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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转角遇见阳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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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黄金周很快就过去了,我也不得不离开广州,返回济南。
张远将我送到火车站,站在熙来攘往的人流中,我忍不住落下泪来:“张远,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当然了二胖子,路上小心点儿,到宿舍后马上给我打电话。”张远紧紧的将我拥入怀中,我真想时间就定格在此刻,成为永恒,可是人生就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不定多变!
带着一身疲惫,我回到学校,一进宿舍门,我的腿已经不听使唤,顺势倒在江新颖的床铺上,闭上眼睛,有气无力的说:“累死我了。”
江新颖拿着一件连衣裙问我:“这件衣服怎么样?这几天逛街买的。”
我睁开眼睛,瞥了一眼:“挺好看的。”
“听说广州的衣服很便宜,都论斤称,你没去称几斤吗?”
我苦笑:“与其说我是去广州玩,不如说我是在参加暨南大学校园游,除去路上的三天,那几天我们几乎就没出过暨南大学的校门,上哪儿去称衣服?”
江新颖撇撇嘴:“你看看,遭这份儿罪干什么,还不如跟我一样呆在学校里看帅哥。”
接着江新颖一把将我拉起笑说:“你知道吗?咱们院儿还真有帅哥,国贸班的秦叙你见过吗?特阳光、特帅气,听说家里特有钱!”
她一连用了三个“特”字,足矣证明秦叙在他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我拍了拍江新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天下帅哥多如云,我只独爱张远一人!”
江新颖朝我做了个呕吐状:“话别说的太早,凡事无绝对。”
我从江新颖的床铺起身站了起来后,给张远打去了电话。
收拾完行李,也没见宿舍其他的人回来。我忍不住问:“新颖,他们呢?都去哪儿了?”
“估计是选择社团去了,要不咱们也去看看,充实一下大学生活。”
我摇摇头:“我不去了,太累了,我想睡觉,明天再说吧。”
有人说,在大学里如果不参加社团也就意味着大学白上了,可是面对着众多的社团,我却不知道要如何选择,因为我几乎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站在社团广告牌云集的“生活桥”头,我问江新颖:“你要选什么?”
“街舞啊,我以前学过一点,正好有机会好好练练。你呢?”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要不选英语俱乐部吧!”
“千万别!”赵菁马上劝我。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
“你没听说吗?所谓的英语俱乐部,一开始大家都满怀信心说着蹩脚的英语,过一段时间就是半英文半中文,最后全是中文聊天。”
我和江新颖听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高姝雅!”有人从背后喊了我的名字,很熟悉的声音,我回头望去,居然是李晓军。从初中毕业,我们已经三年多没有见面,我有些惊讶问:“李晓军,你怎么在这儿?”
李晓军说:“我在这儿上学啊,不过是专科,杨红梅写信给我说你也在这里,我早就想去找你,一直没腾出空来。”
我声音里带着叹息说:“这个家伙都没给我写过信,果然是重色轻友,怎么你们俩又和好了?”
“那是,高考完我们就和好了,本来以为能一块儿上大学的,只是没有想到她会回去复读。”
我笑说:“再坚持一年吧,等明年你们就会在一起上大学了。”
李晓军说:“但愿吧,可别像你和张远似的,一个天南一个海北。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去练习了。”
我有些不解:“练习什么?”
“我参加了学校的乐队,别忘了回头看我们的演出,多多支持,我们乐队的目标就是要打造成济南大学的Beyond!”
虽然李晓军没有报考音乐学院,可是他对音乐的追求却从未停止过。大学也将成为他的音乐路上新的平台和跳板。
高中的时候,大家都在学习,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与别人有什么不同,可是进了大学,我才发现,原来我是那么的一无是处。
一次,观看完学组织的舞蹈比赛,一个获奖的女生比赛后激动的流着泪说:“我真的要感谢我的爸爸妈妈,他们真的很不容易,为了给我买了钢琴、让我学习跳舞,省吃俭用。”
我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但我并不是因为她说的话而感动,而是想起了我们的父母,他们不也是省吃俭用,面朝黄土背朝天。可是从小的环境却注定了我们不在一个起跑线上,于同样追求艺术的李晓军如此,于从农村考入大学的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是如此。
既然不在一个起跑线上,那么我们就必须努力的向前奔跑。没有张远在身边,我几乎课余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中。
周五的下午,我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图书馆。看着一排排陈列在架子上的图书,我有些感慨,也许这就是我们常说的知识的海洋。
走到一排书架旁边,突然看到一本《创业史》,我好奇的拿了起来。在椅子上坐下,翻看了起来,原来这就是初中时张老师所说的柳青的《创业史》,看到那句经典的名句,我更是惊讶: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你人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笔直的、没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道口,事业上的岔道口,个人生活上岔道口,你走错一步,可以影响人生的一个时期,也可以影响一生。
张老师当年所写的只是那经典名句的前半句,我们却不知道还有后半句。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我和张远的人生道路到底是走对了还是走错了?
想到这里,我再也没有心情看书,拿起书和借阅证起身离开了坐位,匆匆的向前走去。走到书架转角处,转身的瞬间,只觉得身体猛然一震,手上一滑,连书带借阅证一同甩了出去。也就是在这碰撞间,我遇见了江新颖所说的国贸班的一抹阳光——秦叙。
“对不起,你没事吧!”秦叙的声音如同他的相貌一般阳光而又清爽。
我捡起书,摇了摇头:“没事,是我走的太急了。”
刚要离开,秦叙喊住我:“高姝雅,你的借阅证。”
我有些纳闷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秦叙晃了晃手中的借阅证:“这上面写着呢,何况咱们是同一个学院的,好多课程都在一起,上课的时候我见过你。”
“姝雅,你怎么还在图书馆,我都找你找……”江新颖急匆匆的走过来,话还未说完,看到秦叙站在一旁,转头上前和他热情的打招呼。
我接过借阅证,笑着说:“谢谢你”
秦叙笑了笑,朝我挥挥手:“那我先走了,再见!”
看着秦叙远去的背影,江新颖花痴的问我:“快说,你怎么和秦叙搭上话的?你们似乎很熟的样子!”
我说:“刚才走的急,借阅证掉在地上,被他捡到了,你不是看见了吗?”
江新颖叹气说:“哎,我还以为你能帮我好好介绍一下呢。”
想起刚才她未说完的话,我问她:“你刚才急乎乎的找我干嘛?”
“还不是你们家张远,打了好几遍电话找你。我于心不忍,所以出来找你。”
“糟糕!”我才想起每个周五下午,和他约好的互通电话,我将书放回书架上,匆匆向宿舍跑去。
相隔两地,电话就是我和张远唯一的连接方式。每次电话铃声一响起,我都会下意识的盯着电话看,如果这个时候真的是张远打来的,我们便会没完没了的煲电话粥,以至于很短的时间内我们的电话卡攒了一摞,所以为后来了省钱,我们说好,只在周五的下午‘煲粥’,其余的时间一律长话短说。
我给张远回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他们宿舍的周哲,来自“帝都”北京的男孩,操着一口的儿话音平静的说:“喂,您好,这儿是315宿舍,很高兴为您服务!”
我差点没笑趴下,清了清嗓子严肃的说:“我要投诉张远,麻烦您尽快把他叫来!”
电话那头传来周哲的喊声:“张远,你家二胖子的电话。”
张远接起电话,我生气的说:“他怎么知道二胖子的事?”
张远笑笑:“我没说,估计是我们俩通电话的时候他偷听到的。”
我没好气:“那也不行。”
张远忙说:“好好好,回头我不让他说就是了,对了,你下午去哪儿了,打了好几遍电话你都不在。”
“我去了图书馆,结果一勤奋起来,就食言了。”
张远笑着:“玩了这么多天,是该好好学习了,最近我也是,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考研,你有没有想过?”
我斩钉截铁的说:“没有,现在谈论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儿早,刚刚从高考中解放出来,你还想没考够?我们能不能不谈论学习的话题?”
“好,那就谈谈我们的爱情,二胖子,我昨天晚上做梦了,梦见我们小时候在‘红毛顶’放牛的情景......”
我打断他:“能不能不谈论这么恶心的话题?”
“那么美好的回忆也能让你恶心?”
“你想到的是美好,可我想到的却是牛粪。”
“那我就甘愿做牛粪,请小鲜花赶紧插上来。”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张远,我突然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等有机会,我们再回‘红毛顶’去看看吧。”
“好,到时候领着我们的娃,一起去放牛!”
我撇撇嘴:“你还真想做名副其实的王二小?对了,你能告诉那年在红毛顶放牛时你为什么一直唱着《歌唱二小放牛郎》的前四句?”
张远说:“其实我只会唱第一段,因为后面的歌词太长了完全记不住!”
我开始嘲笑他:“哎呀,小时候人人都说张远同学聪明,我看也不过如此!”
张远问我:“难道你会唱后面的?”
我笑说:“那当然,等有机会回‘红毛顶’,好好唱给你听听......”