲人，将人家丢在此处似有不妥。
　　几日的相处，李晟敏也对曺圭贤有了些了解，只是他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皇城，自己不可能再回那地儿，也不知该去何处了。
　　捌
　　夜色降临，秋日的晚风微凉，落叶扑在面上，月儿高挂
　　李晟敏站在窗前，撑着头望着那轮弯月，父皇是不是没有再寻自己了
　　这已经是第七日了，自己是不是可以外出，不必躲躲藏藏了
　　“李姑娘”收拾好包袱，曺圭贤准备明日一早就启程去寻那皇子，想起李姑娘曺圭贤心头一紧，几日相处下来，她给自己的感觉不错，知书达理是个良人，何不叫上她一起，在路上有个伴不说，他日领了皇榜上的赏，还可抱得美人同归
　　“……”愣了愣，差点就开了口，晟敏转身过去开了房门，是圭贤啊，抬头望着来人
　　“额…”圭贤笑“还没休息啊，我可以去里面坐坐吗？”晟敏侧身，手向里面伸，示意圭贤进去，只是眼里充满疑惑，是有事和自己说吗？
　　“明日我便要走了”坐下抬头望着晟敏
　　是要去皇城吗？取过案上的纸笔，晟敏写到
　　“或许，但又不确定”圭贤抬眸望着晟敏“你愿意与我同去吗？”
　　“！”瞪大了眼晟敏望着圭贤，实不相瞒，初见圭贤时便与之有好感，如今要一同前往，晟敏心下细想，咬唇点头
　　圭贤见状内心一喜，起身便要抱住晟敏，晟敏一惊连忙推开，抬头望着圭贤
　　圭贤挠头“那我先回房了，你收拾收拾，明日我唤你”
　　点头送人离去，合上房门，晟敏心里有些不安，圭贤是不知道自己男儿身，若是知道自己骗他，会如何
　　玖
　　晨起时，已是初阳略暖，两人骑着马便离开了客栈，不知尽头在那，或许又在前方。
　　晟敏对圭贤的心便是定了下来，只是自己的男儿身与这在逃身份却是难开口。
　　再次驻脚时已过了大半个月，圭贤一路寻着，终是找不着那皇子，也只得暗自叫苦，没个方向，就是找个十来年也找不到。
　　那日晟敏问起，圭贤也只得搪塞过去，最后愣是在晟敏的逼问下才说出了口。
　　“敏儿，我本是边落曺家之子，该在家过着少爷的生活，可你也知晓，依着我的性子，怎会安心在家呆着”
　　晟敏点头不语
　　“前年间与我爹吼了几句便出来了，凭着一身武艺，愣是在江湖上闯出了个名堂，只是时日久了才发现自己身上盘缠已经用尽，那日自官道上走，便揭了这皇榜”说着便翻出包袱里的皇榜给晟敏看
　　晟敏顿时花容失色，皇榜上的人不就是自己吗？圭贤、他既然是……
　　当是没注意到晟敏表情，圭贤继续说“皇子失踪，悬赏很高，我便是发誓要寻得那皇子进宫领赏，日后也好”顿了顿看着晟敏“娶你过门”
　　晟敏也无动作，硬是强逼着自己扯出一抹笑意，圭贤啊，你可知，你要找的那人就在眼前
　　拾
　　圭贤带着晟敏一路寻觅，终是无果，最后还是决定去皇城，万一那皇子没有逃出城呢？
　　晟敏一路浑浑噩噩，也不知是怎么一个心情，只知道自己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皇城，城墙上的皇榜还在，只是内容不同了，赏银千两，官加三品
　　皇城的百姓看到这皇榜时，愣是吹嘘了好一阵，内容大多是皇帝老儿有多爱这个皇子。
　　圭贤也是大愣，不就是一个皇子吗？三品大官，那可是十足的诱惑啊！
　　在客栈开了客房，为了节省盘缠，两人只开了一间房，晟敏睡床，圭贤打地铺。
　　一路的颠簸使圭贤早早的就睡下，而晟敏则是辗转难眠。
　　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告诉圭贤自己的身份，也怕圭贤……
　　晟敏看着熟睡的圭贤，一阵心慌，他会不会怪自己骗他会不会嫌弃自己男儿之身
　　拾壹
　　初阳透过纸窗将光打在客房内，映着晟敏睡颜。
　　圭贤看着这样的人儿，着实欢喜，敏儿生得美貌不说，还是一脑子的智慧，若是娶进门，爹想必也会高兴的。
　　晟敏睁眼便看见圭贤望着自己，脸颊一热便扯过丝帛遮住
　　圭贤自是不让，拉过人的小手，便在唇间蜻蜓一点
　　晟敏脸红的更是厉害，抬手便将人推开
　　圭贤也识女子闺中礼数，二话不说就退了开来，一脸笑意瞅人。
　　两人用过饭便要启程，晟敏拉住了圭贤，一脸难色，有些事，晟敏觉着还是说通得为好。
　　相持一月之久，他终是开口，他说“圭贤”
　　闻言圭贤错鄂，方才说话的是敏儿回头看着人，满目的疑问
　　“你等我”
　　晟敏回房放下了女子的装扮，换回男儿身，一身水色相间，发束起，便走了出来
　　“圭贤”
　　“敏……儿”
　　“圭贤，我是李晟敏，皇榜上的李晟敏”
　　拾贰
　　“曺圭贤，我是李晟敏，皇榜上的李晟敏”
　　晟敏的话若魔咒般盘旋在圭贤脑海里
　　“李晟敏”喃喃出口“你是男儿郎”
　　“是，我是男儿郎，不是娇女娥，我不是哑巴，我……”
　　“好一个男儿郎、好一个男儿郎！”圭贤抬头，满目的悲怆，他怎会料到，自己心里的李敏就是李晟敏他怎会想到，自己心爱的人会是男子
　　“圭贤，我早就想告诉你……可是我……”是真的爱你，这几个字晟敏终是没有说出口，他怕圭贤厌恶他
　　“李晟敏、李晟敏！”瞪着晟敏，圭贤一阵心疼，此人是那皇子，随着自己走过一个月季，自己竟然也不知晓，呵，当真是讽刺
　　“圭贤……”
　　“滚！”单字音节，圭贤不再想与眼前之人说任何一句话，赏金官爵他不要了，随着他去吧！
　　晟敏愣了愣，咬唇逼着自己没有说任何一句话，良久才挪着步伐出了圭贤的视线。
　　他怎么会爱上一个男子李晟敏，你高估自己了
　　不过相识一个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爱上
　　拾叁
　　街上漫无目的走着，初晨还是幸福的人儿，此刻却是失了心
　　李晟敏的面容太过明显，街上也有揭了皇榜的人，便一路跟着晟敏，荒无人烟时便将晟敏绑在了麻袋里，若是以往，晟敏定会反抗，只是现在，他已经无力去对抗这些事，大不如回皇宫里呆着，最多的就是这条命。
　　将晟敏送进宫的那人，没有取的黄金千两、三品官爵
　　取而代之的是暗剑刺死。
　　“皇儿”皇帝看着面前的晟敏，一脸的爱惜，或许又不是爱惜
　　“儿臣给父皇请安”晟敏附地磕头
　　“皇儿免礼，此次为何出宫”
　　“回父皇，儿臣想出去走走”
　　“朕可是准许你擅自离开宫门了？”厉声
　　“儿臣只罪，父皇息怒”晟敏闻言一个轻颤
　　“将十七阿哥带下去休息”
　　“是”
　　晟敏望着紧闭的大门，心里凉了几分，这次是出不去了吗？
　　脑海里又响起圭贤的话，滚！没有感情，没有犹豫，晟敏听得出来，那语间的厌恶与讨厌。
　　拾肆
　　圭贤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皇城
　　当时心里只有两个想法
　　一个美人儿没了，
　　二是银子也没了。
　　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李晟敏
　　那个男扮女装，骗了自己的李晟敏
　　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回了皇宫
　　圭贤去了秋玖城，里面已经是荒无人烟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晟敏时
　　“呵呵”自嘲的笑笑，还真是蠢呢。
　　晟敏走后就这么几天，圭贤心想，就这么离开，回家乡去。
　　可是那日自秋玖城出去时，街坊百姓的话语，无一不是落在他心上的。
　　“你知道吗，那皇子找着了呢”
　　“是吗？也不知是何人有这么个福气……”
　　“什么福气啊，你不知道吧，皇帝说那皇子身染重疾，将不久于人世，大怒之下将找回皇子那人给诛九族了……”
　　“……”
　　晟敏身染重疾圭贤疑惑，和自己在一起时都好好的呢，怎会呢？
　　心里映着的是那日与晟敏的对话，记忆模糊不清，只有自己的那句滚和晟敏离去时的背影刻骨铭心
　　他一定很难过吧
　　拾伍
　　“敏儿，你可知当初朕为何接你进宫？”皇帝坐在高高的殿堂之上，垂首与地上跪着的晟敏说话
　　“儿臣知道”自从前日知道那个将自己送回宫的人被秘密处死之后，晟敏已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他是歌姬之子，怎会高高处在皇子之位
　　十三年时间，他了解了皇帝的生性
　　一个好强的男人
　　一个不让自己的生命里有一丝毫差错的男人
　　怎么会为了自己年少的轻狂而负责
　　晟敏记得七岁那年进宫时公公们对他的教诲
　　“你从此是上贵妃之子，李氏”
　　“你不再是巷弄里被人遗弃的孤儿，你是这皇宫的皇子”
　　“你要记住你的母亲不是歌姬，而是李丞相之女，仙逝的上贵妃”
　　他说“朕的第十七个儿子，是朕的娇子”
　　他说“国师算过十七皇子的命相，活不过二十岁”
　　他说“朕会让朕的孩儿在宫里不受一点伤害”
　　十三年时间，晟敏终究是了解皇帝的
　　他知道当年的自己，是以李丞相之女，上贵妃之子的身份而入的宫。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并没有被封为上贵妃
　　他知道皇帝口中所说的活不过二十一岁是何意

　　拾陆
　　自从那日在百姓口中听得李晟敏消息后，圭贤就一直心慌
　　他不知道为何
　　夜里入睡时，眼前总会浮着李晟敏的笑脸
　　那个男扮女装欺骗他的李晟敏
　　那个跟在他身后的李晟敏
　　似乎永远也见不到了
　　恍然间，圭贤似乎看见晟敏苍白的面容
　　他似乎看见晟敏微笑着向他伸手
　　“圭贤，对不起”
　　他看见晟敏逝去的身影，那么清晰又那么迷茫
　　“晟敏！”一声惊呼
　　原来是梦
　　自嘲的笑笑，一个男人而已，何必苦苦不忘
　　何况还是你自己赶他走的
　　擦去脸上的虚汗，圭贤收拾好包袱
　　出了客栈准备回乡
　　那街巷百姓的话语却顿住了他的步伐
　　拾陆

　　曺圭贤再次见到李晟敏的名字时依然是在皇榜上

　　只是不同的是

　　如今的这张皇榜是丧榜

　　“因十七皇子逝世，年满二十一，葬于皇陵，举行国丧，三日为期，大赦天下.....”

　　看着这张皇榜，曺圭贤连连退了好几步

　　他本以为上次在百姓口中听到的是传闻

　　他本以为他这次回来可以带着他走

　　他本以为自己看开了心扉就可以寻得他

　　可是他还是错了

　　他来完了一步

　　李晟敏已经去了

　　带着他当日甩下的绝情的话离开了

　　他连一句道歉也没来得及说

　　拾柒

　　“可惜了，才二十一岁就染上了恶疾”守夜人

　　“哪里是什么恶疾啊”前来送丧的王公公拉过那个守夜人就悄悄的说道“这皇子是....”曺圭贤躲在暗处根本听不到他们后来的话

　　晟敏不是死于恶疾？

　　本以为晟敏会照皇榜上所说是葬在皇陵的

　　可是当他跟着送丧的队伍一路时

　　他才知道什么葬入皇陵根本就是幌子

　　骗世人入法眼的幌子

　　“说！他是怎么死的！”当送丧的队伍走后

　　曺圭贤就将那个守夜人按在地上问着

　　“啊！”

　　“快说，不说杀了你！”

　　“说，我说！”

　　拾八

　　十七皇子不是皇上的龙子，只是一个祭奠品而已

　　原来如此

　　原来他的晟敏还没有死

　　原来他的晟敏是被这个昏君放了血

　　原来晟敏不是皇子

　　该死的昏君

　　听信一些巫道之言，便将江南一家平民除根，唯留李家小儿李晟敏在世

　　让宫中侍女前去待为他母

　　............

　　曺圭贤不愿再听守夜人说下去，便一刀了解了他的性命

　　当他挖开坟丘时，他才看到他的晟敏

　　满身是黄土

　　十九

　　揽着晟敏冰冷的身躯

　　看着怀中人苍白的脸庞

　　他在想

　　如果自己一开始就明白了自己的心

　　如果自己没有赶他走

　　他现在会不会安然的站在自己身边

　　还是笑冕如花

　　还在与他沾酒做笔

　　在桌上一笔一画的写着他的名字

　　二十

　　“救他！”将晟敏放在榻上，圭贤转身看着身后沉默的男子

　　“三弟，他已经死了”韩庚摇头看着圭贤

　　“二哥，我求求你救救他！”噗的一声圭贤已经跪下

　　他相信二哥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他相信二哥可以救活晟敏的

　　“哎”韩庚摇头叹气“小贤，为兄虽有妙手回春之术，却也不能将死人救活啊”

　　“可以的，你可以的！”

　　“这....”犹豫不决，如果让希澈知道自己告诉了圭贤，自己会不会死的很惨

　　“这什么？是不是有办法？你是不是有办法？！！”

　　“除非你找到秋水墨！”韩庚一咬牙“我就有能力救活他！”

　　“秋水墨？”圭贤一愣“那株雪山上的花”

　　秋水墨是株花的名字。
　　秋天开的花，呈墨色。
　　没有叶亦不结果。
　　四年开一次，时长一年，期间不死不灭。
　　这样的花，是稀种。
　　相传秋水墨是雪山之物，雪山顶上一株，山脚一株。
　　秋水墨，是一味药，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四年前大地巨变，雪山崩塌，两株秋水墨就此失踪无迹。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秋水墨是个陌生的词语。
　　曾有人提及秋水墨，可无人知晓。
　　秋水墨、秋水墨，已死可再生。

　　韩庚点头

　　“我去找！！”

　　二十一

　　韩庚看着圭贤离去的身影

　　转身去了冰窖

　　他看着冰棺中的希澈喃喃道

　　澈在，十三他找到自己的爱人了

　　可是他的爱人和你一样长睡不起

　　我告诉他秋水墨了

　　我知道雪山极险

　　可是我不想让他向我现在一样后悔

　　澈啊，当年没有找到秋水墨

　　未曾救活你，我很抱歉呢

　　拭去脸上的泪水，韩庚俯身吻上希澈冰冷的唇

　　取出含在希澈嘴里的定颜珠

　　澈啊，这次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会救活那个叫晟敏的孩子的

　　二十二

　　时光如流水，圭贤寻得秋水墨回来时已经是一年后了

　　是一个叫凤义女子将他送回来的

　　凤义说她是雪山上的雪族女

　　自幼双目失明

　　圭贤给了她双目

　　她给了他秋水墨

　　韩庚摇头送走了凤义

　　圭贤才说话“庚哥，我是不是回来迟了？”

　　“不迟，我能救活他的”

　　看见圭贤缠着白布的脸上释然的笑，韩庚也笑了

　　或许，这就是最好的吧
　　二十三

　　晟敏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活着

　　换句话说还会再活一次

　　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晟敏有些惊讶“阁下是？”

　　“韩庚”欠欠行礼，韩庚扶起晟敏“圭贤兄长”

　　“圭贤？”晟敏一愣，睁大了眼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说他是圭贤的兄长，那圭贤呢？

　　看出他眼中的疑问，韩庚笑道“他在外面”

　　韩庚拉着晟敏吃了些食物

　　给他说着圭贤的歉语

　　说着圭贤的眼睛

　　一听圭贤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还是为了自己

　　晟敏连忙跑了出去

　　他看到在院中练武的圭贤

　　和当年相遇一样

　　只是脸上的白纱有些刺眼

　　圭贤听到声音回头展开笑颜“二哥，有事吗？”

　　“圭...贤”晟敏擦去自己脸上肆意的泪水，有些哽咽的唤道

　　“晟敏？”圭贤愣了愣，随即笑着张开了双手“欢迎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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